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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橘想,不会。
    反正人本身就是坏的,不会有什么东西比他更坏。
    江晚橘不吭声,后背抵到冰冷的窗玻璃上,陈昼仁不急不慢的,似乎并不着急,只叫江晚橘帮他解。
    江晚橘做了,自己被吓一跳,半粉半深,矛盾极了。粉色本该昭示天真、善良,紫色象征邪恶、肮脏,两种颜色同时出现,上下浑然,如同神明恶魔齐聚一身。
    她叫他的名字:“陈昼仁。”
    容不得她这时候临阵退缩,陈昼仁双手稳稳掐住,江晚橘身体悬空,背抵冷窗,全凭陈昼仁一双大手托着。
    随时可能跌落,江晚橘只能抱紧他的脖颈。
    “不是叫表哥吗?”陈昼仁贴靠着她的耳朵,轻轻笑了,“现在怎么不叫了?”
    分不清是神明与恶魔,似乎下一秒就能破开她腹,肆意挥虐。
    江晚橘意识到对方似乎不准备温柔,张了张口,想告诉他,其实自己是生手——
    已经迟了。
    伪装成神明的恶魔已经不紧不慢踏入天堂大门,折断云朵,碾碎玫瑰。
    毫不犹豫。
    陈昼仁说:“刚才没告诉你,碧螺春还有个名字。”
    江晚橘呼出发颤的空气。
    “它叫——”
    恶魔闯入天堂。
    “佛动心。”
    作者有话要说:
    啵啵~
    本章和接下来一章的bgm是一首西语歌。
    andrea bocelli的《cuando me enamo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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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港岛(五)
    如一张绷紧的弓。
    江晚橘肺里的空气好像都要被挤压出去,后背就是玻璃,再后万丈高空,她恐高,掐住陈昼仁的胳膊,吸了口气。
    陈昼仁问:“害怕?”
    江晚橘很不争气地带点哭腔,点头。
    正常的男性,在女伴这时候都会停下,安慰。
    陈昼仁不会。
    无异于直接将自己送入狼口。
    江晚橘吸冷气:“停,停下。”
    “停下什么?”陈昼仁说,“这种情况,我怎么停?”
    他这样戏谑地说着,看着江晚橘的脸,重新抱起来。
    陈昼仁故意逗她:“叫起来娇里娇气的,小橘子,你喜欢?”
    江晚橘啪嗒一下掉了眼泪。
    陈昼仁终于软了语气,哄着她:“不习惯?娇气成这样,一个人怎么敢出来玩?”
    这样低声哄着她,一边又不肯松手。他自觉已经给足对方时间,已经足够好心肠。
    但见她仍旧泪水涟涟,不得已,抱起来,离开这透明玻璃,高空。
    将江晚橘刚放下,陈昼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不着急,一手拿了手机,看清楚屏幕上的人名。
    他点了一下,拒接。
    江晚橘躺在沙发上,瞧着姿态有点可怜,还有些勾人。
    陈昼仁捏了捏她的脸。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又不依不饶地响起,大有不接不罢休的气势。
    陈昼仁皱眉,他这次接通了。
    江晚橘听到那边传来女声:“你现在在哪儿?”
    陈昼仁冷淡地说:“有事去找小林,别烦我。”
    这样说完,他挂断电话,视线重新落回江晚橘身上,只是后者明显换了表情,阻止他。
    “刚刚打电话的是谁?”她声音还有点哑,话语清醒,“我不碰其他女人的男人。”
    陈昼仁被她掐的吸了一口冷气:“小兔崽子。”
    一句小兔崽子惹了江晚橘,她伸手推陈昼仁,要他走。可惜男人的手臂有力,捞着她的腰按住,重新压回去。
    “担心什么,”陈昼仁说,“家里亲戚,一小孩……”
    后面声音低下去,他瞧着江晚橘的脸:“你还在乎这个?不用管,一小孩子,不值得你这样。”
    江晚橘骂他坏蛋,但这时候怎么说都不对,就像撒娇。
    陈昼仁喜欢她的声音,低头,捞着江晚橘,亲上她的唇,含着咬了咬,仍旧将她摆弄成自己喜欢的姿态,极其有耐心地哄着。现在的江晚橘,哪里还有白天冷冷清清的样子,成了一个小哭包,像山里的温泉泉眼似的,咕咕噜噜地往外冒着泪。
    沙发移位,江晚橘的脑袋都要晕了,乱糟糟的一团乱麻。陈昼仁嫌弃她裙子碍事,两只手一拉一拽。
    江晚橘哑声提醒:“这是白擎买的,好贵呢,快两万了。”
    陈昼仁笑了。
    他说:“那我更要撕了。”
    江晚橘想要阻拦,可惜已经没什么力气,彻底失败。
    江晚橘说:“好贵的。”
    “明天赔给你新的,”陈昼仁捏着她的脸,亲昵地落下来,“别说一件,你随便挑……嘶,不高兴?”
    江晚橘很在意他赔不赔这件事,但氧气的缺失让她无法正常思考。
    胡闹好久,时钟的分针都走了半轮,她眼神溃散片刻,过了几秒,她才急促地叫起来:“呀,没——”
    “没事,”陈昼仁抚摸着她的脸,刚才的滋味太好,他还在回味中,说了一句,“我结扎了。”
    江晚橘讶异地唔一声。沙发脏了一大滩,她刚想该怎么处理,却被陈昼仁拉起来。她茫然地看着对方,没什么反应,直到陈昼仁低头,咬她耳朵。
    “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仅仅是再来一次这么简单。
    沙发已经不成样子了,江晚橘终于看到这个套房的全貌,她的脸贴在柔软的床褥上,膝盖与被单接触,昂贵真丝床品没有伤害到她,倒是被口水弄污了一大滩。江晚橘最后躺着睡过去,又趴着醒来。
    江晚橘没有去吃早餐,她睡到十一点,太阳透过玻璃窗落过来,她抬手,咪起眼睛,抬手遮了遮。
    听觉渐渐回来,是陈昼仁在讲电话,说的是粤语,语速快,江晚橘一句都没有听懂。
    她打了个哈欠,半睁着眼睛,听到陈昼仁走过来。
    “想吃点什么?”
    他语气温和,走到江晚橘的床边,自然地摸了摸她的脸:“有想吃的东西吗?”
    江晚橘将脸埋在被子里:“……现在应该不是早餐时间了吧。”
    “那让我安排?”陈昼仁温和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喝汤?”
    江晚橘将头冒出来,像是雨后冲破泥土的小蘑菇:“什么汤?”
    什么汤?
    懒人最爱喝番茄肉片蛋花汤,去超市买切好的肉片,随意打个蛋进去,切些番茄,简单极了,江晚橘经常这么干。
    要么就是芫荽蛋鲩鱼片汤,稍微复杂一点,也是速成。
    陈昼仁不喝这些,他调侃,在广东话里,这些东西都叫“滚汤”,三下五除二就能速成做好的糖水,不适合约会来喝。
    他请江晚橘喝爵士汤。
    猪骨、玉竹、角螺、老姜、瑶柱……先下锅,再上鸡脚、赤肉、老鸡,喝汤急不得,早在江晚橘醒来之前,陈昼仁就定了位置。用以上材料用慢火煲上两个小时,再将已经焗水一整夜的花胶放进去,文火慢炖,佐以半块蜜瓜肉,剩下半个蜜瓜打成蓉,继续细细煲一小时。
    等到江晚橘和陈昼仁过去的时候,汤也煲好。
    刚上桌,江晚橘先闻到清甜香味儿,她饥肠辘辘,先尝了一口,鸡汤醇美,混合着螺肉的鲜味,浓清相适宜,味道绝佳。
    江晚橘脱口而出:“好喝。”
    陈昼仁笑着说:“你要是喜欢喝汤,明天带你吃冬瓜盅,怎么样?”
    江晚橘犹豫了一下。
    陈昼仁不着急,向侍应生要了一盏茶。
    不单单是汤,还有鱼卷两味,石斑鱼起肉双/飞,都包裹着裹云腿肉片和北菇条;一半拿来清蒸到熟,上汤勾芡,另一份油炸到7分金黄,用酸辣芡调好味道。虾仁炒蛋,虾鲜甜蛋嫩滑,不碎不干,不糊不黏。虾饺精致剔透,透过皮能看到里面的嫩粉,鲜美多汁,馅料安排的也好,八分半虾一分半的肥肉,饱满充盈。产自流浮山对海沙井的白蚝,肚薄体肥,生炸后焦黄,裹在生菜中,沾着沙拉酱,外脆内软,肉嫩汁鲜。
    昨夜大肉吃多了,江晚橘偏好青菜,清炒豆苗,浸在上汤中的芥兰撒一层虾籽,她自觉胃口不算大,但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意识到自己竟吃了这样多。
    陈昼仁似乎很忙,他接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在江晚橘面前讲,离了一段距离,他声音低低,一会儿用粤语,一会儿用普通话。
    但是没见昨天的那位助理,还有那位大脾气的小姐,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江晚橘懒懒散散地吃着,眼看快要结束了,又上了一道甜品,杏仁奶燕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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