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感情里,还有比不爱更悲惨的事儿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就相当于盖楼没打好地基,豆腐渣工程,来阵风就能吹倒。
李丽就是吹倒他俩的那阵风。
说倒底,还是安然亏心,不亏心就不可能怂。真要坦坦荡荡的,那就刮什么风都不怕。吴辰宇叨叨破天,她一句话就给硬气回去。
谁叫梁恪喜欢我。
哪还会为一块儿破蛋糕纠结来纠结去。
你要说梁恪对她一点感情没有,安然不信。这么多年了,俩人又不是强买强卖,也是自由恋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梁恪真要不愿意,他俩到不了今天这步。
吴辰宇说梁恪不爱她。原本她也是这么想的。可看到桌上的花,她又觉得不全对。爱不也分深浅么,深深浅浅不都是爱。况且好些感情都是用时间培养出来的。他俩这么多年,难道还抵不过十多岁小孩过家家的情分。
安然后老悔了,今天就不该去送表,身心俱损不说,头一个纪念日,人梁恪都记得买束花回来。反倒她两手空空,就提两兜子菜,显得她怪不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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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修改
第6章
“那丫头没来?”
安然换好鞋,脚还没迈出去,梁妈的声音就从厨房传了过来。
她刚要回一句我到了啊,话儿都遛嘴边儿了,也就她反应慢,不然谁都尴尬。
“人前天夜里才回来,眼下一堆事儿呢”梁恪跟老太太在厨房打下手,也没注意到外边的情况。
“能有什么事儿,这话你就糊弄糊弄自己。在国外飘了四年,吃一肚子洋饭,好容易回来吃喝就是正事。叫不来就说叫不来,拿话糊弄谁呢。”
“哎,我真没糊弄。真叫了,短信,电话,当面请,都这样了还不行。她是真有事儿,没事不可能不来。人不还给你带了花么,为着这束花,一路上好几个电话,生怕我回来晚了,说不新鲜您不爱。”
餐厅连着厨房,紧靠南面的窗,因为做饭,此刻窗户大敞着,风把话传的可清楚了。
丫头不是在叫她,花也跟她没关系。搁这儿撕磨半天,尴尬的还是自己。
“难为她还记得。”梁妈叹了口气,“可惜了了,这么好的孩子。”
眼下没旁人,梁妈有什么就说什么,她心里积着怨呢,不想藏,也藏不住。
“谁看不出你俩那点心思,当初也就你们上学,年龄小,看出来也装不知道。你李叔虽没明说,但跟我一样,都盼着你俩大了能有个结果。你倒好,哐当,结婚证一摆,给谁看呢”
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短暂了停了停。
“知道你结婚,你李叔还专门跑来问我,说是不是你跟他赌气呢,因为当年他把小丽往外送。我能说什么,只能跟人说你没福气。”
“我跟人赌什么气”梁恪接过老太太手里的刀,接着把肉往烂里垛。
“赌没赌气你自己知道。那当年是真没办法,上面查的严,在清的水也经不起搅和。你李叔是不想让这些个搬不上台面的事脏了那丫头的眼,只能忍着疼的往外送。都是爹妈当心肝儿宝贝到大的,要不是迫不得已,谁舍得。”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老太太想起来还是气,不甘心。
“混账东西,多大的人了还是小孩子心性,碰着事儿由着性子胡来。”
“我真没赌气,我跟人李叔也赌不着气。”
“跟人赌不着气,那就是跟我赌气,嫌我把你绑身边了,当年没答应你李叔把你一起送出去?”
老太太最近情绪起伏大,丁点儿事都值得拿出来气一气。医生说是性格是本质,加上又是独居,好些事儿揣心里找不到发泄渠道,长久以往可不就成了疾。医生建议家人多陪伴不开导,尽量让生活丰富一些。
老太太明显要急。情绪一上来,嗓门先把不住。梁恪赶紧哄。
“哎,老太太,说什么这是。不带这么瞎赖人的。我是真的,真的没跟谁赌气。结婚是仓促了,没提前跟您说。这确实是我不对,没考虑周全,可事儿不都过去了么。”梁恪用没拿刀的手往老太太身上蹭了蹭,接着说,“平时没少被院儿里老头老太太羡慕吧。别当我不知道啊,上回来我可听见了,老刘头那大嗓门,说你儿子年纪轻轻,有家有妈有事业。不像他家那个,快三十了还胡吃海混的不着调。您当时不听的挺乐呵么。”
老太太心里再气,跟自己儿子也真生不起来。好容易回来一趟,上一天班本来就累,她不能再给脸子看。
她就是心疼儿子,为儿子憋屈。
“那我不笑还能当人面儿哭怎么的。说我不乐意,说我辛苦养大的儿子放着城里的金枝玉叶不要,偏偏捡回来个爹不亲妈不养野孩子回来。你不怕人笑话,我还怕呢。”
野孩子这三个字,就是安然的活招牌。到哪,多大,都稳稳当当的摆在安然身上。根儿是扎在骨血里的,就算修剪了枝叶,也经不起推敲。
山里的野孩子,闷不出溜儿的小哑巴。老太太从来不叫她名儿,跟自己儿子说话也不用藏着情绪,就这么叫。
“哎,郝教授,注意素质啊。这话您跟我念叨念叨咱就算过了。一会儿安然来,咱可不兴再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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