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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寒丘:“……锁了。”
    他叹气,认命地锁上门。
    施翩趴在门上听着落锁声响起,这才满意地离开。
    陈寒丘揉揉眉心,庆幸把包带进来了。
    他取出电脑,在浴室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启圆圆的权限。
    稍许,屏幕上便出现了圆圆“看”到的一切。
    屏幕里,施翩选出需要的食材,再打开手机备忘录的笔记,然后慢悠悠地哼起了歌,看起来信心十足。
    他看着,露出一个笑,看起来不用担心。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
    当需要放调料时,施翩眨巴眼到处找。
    “醋,这一定是醋吧?”她轻嗅了嗅,“酸的,一定是醋。”
    说着,就要往锅里放。
    圆圆闪烁着眼睛,没有说话。
    它也只是小机器人,并不会下厨。
    陈寒丘眉心一跳,指尖微动,迅速敲下一行代码,打到最后一个字,他的动作停下来。
    因为她弯着唇,兴致好且开心。
    他看了片刻,按下删除键,让她玩吧。
    约莫半小时,陈寒丘从浴室出来。
    屋内温暖而舒适,他简单穿了短袖长裤,随意擦拭着黑发,抬眼往厨房看去,她正端着面出来。
    他一顿,丢了毛巾上前。
    “烫烫烫!”
    施翩快步放到桌上,用手去捏耳垂。
    陈寒丘快速握住她的手,看了眼她泛红的指腹,然后拉着人进了厨房,用冷水冲洗几秒。
    “疼不疼?”他问。
    施翩完全不在意:“不疼,吃面比较重要!”
    她只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我的第二碗面,很可能成功!”
    陈寒丘关了水,低着头,仔细擦干净她的手,从手腕到手掌,再到纤细漂亮的手指。
    这是liz的手,是她的武器。
    这双手能创造出令人震撼的艺术品。
    他低声说:“于湛冬说你不喜欢这些琐事。”
    施翩咕哝:“是不喜欢,但是你在下面看到我一副要哭要抱抱的模样,我做碗面哄哄你。”
    陈寒丘一笑:“我看起来要哭了?”
    施翩瞧他:“嗯,就是那种看不到我,就要窒息了。”
    陈寒丘放下毛巾,低下头,亲了亲她泛红的指尖,轻声道:“谢谢小羽毛,我会好好吃完的。”
    灯光落下来,清清冷冷地照在他身上。
    平时令人遥望的男人低垂着头,长长的眼睫打出一片阴影,神情投入而虔诚,他正缓慢地亲过她的每一根指尖。
    原本不泛红的指腹,也悄悄染上粉色。
    施翩看得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唇,移开眼,小声道:“面不吃就凉了。”
    陈寒丘停下来,牵着她手没松开。
    这会儿,他想和她接吻,念头控制不太住,但是面凉得太快,他可能没办法在那之前停下来。
    他斟酌片刻,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餐桌前坐定,施翩托着腮,期待地看着陈寒丘。
    陈寒丘看她一眼:“想尝尝?”
    施翩:“……不太想。”
    陈寒丘弯唇一笑:“我的,不分给你。”
    碗里的面条模样不太好看,好歹熟了,其余配料丰富,是合理搭配过的,看起来营养十足。
    至于味道……
    陈寒丘回答不上来。
    施翩睁大眼,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吃完了整碗面条,她忍不住问:“真的好吃吗?”
    陈寒丘放下筷子,嗓音轻淡:“喂我足够了。”
    施翩翘起唇角,高兴地晃了晃小腿。
    陈寒丘看着女孩子得意的面容,眼梢慢慢带上笑意。
    不过这笑意没能持续太久,因为——
    “我要回去了。”
    施翩惊觉时间快过去一小时。
    陈寒丘稍顿,轻嗯了声,起身送她出门,只是到了门口,手还不肯松开。
    施翩瞧他一眼,晃了晃:“走了啊。”
    陈寒丘低头看她,不说话。
    他用湿漉漉的黑色眼睛看着她,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像是她偷偷养在隔壁的小狗。
    施翩没办法,踮起脚亲了他一口。
    只有一秒,她便趁机缩回手,一溜小跑走了。
    陈寒丘看着她关上门,一时间没动。
    许久,他收回视线,看向夜晚的东川。
    圆圆到门口找他,十分贴心地提醒他:“陈寒丘,你在发呆吗,晚上气温太冷,不建议在外面吹风。”
    陈寒丘轻声道:“我在思考,是该进攻,还是等待。”
    圆圆的眼睛闪烁两下,真诚道:“陈寒丘是世界第一,所以我们要进攻!”
    陈寒丘望着夜色,无声一笑。
    -
    隔天早上,施翩和施富诚齐齐盯着机器人先生,瞪大眼睛。
    施翩惊异道:“你刚刚说姜萱女士干什么去了?”
    机器人先生:“约会。”
    施富诚急问:“和谁?”
    机器人先生:“保密。”
    施翩:“……”
    施富诚:“……”
    此时,盛开福利院。
    姜萱坐在秋千上,包随意丢在地上,她看着教室里认真上课的孩子们,想起小时候的施翩。
    “小乖小时候就和别人不一样。”
    她说。
    陈寒丘站在她身侧,应道:“她没和我说过以前的事,我也没来得及问她。”
    那时,命运给他们的时间太短。
    姜萱笑笑,没提施翩的事。
    她说:“或许有点冒昧,但和我说说你母亲的事吧。”
    陈寒丘微怔,他在另一个秋千上坐下,望着阳光洒满的庭院,轻声说:“她是一个认真生活的人。”
    小时候家里没有钱,就努力念书,条件不好没办法继续学业,就努力工作,遇见喜欢的人,就努力和他在一起。后来有了孩子,就努力当好一个妈妈,生了病,就努力治病。
    她是一个……从来不放弃的人。
    她总是说,没关系,没有阳光,就去有阳光的地方。
    陈寒丘低声道:“我十三岁的时候,她给我买了一双新球鞋。因为邻居哥哥有,所以她也想我有,我说我会长大,鞋子不会,但她并不理会我的话。她说,你长大了,十三岁的小丘不会长大,他可能会伤心。”
    在母亲的世界里,那个伤心的小男孩或许永远不会长大。
    很多事,很多伤心,不是长大了就会好的。
    姜萱闻言,笑了声:“她比你聪明。”
    陈寒丘:“我不如她。”
    姜萱道:“你和小乖的事,我不会干涉。但是有一句话,站在母亲的立场上,我必须要告诉你。”
    陈寒丘抿着干涩的唇角:“您说。”
    姜萱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大衣上的褶子,再拎起包,慢悠悠道:“下次记得陪她来福利院。”
    说完,她对教室里往外偷看的小朋友一笑,准备离开。
    陈寒丘看着姜萱走出几步,忽然停下来。
    她转过身,摘下墨镜,第一次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姜萱似乎并不需要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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