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帖还有个名字,唤作「定帖」,也就是说,将这婚事敲定了。之后就是下聘订婚,而后就是迎亲的大婚之礼了。
而交换过细帖之后,一般没多久就要大婚,那双方就不能见面了。再见便是洞房花烛夜。
晏宣礼想了想,“我不过是想着,先将小柔拘起来几日。待换过定帖了,我还真就不管她了呢。爱去哪去哪!”
丰秀儿明白晏三叔所顾及和担心的,不过就是高水阔先前和晏亭柔的那桩婚事,也是在该换细帖要定婚期时出了情况。
可高水阔和晏亭柔的婚事自小定的,洪州、临川里世家大族都是晓得,这事于男方没什么影响,可对小柔确实不太好。
他心理有些怕了,因赵拾雨也是个退了婚的,婚事都未见得自己做得了主,他想着不若等等看,待定了大婚之期,换了细帖,也算这事定下了。以免再出写岔子,他将小柔看紧些,总是没错的。
“哦。那我去看看小柔。”丰秀儿吃了瘪,只好退下。
待人离去,晏宣礼才嫌弃的同打帘子的家仆说:“黄色菊花配天青色花樽可不好看,放个长脖子的豆青花瓶吧。”
丰秀儿出了书房,直奔晏亭柔住的钟灵苑,只见晏亭柔披着一个小披风,正在院中等她,见她来时,忙问:“怎么样?”
丰秀儿摇摇头,“你和赵拾雨都是个双双退过婚的主,姨父许是被这事给弄怕了,他说待换了细帖,定了婚期,才放你出去。”
晏亭柔眉头瞬间愁苦下来,“不见他也就罢了,难不成我都不能出去走动走动么?先前爹爹也不是这样子的。我还想去大相国寺买些书看呢。”晏亭柔回身入了屋,忽想起来什么,“拾哥哥今日来了么?”
丰秀儿摇头,“许是入宫了吧,每天他都是下午才过来。你爹爹也没让他入过门,吃了几回闭门羹呢。”
“哦……”晏亭柔默默了应了一声。五日没见过赵拾雨了,爹爹也不让仆人给两人传信。她百无聊赖,就翻起了桌上的书。
“喵!喵!”忽听屋外传来猫叫。
作者有话要说:
【1】《中国古代书坊研究》戚福康 著:“北宋书坊可数记载很少,其中最大的原因是书坊接受了较多的官府委托刻书业务。而这些官刻本不可能允许书坊留下自己的痕迹”。
第53章 鹧鸪天·夜迢迢
丰秀儿出了房门,已然猜出个七八分来,笑说:“我倒是要去瞧瞧,哪里来的小野猫。”
入了院子,只见武同低低的趴在墙头,警惕的四下瞭望着,只露了头和稳稳抓着墙壁的手,还要压低了声音,“秀儿姑娘,可算找到了你们了!我,武同!在这!”
丰秀儿不禁笑道:“怎么的?你们怀王府出来的人,都要做梁上君子了?正门走不得,开始爬墙了?”
武同小声说:“嗨!这是为何你还不知道么?我们,这也不是没办法了么?我家小王爷说了,我今日要是再找不见晏姑娘,就将我碾成砖块垒成墙呢。”
丰秀儿嗔怒:“有话快说。爬人家墙头,不嫌丢人!”
“好嘞!我在你们晏府趴了几日墙头了,没想到今日总算碰到了,这院落离临街的墙还有段距离呢,烦请秀姑娘等我一下,我去拿包袱!小王爷还嘱咐了许多,等我回来说。”
晏亭柔见丰秀儿出去好久不回来,突然有了想法,这院子在中间,并不临街,就算有野猫,也不该跑的这么远,她忙走出门来,“秀姐姐?”
丰秀儿站在墙下,望了望墙,捂嘴笑说:“你家小王爷果然是个混世小魔王,起先别人如是说,我还不信。我冷眼瞧着,险些被他翩翩君子的模样给骗了,现在看啊,真真的魔王啊!堂堂小王爷,竟干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事。”
晏亭柔正疑惑,就见武同已跑了过来,他双手攀在上墙,见了晏亭柔,眼中露出一抹喜色,“晏姑娘你在就更好了。你们接着!”武同抛下一个包袱。
又从衣襟里摸出一封信来:“我家小王爷近来有些忙,来的会晚些,特让我告诉晏姑娘不要挂念他。即便见不得面,但是不管多晚,他都会出现在晏府门外,起码是共享同一轮月的。”
武同这话学的没有半分赵拾雨的样子,可晏亭柔都听进心里去了,他说,即便见不得面,可两人一在府内,一在府外,叫她不必挂怀,他还在她身边呢。晏亭柔嘴角微扬,“你同他说,天冷多加衣,不必挂怀我。”
丰秀儿将武同带来的包袱放到桌上展开,笑的合不拢嘴,她数着里面的东西,笑说:“小柔且看,五日没见,今天是第六日了,这里就六个玩意儿,我真觉得武同好生可怜!看来是小王爷每日带着一件东西来找你,发现自己入不得门,就让武同找机会送予你了。也不知武同这小子拿着这包袱,找了几日了。”
包袱里的东西都是些新奇有趣的,显然是赵拾雨特地挑过的,有红玛瑙的发簪,有绣了鸳鸯的香囊,晏亭柔才发现,原来赵拾雨是个极心细的人,自己先前几年没曾堪破他的情意,忽觉有些遗憾,好似丢了许多他的好去。
夕阳落下时,府上忽然热闹了起来,两人才要出钟灵苑,就见鲁翁跑了进来,“小姐,高水阔又来了,还在晏府门口闹了起来!大喊今日见不到你,他就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