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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米被涂明这种非黑即白的心态吓到了,尝试着问他:“你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咱俩不公开,低调谈恋爱,你呢,好好做你的管理者兑你的股票改善咱俩的生活;我呢,好好做我的咸鱼,自在的混着日子,跟从前一样。”
“我想了想啊,这偷偷的明显比公开了划算啊。”卢米给涂明算账,这笔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偷偷谈恋爱对别人来说很好,但不适用于你。迄今为止,luke、jack、王结思,你的绯闻男友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涂明有点心堵:“只有我是你的正牌男友,但没人看得到我。在他们心里,你和我永远不可能。”
这话这么说似乎没问题,但你仔细琢磨琢磨就能听出来,涂明吃醋了。那醋意倒不是非常明显,也不非常强烈,就那么隐隐的。
挺让人心疼。
“可那些都是假的。”卢米说。
“嗯。”
涂明当然知道是假的,只是他想要的比从前多一点罢了。
这次旅途除了不能时刻拥抱爱人,其余的一切都算完美。
卢米的大姨妈提前了一天,这让她心情特别差。进家门的时候跟涂明发了一通脾气,起因是前一天晚上涂明不让她得逞。
涂明哭笑不得,抱着她哄了半天。
卢米都快哭了,对他说:“你根本不懂。”
“你不满足我我要换男朋友了。”
“这事儿这么重要?”
这问题一问,卢米的火气就上来了:“好!不重要!你以后做和尚去吧!”
像个孩子一样。
“而且你明天还要出差!出差三天!等你回来十一了!!”卢米控诉他:“我明明有男朋友,却要吃这么久素,我真的太可怜了。我这男朋友不要也罢了!”
说着说着眼睛有一点红,像真的一样。
涂明愣了愣,终于意识到卢米是带着一点认真的。大概就像读书时候好不容易认真复习功课想考个好成绩,结果老师说不考了一样的心态。
“我跟你保证,等我出差回来。”
“你回来能怎么着啊!”
“等我回来,我们接着出去玩。”
“我不要出去玩,我要激烈的性生活。”卢米说完这句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才说:“你不是要去看姥姥?快去。”
“好。”
“叔叔送我的扇面画完了吗?画完了你帮我带回来我要去装上了。”
卢米提起扇面,涂明心里滞了一下。
“跟你说话呢,帮我问问扇面画好了没!”
“好。”
涂明敲她脑门一下,开车去姥姥家。
易晚秋和涂燕梁也在,易晚秋看到涂明后别过脸去,涂燕梁则一如既往温和,在姥姥睡着的时候问他:“玩的怎么样?”
“挺好的。”
“扇面画好了,你给卢米带回去,或者找一天我送过去。”
“不用了,谢谢爸。”
涂明觉得送礼物这件事必须要有心,在那天窥探了涂燕梁的真实心意后,他并不觉得那扇面是他有心之举。它可以是送给任何人的,恰巧需要送给卢米而已。
“跟我出去走走。”
涂燕梁转身先出门,涂明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下了楼。中关村已近傍晚,路边亮起了灯。
父子两个在街边散步,走了有一段距离涂燕梁才开口:“在你妈和卢米的问题上,你妈固然有错,但并非罪不可恕。你那天对她说那么重的话,然后一直不回家,出去玩这么多天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对她并不公平?也太残忍。”
“我不喜欢你们对卢米的偏见,偏见的产生本来也是因为不公平。”
“所以你准备跟你妈杠到什么时候?你这么杠着问题就能解决了?”
“爸,您有没有想过,或许问题根本不需要特意去解决?你们一辈子不见面就行了。”涂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可以一辈子不见面,但你们也会慢慢失去我。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我之所以提出去见她,就是为了增加了解,慢慢消除芥蒂。你太武断了。”涂燕梁说:“你要求你父母完全接受你的伴侣,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之所以难以接受,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儿子值得更好的?”
“什么是更好的?邢云吗?你们是不是忘了她出轨的事了?你们多喜欢她,能想到她会出轨吗?”涂明觉得这场谈话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加深矛盾。于是摇摇头:“我们不讨论这个了爸。没有意义。”
“我知道您心疼我妈,我也心疼她。我比您更难受,因为我更心疼卢米。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我妈却给她以这么大的恶意中伤,我对此无法接受。”涂明顿了顿:“但更让我难受的是您,我以为您是真的喜欢卢米。我甚至希望您能成为解开卢米和我妈之间问题的纽带,然而是我多想了。”
“我不讨厌她,甚至有点喜欢。”
“带着无奈的喜欢。因为她是你儿子的女朋友。”涂明把涂燕梁的意思补全。
父子二人聊进了死胡同,涂燕梁手指点点涂明:“你三十多岁了,却用这么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因为我尝试过平静委婉的方式,不管用。”
“你会改变主意的。”涂燕梁了解涂明,看起来强硬,但心很软。现在这样,无非是因为易晚秋的态度也没缓和。
两个人沉默着回到姥姥家。
姥姥从睡梦中转醒,拉着涂明的手问他:“羊蝎子姑娘怎么没来?”
涂明看了眼易晚秋,缓缓道:“她今天有事姥姥。”
“姥姥觉得不舒服,臭臭。”
“您哪儿不舒服啊?”
“哪儿都不舒服。”
易晚秋听到这句扭过脸去擦眼泪,涂明没有说话。临走的时候舅舅对他说:“这次从医院出来,身子骨比之前还要差。呼吸机是一刻离不了了,但还嚷嚷喘不过气。不仅如此,大小便失禁了。多回来陪陪你姥姥。”
“能活过今年,就是咱们全家人的福气。”
涂明也很难过,沉默着载着易晚秋和涂燕梁,送他们回学校。下车的时候涂燕梁对涂明说:“回家坐会儿?”
涂明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们该睡了。我明天要出差,回来后再来。”
“行。”
“你还不进来干什么呢?”易晚秋站在门口叫涂燕梁,看都不看涂明。
涂燕梁回头看她一眼,小声说:“你妈伤心了。你们母子不至于这样吧?”
涂明没再讨论这个关于伤害的问题,开车走了。
进家门的时候卢米问他:“我扇面呢?叔叔画了吗?”
“他说这一个不满意,想重新画。”
“哦哦哦。”卢米笑了:“不着急,反正今年到秋天了,明年夏天都来得及。”又问了问姥姥的情况,不再提扇面的事。
第二天是唐五义的last day。
卢米坐在一边看唐五义收拾东西,他东西少,就那几样,一个包装袋就能拎完。他又不想带走,就把那书和玩偶放到卢米桌上:“给你吧,留个念想。”
“我没地儿放,你自己带走。”
“你是怕睹物思人吧?”唐五义嘿嘿一笑:“等着啊,交完电脑签了字,你送我下楼。”
“不吃饭了?”
“不吃了,我怕你抱着我哭。”
“切。”
两个人在楼下站了会儿。唐五义会在这一天就自驾去惠州,车上装着他的全部家当。
“你呀,会很快跟will结婚吗?我是不是要攒份子钱了?”
“不用,你可以多攒几年。”
“怎么?不着急结婚?”
卢米点点头:“不着急,他有不可调和的家庭矛盾。嗨!说这个干什么!你都快走的人了。”
“这话可不太吉利,离开,不是走,跟我要死了似的。”唐五义提出抗议,又郑重拍了拍卢米肩膀:“嘿,朋友,如果你不开心就来惠州找我。我给你介绍惠州的帅小伙,带你看海吃好吃的,咱们一起炸街!做惠州靓仔!”
“我骑着我的杜卡迪去找你!”
“开着你拉风的车也行!”
“好!一言为定!不如就此告别吧!”
“行!”
唐五义走了,卢米又送别了一个朋友。这次她还行,没哭。但她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第一次见到唐五义的样子,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
“我是不是变麻木了?”她在电话里问涂明。
“或许因为你成熟了?”涂明说。
“或许是的。但有一件事我没变。”
“什么?”
“活在当下。”
第99章
卢米的活在当下,就是享受恋爱状态,绝口不提结婚的事。本来她对婚姻就没有特别期待,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涂明,所以让她愿意去试。而尝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渐渐明白人和人朝夕相处,感情是真的会与日俱增的。
涂明就像她身上的一块骨头,不用刻意提醒和想起,就知道那骨头长在那里,得保护好,不能磕了碰了,否则骨折骨裂真会要人命。
有涂明在的任何一天,都是好天气。哪怕外面打雷下雨刮风,心里都是晴的。这么坚定刻骨的爱一个人,卢米也是第一次经历。
她将这种感受说给卢晴听,在陪她试婚纱的时候。
卢晴的婚纱是姚路安找人设计的,也顺带着设计伴娘礼服。那礼服中规中矩的好看,卢米不满意,指着后面:“这里您得帮我这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