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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批好最后一本奏折,正好到传晚膳的时候。
    萧鸾刚踏出御书房,旁边突然冲出一个小宫女,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重重磕头:“陛下,求求你救救太后娘娘吧!沉都督昨晚不知道给娘娘灌了什么药,现在娘娘一直在出血,快要不行了!”
    他对沉婳仍有恨,但为了安抚萧翎的旧部,便册封沉婳为太后,让她继续留在颐华宫居住。
    说是赐住,实则禁足。
    这半年里沉婳一直被锁在颐华宫,除了他兴起时过去羞辱一番,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内探视,也不让里头的人往外递消息。
    沉照渡有本事来去自由他是知道的,但怎么会跟沉婳扯上关系?
    宫女还在咚咚磕头,衣衫凌乱,血迹从她额头一直蜿蜒到鼻翼,滴在灰白的地砖上溅开,连一直跟在萧鸾身边伺候的李公公也不忍直视。
    萧鸾看着,没泛起一点涟漪,越过宫女跨上龙辇:“违反宫规私自逃出颐华宫,杖罚叁十。”
    “陛下——”
    凄厉的呼喊不过叫了一声,小宫女立马被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颐华宫为历代皇后的居所,与御书房不过一墙之隔。
    萧鸾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上面似乎还能渗出点带着体温的水。
    沉婳心眼多得跟个莲藕似的,十来岁时就能把他耍得团团转的,经过十数年宫斗的熏陶,心眼恐怕比蜂窝还要密。
    现在闹这么大阵仗,肯定又想向他讨些什么,真令人憎恶。
    “摆驾颐华宫。”
    他尚且去看看,沉婳又在耍什么花招。
    *
    龙辇停在守卫重重的颐华宫前,萧鸾让仪仗留在宫门外,自己一个人走进去。
    正殿大门紧闭,还是有低微的呜咽声从门缝窗缝溜出,丧如考妣。
    他听得烦躁,一脚把门踹开:“眼泪留到哭丧再流,现在给朕闭嘴!”
    守在床边的结璃连忙拉起旁边的宫女起身退到一旁,萧鸾穿过一层又一层纱幔,终于得见床上的沉婳,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角还有泪花残存。
    房间熏香浓烈,但始终掩盖不了丝丝的血腥与糊焦味,他掀开沉婳的被子:“不是说快死了吗?还点这么浓……”
    锦被下,沉婳的亵裤被血染红一片,渗进底下的明黄褥子里,深得发黑。
    他脸色顿沉,大声呵责:“怎么回事?还不快去传太医!”
    跪在床边的结璃立刻起来往外跑,萧鸾又将被子盖回沉婳身上,看到被烧剩半截的床帷,动作一顿,手指就被轻轻地攥了攥。
    “叁郎?”
    听到这个称呼,萧鸾神色变了变,还是任她握着。
    沉婳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好像才认得是他,又将手握得更紧。
    “你从前说过我会遭报应的,现在终于应验了。”
    萧鸾冷哼:“你自是活该,坏事做尽,老天早该收了你。”
    她气若游丝,平日总是炯炯有神的眼睛灰白可怜,含着一丝温柔的秋波看他:“我总是梦见我们在靖王府荷塘泛舟的事,要是时间永远停在那里该多好。”
    他们是青梅竹马,萧鸾从小就喜欢跋扈又娇气的她,听到成国公要给她说亲,急得不管不顾地把人拉到靖王府兴师问罪。
    “你怎么能这样,亲了我就只能嫁给我了。”
    沉婳红着脸用莲子打他脑袋:“谁亲你了,是你故意把脸凑过来。”
    萧鸾又气又恼,正要起身抓她过来重说一遍,结果起得急了,船身一摇晃,他直直栽在沉婳身上。
    少女身上已有玲珑起伏,少年的身板也硬朗结实,就像干柴投进了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沉婳耳朵熟透了,忙要推开他,萧鸾却突然犯起混,压住她不动:“我不管,你摸了我身子就要负责到底,不准给其他人说亲了!”
    二人的身体也起了反应,一根硬物抵在沉婳腿上,她吓得连连后躲。
    “婳婳!”萧鸾不知羞耻地从背后抱住她,“你不帮我我就要死了……”
    沉婳见他脸上确实有隐忍之意,小声问:“要怎么帮?”
    萧鸾不再嬉皮笑脸,牵过她的手握住他灼热的器物。
    沉婳想逃,他却怎么也不放手,一双含水的桃花眼深深地看着她:“婳婳,我好喜欢你,我的梦里都是你,想亲你想抱你……”
    他扶着沉婳的手上下律动,喉咙发出欢愉的呻吟:“婳婳,嫁给我好不好?”
    那个午后,荷影晃动,小舟好几次侧翻,二人的衣角垂在水面上,停在最后一步。
    他赤裸着胸膛微微喘着气,身下的眼角泛红的沉婳衣衫半解,日光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像山巅的白雪,不忍玷污。
    “明日我就求太后为我们赐婚。”他抽出探进穴里的一节手指,俯身将沉婳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鬓角,“真想生一个和你长得一样漂亮的小郡主啊……”
    若说希望时间静止,萧鸾比沉婳的渴望要多得多。
    见沉婳的气息越来越弱,萧鸾抱起她,像捧着被他无心打碎的瓷器:“沉婳,不准闭上眼睛!我让你死了吗!”
    “我罪有应得。”话毕她猛咳起来,无力地瘫倒在萧鸾肩上,“我为了争宠喂过阿霓喝绝子汤,现在落得如斯田地,我不怪沉照渡。”
    啜泣声下有热泪渗入肩头,萧鸾眷恋地轻拍着怀里人瘦削的背,却看不见她眼中得逞的桀黠。
    *
    与此同时,昭武侯府内也似静影沉璧。
    沉霓独自坐在濯缨堂里,想到落荒而逃的沉照渡,已经笑过几次的她还是想再笑几声。
    听完她的问题后,沉照渡像见鬼一样猛地缩回手,叫来影卫送她回侯府,然后自己拐进死胡同说有事要找同僚商议。
    沉霓也不急着要他回答,慢悠悠地跟着影卫走出升平坊上了侯府的马车。
    他神憎鬼厌的,哪有会人收留他过夜?
    迟早要回侯府的。
    果然,刚过戌时,沉照渡就在小厮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濯缨堂。
    还没走近,沉霓就闻到一大股酒味,平日嚣张惯的昭武侯更加狂妄,口齿不清地骂骂咧咧着什么。
    “沉霓!沉霓呢——”
    沉霓挥着团扇赶走那些小蚊虫,看见酒鬼东倒西歪地走上台阶,皱眉道:“扶他进来做什么,扔去温泉池醒醒酒。”
    “我没醉!”
    小厮丫鬟们正为难,沉照渡却突然一手挥开搀扶着自己的人,莽撞地冲到沉霓面前,浓烈的酒气差点没把她熏晕。
    “你……”
    “你这么凶干什么?”沉照渡打断她的嫌弃,往前一倒,单手撑着门板将她困在身前,“我就是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又如何!”
    他喊得中气十足,瞪着眼睛,沉霓吓得一时说不出话,商量道:“也,也没……”
    然而还没说完,他突然一顿,直直往前倒进她怀里,语气软得像被子里松软的棉花。
    “我好难受,你不要离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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