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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好朝林绵和江聿发作,只得将怒火转嫁到一声不吭的林父身上,“你的好女儿,背着我们都嫁人了,我看你是到死也憋不出一句话。”
    林父脸色难堪,狠狠瞪了赵女士一眼,“嫁都嫁了,我能怎么办?”
    “难道还要他们离了不成?”林父动了动嘴角,语气严肃,“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赵女士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林父居然当众下她脸面,语气陡然抬高,“林燕国,你什么意思。你女儿主意大了,瞒着我们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教训她,反过来教训我?”
    林父兜着唇,气得眼睛圆鼓鼓地瞪了一眼赵女士,偏过身懒得看她了,随便她怎么说。
    赵女士面色通红,恶狠狠看向林绵,视线宛如会剜人的刀子,贴着骨头游走,气得胸口随着呼吸急促起伏。
    林绵递了一瓶水给赵女士,赵女士恶狠地拿过来,拧开,往嘴里送。
    林绵习以为常,将水杯递给江聿,顺势在他身边坐下。
    江聿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杯壁,微微挑眉,压低了声音,“温水?”
    林绵点点头。
    他感冒还没完全康复,喝点热的对身体好。
    江聿握着被子,嘴角勾起深深弧度,他一手抓着林绵手指握住,丝毫不避嫌,手心交叠松松地放在腿上。
    “老婆,你真好——”
    声音很低,含笑,带着几分不正经。
    赵女士故意捏响矿泉水瓶,提醒两个人注意影响,江聿掀眸看向赵女士,脸上笑着,语气却无半分歉意:“妈,本来还想等林绵拍完这个戏,回去探望你们的。”
    赵女士板着一张脸,强忍着没冲江聿发作,语气硬邦邦,“用不着。”
    江聿不恼,似笑非笑,“当然需要,我们父母还想跟你们一起吃饭呢。”
    林绵侧眸看江聿,信口胡诌得还像那么回事儿。
    赵女士恼得很,简直满腹牢骚。
    “你爸妈也陪你们胡闹,瞒着我们……”
    “咳咳咳——”
    江聿捂着胸口,偏过头咳嗽得双肩抖动,像是难受极了。
    “妈妈。”林绵打断赵女士,声音淡而急促,“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话,江聿还病着呢。”
    赵女士瞪圆了眼睛,张了张嘴,终是没发出声音。
    “他前几天出差发烧,昨晚刚到家。”林绵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少有的愠怒,“你们就不能让他休息下?”
    江聿接过林绵的纸巾按住嘴唇,像是很难受地喘了口气,嗓音沙哑地说:“ 不发烧了,就是嗓子疼,难受。”
    “嗓子疼就别说话了。”林绵淡声低斥,端这水送到他唇边,耐心地喂了一口。
    江聿含着杯口,慢吞吞吞咽温水,视线顺着薄薄的眼皮垂到林绵脸上,唇角微微勾,眸光转了转,演得像个生病的废人。
    两人一唱一和。
    拿着江聿生病发烧作文章,林绵旁若无人,注意力全放在江聿身上。
    而他们从女儿一声不吭结婚了的父母变成了欺压生病女婿的坏人?
    把赵女士的唬得哑口无言。
    甚至觉着无语,自我怀疑。
    江聿端着水杯,慢条斯理地抿了几口水,他没撒谎,本来生病没痊愈,加之舟车劳累,晚上又折腾了一番,眼里隐隐泛着红血丝。
    半耷着眼皮,眼下一点淤青,样子有些可怜。
    半晌没开口的林父,视线转向江聿,动了动嘴:“工作很忙?”
    江聿放下杯子,意味深长地回答:“是有点。刚回国,接手公司事务。很多东西需要重新适应。”
    林父拍拍膝盖,点点头,语气严肃道:“年轻人,忙点好。”
    赵女士斜了他一眼。
    江聿拿着手机回了趟卧室,几分钟后出来对两位说:“爸妈,我让秘书定了饭店,待会儿一起吃午饭。”
    赵女士和林父互对视一眼。
    林父跟赵女士使了个颜色,抿了抿唇。
    赵女士吐了口气,起身继续忙活着帮林绵收拾卫生,房子里突然多了江聿,气氛变得格外凝重。
    林绵谎称江聿不舒服,强拉着他回卧室休息。
    林父摆摆手,让他们回房间。
    到了门口,林绵几乎是被江聿扶着肩膀,推进房间的。
    林绵后背抵在门上,被推着往后连退两步,门锁重重地“咔哒”一声锁上,与此同时,传来江聿反锁房门的声音。
    她刚想问江聿锁门做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下巴,微凉的唇瓣贴上来,咬住声音,她整个人被扣着腰抱了起来,双手惊慌地搂住他的脖颈,交换着呼吸。
    江聿吻得有几分凶,几分急切,几秒后,他分开一些,鼻尖抵着鼻尖细微喘气。
    “方才,我演得怎么样?”江聿勾着唇。
    “他们还在外面——”林绵捶捶他的肩膀,“你先放我下来。”
    江聿将她放到地上,垂下眼皮,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捏着她手臂,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这是在哄我么?”
    林绵眨眨眼睛,“什么?”
    “带我见你父母。”
    林绵仰头,睫毛随之抬起来,漆黑的眼里印着他的脸,红唇溢出不紧不慢的语调,“江聿,我没有想要一走了之。”
    没有想要一走了之?
    那不就是想留下来,留下来那不就是舍不得他,舍不得那不就是非他不可?
    江聿勾勾唇角,强压着狂喜,故作淡定地“哦”了一声,“那还是哄我呗。”
    林绵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江聿忽然低头抵近她黑眸,眼底笑意明显,会蛊惑人似的,他牵动唇角,“是不是?”
    贴得太近了,林绵眼神闪躲,嗓子里溢出单音节:“是。”
    江聿高兴地仰起唇角,捧着她脸颊,在她眼皮上印下一个吻,手指拨开门锁他低笑,“我去陪会儿我爸。”
    林绵往后让,江聿拉开门,不紧不慢地走到林父身边坐下。
    林父戴着老花镜,举着手机正在看手机。
    放大的图片,赫然印入江聿眼帘,他不想看到都难,江聿落座,林父用藏在眼镜儿后面的视线扫了他一眼,收回去继续看手机。
    过了几秒钟,江聿牵动薄唇,“爸,你喜欢喝茶?”
    林父就这么点爱好,没事在家煮点工夫茶。
    倒腾倒腾茶具,赵女士看不上眼,总对他的爱好挑三拣四。
    “爸,你帮我掌掌眼,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江聿指尖在屏幕上轻划,点出一张茶饼递给林父。
    林父拨了下眼镜儿,接过手机,放大图片,几秒后眼睛里都亮了,薄光微微闪烁,“1930同兴茶饼?”
    江聿点点头,“应该是,我也不懂。”
    林父将手机还给江聿,掩饰不住欣赏:“你那朋友跟你关系很好吧,这可是上好的茶饼了,价值不菲。”
    江聿嘴角弯出浅浅弧度,故意配合似的,“这么好啊,改天让爸煮来尝尝。”
    明晃晃暗示要把茶饼送给林父。
    “不兴喝。”林父拍拍膝盖,嘴角抿出淡淡笑意,见赵女士出来,恢复了严肃神色。
    陪着赵女士和林父吃了一顿饭,虽然赵女士脸色依旧不好,但也没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样子。
    她不能也不敢对江聿做什么,只能将怨气分散发泄到林绵和林父身上。
    林绵和江聿前后脚去了卫生间,林父低声劝赵女士,“孩子们都结婚了,看起来很恩爱,就小江那条件,你有什么不满?”
    “条件条件,你就只知道条件。你知道林绵结婚意味着什么吗?”赵女士狠狠瞪他,“我培养她二十多年,是希望她在影视圈给我争光,而不是结婚,葬送前途。”
    林父也不高兴,耷拉着脸,“你不要把你的没做成的事情,强加在孩子身上。她早晚都得结婚,不是挺好的吗?”
    赵女士不同意,林绵必须完成她没完成的理想,当一个出色的演员,这才是她呕心沥血培养的目标。
    “好个屁,女演员早早结婚,以后会没有戏找她的。我告诉你,林绵结婚这件事情,谁也不能说。”
    林父不以为然,他挺看看好江聿,年轻有作为,关键是人还挺拔帅气,比他茶友们的女婿们好多了。
    一顿饭还算圆满吃完,送走赵女士林父。
    林绵累得浑身都提不起力气,回到家,回到沙发上支着头休息。
    江聿解开衬衫顶端的扣子,在她身边坐下,手臂搂着她的腰,将人带进怀中。
    林绵半个后背倚靠在他怀里,熟悉的香气缓缓萦绕,很浅很淡,却莫名叫她放松。
    今天的事发突然,她将江聿带到父母面前,似乎把他们的关系复杂化了。
    林绵思索着,以后,若是以后分开——
    她想,以后再说吧。
    “我爸好像对你挺满意。”
    “靠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们。林绵,你说你眼光多好,我都有点羡慕你。”
    这话多少有点不要脸了。
    但是林绵习惯了。
    江聿见她没动静,低头摸摸她脸,见她困倦地垂着眼,手指拨拨她睫鼻尖“困了?”
    昨晚折腾到了大半夜,早上又被敲门惊吓了一通,林绵体力不支。
    偏偏江聿精神不受损,反而越发顽劣,得寸进尺。
    腰间细痒,沿着肋骨往上。
    林绵嗓音懒倦的嗓音生起气来,没什么威慑力,“江聿,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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