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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建费用还有20%左右,足够。”
    “行,那就谢谢will。”tracy对will道谢。
    会开到近九点,涂明看到大家有点疲惫,就提议:“一起夜宵?”
    tracy最先响应:“好啊,走。”
    卢米问卢晴:“你一个人行不行?”
    “怎么不行?我在你家楼下碰到二大爷了,被二大爷拉到家里喝酒了,一屋子人呢,热闹。还有啊,我刚刚看到张擎在你楼下抽烟呢,你回来时候当心点。”
    “行,我知道了。”
    涂明开的车很一般,请吃饭却大方,公司旁边开了很多年的日料,挑最贵那一档,赶在撤餐前点完。说来也奇怪,他来了这么久,竟然从来没安排过部门聚餐,跟别的老板第一天就要聚餐融入团队不一样。卢米觉得他是一个妥妥的怪人,令人摸不清头脑。
    她坐在涂明对面,旁边是tracy和lucy。卢米对lucy这名有恐惧,总觉得后面跟着李雷和韩梅梅。她被自己这个有年代感的想象逗笑了。别人看她她就摇头:“没事儿啊,我神经病犯了。”
    笑过之后就专心吃饭,她喜欢吃生鱼片,涂明吃的少,很绅士的照顾三位女士。
    席间tracy问涂明:“市场部还有两个hc,启动招聘了吗?”
    “让hr帮忙筛简历了。”
    “你从前的员工如果用着顺手也可以,倒也不用那么避讳。重要的是团队磨合。”言外之意你也得有自己人,我们都理解。
    “有一个合适的,简历给hr一起筛了。”
    “那就好。”
    卢米听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这两年凌美用人缩紧。出人进人比例一比一,如果有两个hc,大概就代表要淘汰两个人,因为没有听说公司给增加hc。这就有意思了。
    一直在吃饭的她终于抬起头,看了眼涂明。
    “老大来这么久还没组织过聚餐呢!”她说:“准备团队汰换完再聚啊?”
    谁也没想到她安静一餐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于是都看着她。tracy当然明白卢米的意思,但她不接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是。”
    令tracy惊讶的是,涂明没有打任何官腔,没有委婉搪塞,单单一个“是”字就回答了卢米。这很有意思。当初luke要招涂明的时候,tracy与他讨论过:涂明这个人履历干净、刚正不阿,做过很多大项目,却并不像一个市场人,你为什么不找一个更符合凌美气质的?
    luke原话是:这几年被你熏陶的并不知凌美是什么气质了。我只知道涂明这个人是低度白酒,要细品,喝多了上头,挺好。
    今天tracy品了品,这个“是”字果然上头,吓唬人吓唬的不动声色。
    “那淘汰谁呢?”卢米歪着脖子问他。
    “hr会找人谈。”
    把球踢给了tracy。事实上这两个名额是公司额外批给涂明的,让他招两个顺手的人,团队淘汰的事一年后再说。tracy见卢米看着她,只好配合涂明:“对,hr会找谈话。”
    说完突然笑了。
    卢米突然明白自己中招了,哼了一声。
    涂明也没有得逞后的得意,继续跟tracy聊天。问的是凌美的一些组织架构上的事。tracy跟他有来有往,倒是有意思。散局的时候卢米打趣道:“我要跟大家炫耀了,will来公司的第一次聚餐竟然是跟我。”
    “我建议你不要。”
    “为什么?”
    “因为在你休假的时候,我们吃过了。一个中午,临时起意。”涂明对她笑笑:“大家怕你难过,并没在群里讨论。”
    操。
    卢米心里骂了一声,这孙子怎么跟玩谍战似的!给daisy发消息问她有没有这回事,daisy回的快:“有啊。就有一天开完会,顺道就去吃了。”
    “…”卢米回去一个省略号。
    “对了,那个培训的活确定你接了吗?”daisy问她。
    “不然?”
    “挺好,今天serena跟我说她想接,还问我是不是确定了。我就顺道问问你。”
    这职场对话一句一句的,卢米就直接多了:“你跟serena说,想接这活找老板去,我也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拍到我头上呢!”
    第10章
    职场上的蝇营狗苟卢米不屑一顾,她只关心自己快不快乐。
    这天卢米临时有事,涂明不在,她决定翘班。出办公楼看到等在楼下的张擎。
    他坐在那张长凳上吸烟,应该有几天没有刮胡子,短茬连鬓须生生让一个铮铮铁汉变的憔悴。他朋友坐在旁边,左顾右看,发现卢米后手指戳了戳张擎大腿。
    张擎站起身截住她的路:“谈谈。”
    “你真够孙子的,知道我今天限号故意堵我是吧?”卢米往后退一步:“分手了还谈什么?帮你复盘你哪儿做错了吗?”
    “也行。帮我复盘一下,我以后改。”
    “你以后改不改真跟我没关系。你别挡我道啊,我忙着呢!”
    张擎看着卢米眼睛瞪起来,看着特别无情。
    “在一起好几年,谁能不犯错?那天我喝多了,以后我戒酒。你知道的卢米,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也不影响你对别人下去嘴是吧?那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我能不能跟别人回家啊?”卢米绕开张擎往外走:“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话!”
    张擎一把拉住她胳膊:“没完了是吧?闹够了吗?”
    卢米的火气一下冲到头顶,拿起包敲张擎的头:“你跟谁动手呢!你给我放手!”
    张擎握住她手腕:“卢米!你能不能听我说!”
    “说你大爷!”她又去打张擎,张擎心里恨她恨的牙痒痒,还是不忍心动手。但他朋友看不下去,推了卢米一把:“你疯了吧!”
    卢米才不受这气,脱下高跟鞋去打张擎:“你欺负谁呢?”她用了十足的力气,鞋跟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血痕。
    周围远远站着人,将他们围成一圈。涂明送完客户向办公楼走,听到前面有打骂声,女性的声音很耳熟。于是绕进人群里,看到卢米在跟两个男人打架。一个男人握着她手腕,另一个眼里冒着火,马上要跟她动手的样子。卢米也不是好惹的,用力去踢对方。
    “你们干什么呢?”涂明走上前问了一声。
    张擎朋友冲涂明使横:“教训贱人,你滚远点!”
    “你说谁贱人呢?!”卢米挣扎出去转身去挠他,被张擎拦腰抱住。
    “贱人”是涂明生平最讨厌的词之一,他眉头一皱,气色不悦:“公共场合,合适吗?”
    “有他们什么不合适的!少多管闲事!”那朋友也是被卢米气疯了,不就是跟姑娘亲个嘴儿,她闹成这样,把张擎折磨的要死要活。做朋友的看不过去,想打抱不平。平时又蛮横惯了,径直冲涂明出了一拳。
    涂明偏头闪过,抓住他手腕向后一拖,搭在他肩膀上,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出去,周围突然安静了。
    卢米正在张擎怀里蹬腿、看到涂明这个动作,一瞬间忘了挣扎。后来的她想起当天的自己,一定像一个大傻子。
    张擎看到兄弟吃亏,将卢米丢在一旁,也冲了上去。他是练家子,对涂明飞踹一脚。涂明吃了亏,马上调整身体,逮着空子跳到张擎背后,用力还了他一脚。
    张擎恋战,卢米冲上去跳到他身上咬他脖子,恶狠狠一口。张擎疼得出了眼泪,看着跳下去的卢米:“你他妈真咬啊?在一起几年了,一点错不许犯?你那心还是心吗?”
    “滚蛋!”卢米被他几句话说的红了眼睛:“我还是那句话,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卢米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得过且过,但在有些事情上她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两个人能恋爱就恋爱,不能恋爱就好好分开,谈着恋爱呢,你跟别人亲嘴儿算怎么回事啊!太恶心人了这也。
    张擎抹了一把泪,指指卢米:“你真行卢米,就冲你这臭脾气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想找一点错处都不会有的男人是吧?还打娘胎里没出来呢!”
    “滚!”卢米捡起包丢他:“离我远点!”
    分个手闹成这样,跟活不起一样。
    涂明回头看看围观的人,对保安说:“清场吧,没什么好看的。”弯腰捡起领带搭在肩膀上,抬腿向公司走。才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转回去捡起卢米的包,看到卢米一双眼通红,眼泪在眼里打转。她倒是厉害,生生憋回去了。
    卢米有点说不出的难过。想起跟张擎在一起那些特别开心的时候,真的挺珍贵。
    她站在那里憋眼泪,涂明看她憋眼泪。挺可怜的,嘴瘪着,吸了几下鼻子,过一会儿就没事人一样。甚至对他笑了一下。
    特别坚强。
    涂明突然发现卢米平常的娇气都是表象,哎呀呀我指甲不能花、我穿高跟鞋不能拿东西、我得吃点好的不能亏了我这肚子…整个办公室就她看起来不能吃苦,其实内核硬着呢!
    涂明抬手腕看看时间,这个点儿她拿着包出来,八成是看他不在公司,把工卡给别人代打,她自己溜了。
    于是问她:“你这是准备翘班?”
    这人真扫兴。卢米接过自己的包背在肩上,刚刚打过架的姑娘这会儿着实狼狈。口红从唇上晕开,眼影也晕了色,高跟鞋倒是穿的稳。梗着脖子不答涂明的话。
    “扣你半天假。去吧。”涂明这个人特别公允,做事真是明明白白,一码归一码。拔刀相助就拔刀相助,抓她翘班就抓她翘班,分的清清楚楚。卢米早就习惯他这样了,点点头:“好吧。刚刚谢谢您了,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开口,欠您这个人情我一定还上。”
    涂明哼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事求你?打架吗?”他说完才发现嘴角有点疼,歪着嘴用拇指指腹抹了下,疼。应该是刚刚不小心碰伤了。
    “您也看见了,我打架还行。今天是没有家伙事儿,有的话直接招呼他们。”
    “少惹点事,少给警察添乱吧!”涂明给了她两句,走了。
    卢米第一次觉得涂明挺爷们的。尤其他给那傻逼那个过肩摔,动作太利落了,显然是个练家子。突然间就开始服管了。跟在涂明身后上了电梯,冲他咧嘴一笑。
    “忘东西了?”涂明问她。
    “回去上班。”
    “假照扣。”
    “行。”
    卢米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点嚣张的气焰没有了,站在涂明面前十分乖巧,像一只被驯化了的狐狸。
    “老大。”
    “怎么?”
    “您练过啊?”
    “嗯。”涂明练过截拳道,被迫的。他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学习成绩遥遥领先,却也是个十足的书呆子。那时班上有男同学欺负他,让他做班催,每天给“大哥”们跑腿。涂明不服,打了两架,输了。于是就让父母送他去学功夫。
    他师从父亲挚友,从扎马步学起,每天放了学就去,学了十余年。他有功夫傍身,不欺负人,也不被人欺负。偶尔有那么两次见义勇为,今天救卢米算是一次。
    卢米知恩图报,觉得涂明帮她打了一架,还受了伤,挺过意不去的。于是到了工位给他发消息:“老大,下了班我请您吃饭啊…”
    “不必。”
    “就吃个饭,要不我过意不去。”
    “你翘班的时候挺过意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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