此中落差,她觉得没什么,都是她自己造成的结果,怪不得谁。
她进了院子不久,就有李暄的侍妾进了门,面容看着娇娇怯怯的美人,却有些着急,脚还未跨进门槛,便扶着门楣道:我早先便一直想着咱们的世子夫人到底是何等的美人,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只是,怎么现在换了种身份,竟然和奴等一样了。
那美人说着话,手帕掩唇娇笑,她正心烦意乱,理不清楚情绪,并不想说话,又想着人家也是这家的主人,她一个客人也不好说什么,继续看丫头们铺床,没理她。
美人是个受不得冷落的,见宁泽不理她,来了火气,哼了一声,冷脸道:现在装什么高贵,还不是自甘下贱的主。
有些人她会忍让到底,有些人她是一刻也不会忍让!
桌子上有把剪刀,宁泽拿起来,揪住她的头发咔嚓咔嚓全给她剪碎了,美人没见过这种泼辣的,吓得不轻,最后看到镜中瓜皮一般的头,捂着脸哭着走了。
不多时美人头纱包住头发拽着李暄过来了,李喧皱着眉头,看到屋中散落一地的头发,十分不喜。
宁泽道:世子救了我,我很感激,我本就不是端庄娴雅的女子,现在又伤了你的侍妾,但凭处置好了。
她跟着李暄到平阳,只不过是借此逃离青州罢了,她不会进李暄府中为妾,一路上吃的用的也都是用的她生母留给她的钱财。
只是现在借住在人家家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骄矜的说出这种话来,心想那美人说的也对,她就是做了错事还不允许别人说,有点不讲道理。
李暄没说话,她才自我检讨道:我有时候挺无理取闹、行事也无章法,不适合留在你家王府中,我在城中买好房子就会搬出去。
李暄叫了丫鬟过来,打扫了一地乱发,才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无理取闹,怎么还不改一改?
大约还不够头破血流,所以还不知道改正,宁泽想。
李暄又道:我母亲要见你,你随我过来吧。
最终这位世子爷也没惩罚她什么,只有那美人气鼓鼓着一张脸,在李暄面前又不敢说什么。
李暄的母亲宁泽是知道的,是她母亲魏兰的好友,她的婚事便是她的母亲魏兰临去前因为这层关系给她订下的。
平阳王妃是个和善的,很仔细的询问了她的意见,最后问她愿不愿意做李暄的妾室,她摇了摇头。
她道:我已经想好了,改日就会搬出府去。
王妃却抓住她的手说:你不知世道艰辛,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怎么活的下去,今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又不住的叹气,似乎对她颇有歉疚。
王妃没有女儿,待她很好,别人待她一分好她总要还别人三分的,王妃喜欢花艺,她便好好研究了一番,每日变着花样孝敬她。
就这样过了四年。
有次她在王妃的屋中小憩,听到前面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听到李暄说:母亲,我想纳宁泽为妾。
她听不得下一句话,忙走出来道:世子慎言!毁了婚约,是我行为不点所致,但是为妾还请世子莫要提起,不然就是逼我离开了。
这事过去没多久,一次酒宴上,李暄的副将盂峙走到她面前说了同样的话:我要纳你为妾!
周围有一群人看着她,宁泽有些怔愣,转身离开了,她只当这位副将喝醉了,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直到几天后盂府着人来给她收拾行李,她才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她是真的被李暄送人了。
她热血上涌,气的不行,她只是个住客罢了,若不是王妃强留,她不会待在王府中,她没用过李暄家一分银钱,她也不是李暄什么人!
然而她却找不到李暄,就连一直对她很好的王妃也闭门不见客,直到盂峙上门时,她才看到李喧,一纸契书摊在她面前,文书上她成了盂峙实实在在的妾室。
她拔下头簪刺了出去,李暄抓住了她,冷肃着一张脸说:也怪我心志不坚,盂峙不会难为你,以后你好好过日子吧。
前世二(李暄)
李暄时常能看到宁泽陪着他的母亲走在王府中,小小的姑娘笑的很欢畅,和他以往喜欢的姑娘完全不同,太吵太闹,然而他的眼光却不自觉被吸引。
只是他心里有一个姑娘,他喜欢了很多年,每次想到鸳鸳,他便转开了目光。
过了几年,他觉得自己这样忍着实在没必要,等到鸳鸳嫁过来,他自然会如珠如宝的待她,他也有几房妾室,再多一房罢了。
同王妃说起来的时候,宁泽突然闯出来,就那样当面拒绝了他,他十分讶然,忽然明白她不是假装,似乎是真的不喜欢他。
当时盂峙也在,纳妾这件事便传入了鸳鸳耳中,那个时候他才知道浑小子孟峙竟然和他一样喜欢着同一个人。
鸳鸳来书一封,说自己决计不接受两女共侍一夫,亲事还是作废罢。便有了盂峙点名纳妾的那幕。
后来几年他偶尔会见到宁泽,那个姑娘委实倔强,从来没正眼瞧过他一次,他同她说什么,她也完全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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