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霍澈走了,钟点工又来家里收拾,向暖喝了个治头疼的药便继续上楼睡觉了。
到了中午十二点,钟点工去叫向暖吃饭,向暖吃完饭便什么都没做,又继续躺尸了,一整天,她实在是不想醒来,实在是不想,想到霍总霸道的说的那句,我就是单纯的妒忌!
有点马上就要被管束起来,从此再也没有自由的压迫感,想哭。
等等!
为什么是他跟她约法三章?
为什么不是她握有主动权?
下班点,五点多,她听着外面有动静,立即将自己裹住不敢露头。
“老向?”
直到听到一个鬼鬼祟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向暖才又把自己从被子里放出来,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如思……
“你才吓死我了呢!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如思走近,看了看她房间里没大有什么变化,又看她的脸,有点奇怪的问道。
“最近酒喝多了,有点难受,还有点着凉。”
向暖又把自己扔在床上,干的眼睛看着屋顶的灯具,继续像个白痴一样的瘫着。
如思站在边上看她那样子,忍不住低喃:“不太像是因为这些原因,倒像是……”
“像是什么?”
向暖转眼看她,也好奇。
“像是一只待宰的兔子,怕死!”
“……”
“你们俩真的还没?”
如思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了,要是说前几天她来大姨妈,那昨晚是什么原因?
向暖又把被子蒙在脸上:“别提这个好不好?”
她要困惑死了,那种真的还没做好准备的感觉,实在是太充足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
“别问了嘛!”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尬了。
如思……
“你赶紧起来吧,今晚大家一块吃饭庆贺你们新婚大喜呢。”
如思看她那样子,也不急着这一时知道一切,便又提醒了一句。
“庆贺什么?”
向暖一下子掀开被子,有点懵。
“庆贺你们新婚大喜啊!”
如思快要笑出来,她认识的向暖怎么会是这样子了呢?
以前那个冷静客观的老向呢?
搞的她现在都不好意思叫她老向了,真想叫她一声小暖暖。
“我下楼去等你,快点啊!”
如思说完就走了,向暖却还在床上呆。
新婚大喜?
喜在哪儿?
对啊!结婚哪有不跟朋友庆祝的?
跟朋友庆祝?
向暖穿洗好的时候才真正的确信了,这一年多,他们之间共同经历的,除了从假夫妻到真夫妻,还分享了朋友们。
向暖觉得,自己可能现在算是有不少朋友的人了,不自觉的心里竟然有点高兴,当然,她也记得,那些朋友都是霍总带给她的。
只是没想到下楼后,会是那样的情景。
如思难得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听着声音往上看了眼,如获救星。
但是沙里坐着的两位长辈却是面不改色,如双面煞星分别坐在沙两端。
向暖也很吃惊,不过看到如思的表情就知道,就明白这是场突袭,而且很可能以后会常生。
“两位太太这么晚是来找我陪你们吃晚饭的吗?”
向暖一点都不惧的走下去,敏锐的眸子被翘密的长睫遮住,只走近后才客观的问出。
“你当你会煮饭很了不起吗?还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你会煮饭这点小伎俩不成?”
吴秋曼一听到饭这个字就生气了,想霍星学了那么久,却难得有机会煮给霍澈吃,并且都没获得什么好评,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呢?何德何能?
“霍太太您恐怕误会了,我说的并不是我要亲自煮饭,一般家里来重要客人,还是轮不到我下厨的。”
向暖笑笑,很是‘恭恭敬敬’的回了句。
“你……”
吴秋曼被她气的脸白,不过转念就笑起来,又冷哼低喃:“果然是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长辈面前一点礼数都没有。”
刚刚还只是敏锐的眸子,如今却有点像是透亮削薄的刀刃。
“霍太太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她要是没人养是怎么长的这么大?又是怎么跟你继子结婚的呢?还是霍太太觉得你继子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周诺并不喜欢别人说向暖有人生没人养的,她不止一次堵那些人的嘴,只因为,她在向暖小时候就进了向家,虽然不可能带她像是亲女儿那样,但是最起码也没让她饿死。
两个历经不少事的女人就那么对面坐着,互相仇视着。
向暖默默地看了会儿,然后敏锐的眸子收起来,转眼看如思。
如思的表情甚是夸张,不亚于看了一场宫斗剧的激烈部分。
“我们向家的女孩别的不敢说,但是在礼数这方面,我一向教的好,若不然也不可能两个女儿都被霍总相中了,虽然霍太太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周曼气的说不出话来,更为趾高气昂了些,只是说话的口吻倒是更加的缓慢清晰了。
“哈!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不过我懒的跟你们浪费口舌,我就是来问你,是不是真的跟我儿子领证了?”
向暖看了会儿戏,还以为两位长辈就要不欢而散的时候,突然有个问题抛给她。
向暖笑了笑,点了下头:“是的!”
“我要看证书。”
吴秋曼还是不愿意相信,又说了一句。
向暖下意识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然后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万分诚恳:“真的很抱歉,证书不在我身上,好像一直在霍总身上,他说家里贵重东西暂时他保管,您要是想看的话就找他要吧。”
“你……”
吴秋曼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一老一小面前占不到半点便宜,向暖看上去那么温温柔柔的,可是每一句话都能气的她透心凉。
“您呢?您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你爸爸叫我给你送点小礼物过来,算是祝贺你新婚了!”
周诺说着直挺挺的转了转身,从自己精致的包包里掏出一张黑卡来,优雅的放到了桌上,脸上的笑意,更像是胜利之举。
向暖眨了眨眼,她活了这么些年,除去去年霍总帮她向她父亲要了两千万,真的再也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大手笔,尤其是,还是主动赠送。
“你爸爸说以后嫁给人家当妻子了,总要穿的像样些,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们向家真的落寞了,连供女儿吃穿都给不起了呢。”
周诺说完便拿了包站了起来,又转眼睨了眼旁边的女人,然后便扭着她那水蛇腰走了。
吴秋曼却坐在那里半晌,听到关门声后气的笑了出来:“说的我们霍家好像管不起一个女人吃喝一样,你在这里吃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我们霍家的?”
向暖深思着点了点头:“您说的没错,最近的确花了霍总不少钱呢!”
“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非要这么阴阳怪气的?”
“阴阳怪气?从何说起呀?我很尊重您的,只是承认您说的话而已,霍总真的对我很好的。”
如思都在旁边看呆了,心想他们家老向又回来了呀,堵人嘴这方面,向暖敢说第二,她肯定不敢说第一。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我要明确告诉你,即便你们结婚了,我们霍家的大门也不欢迎你!”
吴秋曼说完也站了起来。
向暖提了一口气,在她走之前开口求教:“那我想请问您,若是霍总非要强求我去霍家,我该怎么回复呢?我可不想因为您一句话就破坏我们夫妻关系,还是以您豪爽的性格,可以让我告诉霍总您今天来不希望我进霍家的事情?”
吴秋曼真的是被气走的,气的一上车就吃了粒速效救心丸。
而吴秋曼一走,如思就在向暖身侧笑的前仰后伏了,她今天算是涨了见识了,虽然婆婆跟继母都不是善茬,但是这个已经长大的,曾经的小女孩,也绝不是好欺负的。
所以,如思倒是不担心向暖会被长辈欺负了,就希望向暖往后都跟霍总开开心心的度过,不过……
人总是在开心过后就会想起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来。
如思一方面担心向晴的事情东窗事,一方面也担忧自己嫁进豪门之后,没有向暖从容的魄力。
听说徐家的长辈可不比霍家那位好对付。
有时候找饭票容易,但是如果得到这张饭票要付出很沉重的代价,比如要让她一夜之间衰老十岁,她还要这张饭票吗?
尽管徐毅成也不住在家里,并且叫她也不必在意那么多,她只是他的人,不是徐家的人。
向暖在那两人走后才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阿姨正在切水果,切的特别漂亮,向暖看着,不自觉的笑了笑:“您切这个练了多久?”
阿姨看了她一眼:“有一个月吧!不过那一个月基本就是不停的切的。”
向暖听后点点头,不得不感慨现在的钟点工赚钱多是应该的。
“刚刚我想去送茶来着,如思小姐说让我别出去,这事不能赖我做的不周到吧?”
阿姨有点担心。
向暖笑了笑:“听她的吧,挺好的。”
那两个人,倒了茶她们也不会喝的。
她们都不是为了喝茶来,而是为了给她添堵,不过,结果好像适得其反了!
向暖在餐厅叫了如思一声,如思便走过去了,俩人吃水果第一次吃的这么开心,因为阿姨的手艺是真的好。
钟点工阿姨难得被人这么实心实意的称赞,尤其是看到这俩年轻女孩脸上满足又高兴的样子,她也是由心里感觉到开心。
“以前霍小姐叫我来的时候我还不太乐意,我当时还以为霍小姐不喜欢这家主人呢,真怕自己干错事,没想到竟然是霍小姐的嫂嫂,真是我多虑了。”
阿姨说着。
向暖跟如思对视一眼,如思忍不住笑说:“您没多虑,您口中的霍小姐,的确不喜欢她这位嫂嫂。”
阿姨……
向暖笑了笑:“她叫我嫂嫂的话,我还别扭呢。”
“切!人家也得乐意叫啊!以前还能装装样子,以后恐怕连样子都不跟你装了,就问你尴不尴尬吧?”
“我尴尬什么?我是霍澈明媒正娶的妻子!”
向暖吃着一片被削的很漂亮的凤梨说道,眼睛巴巴的瞅着那个五角星形状的凤梨被自己咬成别的形状。
如思无奈的叹了声,一抬眼就看到阿姨好像傻眼了,便说:“您也不必担心什么,左右呢,您在这公寓里照顾好,霍小姐的哥哥高兴,少不了您的好处。”
阿姨一想也是,虽然尴尬,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哎!”
后来阿姨就走了,如思的电话响起来,徐毅成说直接从公司去聚会的地方了,让她跟向暖一块过去。
如思挂了电话,又看了看腕表:“咱们也走吧?”
“这么早?”
向暖又问了声。
“夫人这就要出去吗?那我先帮夫人把感冒药准备好吗?”
“哦,放在那吧,晚上我回来自己弄。”
向暖这才想起来,晚上还要喝药,便叮嘱了声。
“只怕晚上聚会结束便回不来了哦!”
如思给她挤了挤眼,那暧昧的眼神,向暖也只是尴尬的扯了扯嗓子,继续吃完她手里那块凤梨。
不过说真的,今晚,会不会真的生那件事啊?
如果会……
向暖在路上,一个劲的吐气呼气,觉得自己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了。
如思开着车,看她那样子,还以为她真是病入膏肓了呢,问她:“唉!要不要带你去挂个点滴?”
向暖听了笑了笑:“你取笑我?”
如思……
“不过,霍总到现在还没跟你联系吗?”
如思又问她。
向暖拿出手机来看了眼,然后才疑惑,他今天真的一整天没联系她呢。
不过正想着,霍澈的视频突然打了进来,打的她简直措手不及。
如思听着动静便扭头看了眼:“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接呀!”
“是视频!我挂了给他回电话吧!”
向暖下意识的就紧绷起来,真的挂了视频,怕他再过来,直接回电话。
如思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再说别的,因为人家夫妻已经通电话了。
“不是不接啊,就是流量不够用了嘛!什么事啊?”
向暖低着头问他,手一直捏着自己的外套一角玩着。
“我跟毅成他们到酒店了,提前跟小霍太提个醒,今晚不准喝酒!”
向暖肩膀一紧,下意识的微微扯了下嗓子:“好!我尽量!”
她不是不想答应他,是怕等下有人让她喝,那她是喝还是不喝?
一切都等到时候再说吧!
早上两个人一块又睡了回笼觉之后就没再见了,向暖想着早上的情景,不自觉的又面红心跳起来。
“你说这个吴秋曼,到底能不能做了霍家的主?要是能的话,她又能做几分?”
如思突然特别好奇这个问题,忍不住想要有个人给她解惑。
向暖回过神来,也质疑的盯着她:“你对她的事情怎么那么感兴趣?”
“唉!我这不是替你探探路嘛!万一将来有天你要去霍家跟她同住呢?那到时候你们俩打起来,你有几分胜算?”
如思眼珠子转来转去,还在努力认真的开车。
“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那么就是十分。”
向暖说完后,渐渐地笑起来。
因为如思说:“无耻!”
不知道为什么,如思就没有这样的胜算,总觉得徐家人特别难对付。
也或者是她从小生活在普通家庭里,对豪门家庭里有些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才导致自己现在这么没有自信?
她原本也想着,以后只跟徐毅成住在外面,她还是个自由的人啊,可是后来,越想越多,然后越来越烦。
下车的时候,向暖才叫着她说了声:“如思!你问问你自己,你是要过给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别人给的日子!或许就不那么困惑了!”
如思下了车,怔愣的站在车门口。
向暖抬手搂住她的手臂:“进去吧,外面风大。”
如思还是愣愣的。
过给自己的日子?还是过别人给的日子?
如思突然有点茅塞顿开,突然又笑嘻嘻的:“行啊你,一点就透。”
向暖只笑着,也不打趣她了。
其实两个人交往久了,真的很容易从对方的言行举止,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比如最近如思总在为了跟徐毅成在一起而苦恼,向暖觉得有徐毅成给如思撑腰,如思根本不必有这些杂念,本来就是个活的很开的人,干嘛突然为了那些让自己心烦的人改变生活方式?
退一万步讲,将来徐毅成不给她撑腰了,以如思自己的财力也可以活的很快活。
只是,她跟霍澈呢?
如果将来有一天东窗事,霍澈要她走人,那她呢?
是不是也能像是刚刚想如思那样,那么洒脱?
刚刚还喜上眉梢,突然却就又平平的眉头,脸上的笑意也没了。
两个人被工作人员带到楼上,霍澈跟徐毅成正在雅间外面等她们,看到她们俩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向暖跟如思走过去,工作人员退下。
“你们笑什么呢?”
向暖看着他们俩好奇的问了句。
“毅成说你肯定是这身打扮来。”
霍澈不无失望的笑着回她,身子还没站直,却已经先拉住她的手到自己身边。
向暖……
“那有什么好笑的?”
向暖又问他,手在他掌心里挣扎了下,但是没什么意义,她便只得忍了。
“你老公以为一定会有惊喜。”
徐毅成又说了句。
向暖……
如思在旁边听着也忍不住笑起来:“你们真是想太多了,我们家老向出门穿什么,全看当时心情,而今天晚上的心情嘛……”
如思突然看向向暖,但是没有说下去。
向暖敏锐的眸光抬了抬,给她一个打住的神情,如思就不说话了。
霍澈却是从如思的神现什么似地,又低眸看着眼前人:“不开心?”
“不是不开心,只是感冒了嘛!”
向暖低着头解释了句。
门从里面被打开,陆志明穿着粉色的衬衫从里面出来,两只大眼珠子转的特别快,笑嘻嘻的走过去向暖身边就把她从霍澈的怀里给拉走了:“主角都来了你们还不进去,矗这儿干什么呢?”
陆志明握着向暖的肩膀便推着她先进了屋。
向暖吓一跳,因为刚到门口,里面就突然一阵狼嚎,然后漫天的彩纸就掉了下来,把她的眼都给遮住了要。
她下意识的咪了眯眼,虽然被吓到了,但是也尽可能的保持微笑。
“啵一个,啵一个!”
突然就满是那样的呼喊声。
向暖站在边上不无尴尬的笑了笑,尽量保持淡定。
霍澈走到她旁边站着,低声在她耳边:“众命难违啊!”
向暖靠近他的那支耳朵都烧起来了,嗓子突然也有点难受,她只微微笑着看他一眼,然后不无尴尬的笑了下,做了个让他靠近的姿势。
霍澈低着头在她旁边,向暖转身便轻轻地在他侧脸上来了一下。
众人……
如思在旁边都要笑死了,捂着嘴在徐毅成肩膀上,憋着笑。
徐毅成也笑,不过他那双丹凤眼半眯着,笑的极为隐晦。
“小霍太,你也不是没谈过男朋友啊,怎么亲个嘴还亲到脸上去了呢?”
陆志明夹着烟的手晃了晃,又走过去,问:“要不然我帮帮你们?”
“滚开!”
霍澈眼皮子抬了抬,冷漠的把他赶走。
陆志明也不敢反抗,就又退了一步,等着看好戏。
向暖的脸上表情不自然的已经要麻木了,不过听着霍澈那句:“见好就收啊!”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突突的跳着。
然后就突然,被钉在那里。
霍澈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只一瞬间,她就眼前一片漆黑,呼吸都忘了。
霍澈原本也想就点一下算了,这么多人面前不适合跟她太过分了,可是一触上去,就有点受不住,尤其是她紧闭着双眼提着气那紧张的模样落入他深邃的黑眸里的时候,他突然就又继续了下去。
好像也是众望所归。
不过徐毅成在如思耳边说了句:“这是霍总自己出的主意你信吗?”
如思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赶紧回过头眼巴巴的看着那俩人上演的吻戏。
不得不说,霸道总裁亲自干这种小事还真挺好看的。
徐毅成低头看如思看的那么认真,无奈的叹了声,也不看她,直接抬手将她的眼睛给捂住,他的手指间还有烟味,如思一下子就闻到了,立即拿开。
霍澈终于松开向暖,看向暖的嘴唇都红嘟嘟的,又贱兮兮的对她笑了笑,搂着她:“走,我们去坐下。”
向暖反正也不想说什么,他们俩一走近饭桌,就有小弟给他们俩拉开椅子:“小嫂嫂请坐。”
向暖看了看周围人的样子,突然现这声小嫂嫂她实在不敢当,若不然就叫嫂子算了,若不然就直接叫她向暖,她肯定会感激他们的呀,她就想让大家把那个小拿掉。
嫂嫂也罢,霍太也罢,那个小摘掉吧!
但是她心里那么想,嘴上也不说,坐下的时候说了声谢谢,却没成想,一抬眼,就看到桌上摆放着的东西,茶水,香烟,还有喜糖吗?
心突突的一跳,这时候,再也不能无视这一场聚会是跟自己无关,而是真真实实的有关了。
霍澈踹了那小子一脚,用那种“老子的女人,用的着你搬椅子?”的眼神看了兄弟一眼,向暖在走神所以没现。
陆志明手指间的烟还没放下,不过想到向暖也抽烟,便把自己的烟拿起来:“向暖?来一根?”
向暖被他这一声称呼,真真是叫的觉得亲近了许多,不过手都没有伸出去。
霍澈刚坐下,听到那句话,立即一道冷光朝着陆志明射了过去。
“呃!小霍太戒烟了?”
陆志明不得其法,没摸清楚霍总这一眼是为哪个词。
“最近感冒。”
向暖想了想,自己找了个借口。
“那还是算了,感冒抽烟要命。”
陆志明又将烟放了回去。
霍星跟刘凌冬还有张巧玉姗姗来迟,三个人一进门便看到霍总侧坐着主位上,修长的手臂搭在向暖身后的椅背,那样子,仿佛生怕全世界不知道这女人是他的。
向暖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的抬了抬眼,一眼便看到他们仨,最前面的是刘凌冬,后面是霍星,霍星的脸色并不好,甚至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嫌恶,倒是张巧玉,开心的挥着手:“小嫂嫂,恭喜恭喜哦!”
“谢谢!”
向暖客套的道谢。
“咦!真有喜糖哦!我先挑一颗吃!”
张巧玉他们最后来的,又因为年纪辈分就坐在最后面了,但是张巧玉很不在乎,只是挑了一颗外表很漂亮的糖拿在手里赚了赚,然后突然转头送到旁边人眼前:“这颗你吃!”
刘凌冬端着茶正要给霍星倒茶,有点吃惊的看向她。
“不喜欢啊?那算了!”
张巧玉突然又将手缩了回去。
刘凌冬不无尴尬的,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笑了笑,将茶杯倒满水后才转过头:“不是不吃,不是在帮霍星倒茶吗?你要喝茶还是白开水?”
刘凌冬把那颗她剥开的糖果拿在手里,直接放到嘴里去了,将糖纸放在旁边又问张巧玉。
张巧玉那张小脸有点不自然,咬了下嘴唇,装着淡淡的说了声:“那就也喝茶吧!”
明眼人就会现,刘凌冬虽然帮霍星倒茶,但是却没问霍星能不能喝,却问了张巧玉要喝什么。
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刘凌冬说:“她来大姨妈!”
众人……
“我的意思是……我们住在一起……我们住在一栋楼里,你们是知道的。”
刘凌冬越解释,差点结巴了。
张巧玉突然笑出一声来:“哈哈哈!人家都没说什么,你乱解释什么啊?本小姐早就有男朋友了好吗?”
刘凌冬转头看向她,有点懵。
“不信问我表哥。”
张巧玉让刘凌冬问霍澈。
霍澈看了眼对面的男人,眼睫敛了敛:“她是有个家里早就订下的未婚夫。”
刘凌冬……
“哎呀!我们可怜的凌冬老弟啊,你的冬天真的来了。”
“哎呀!这小子可真够可怜!”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听的霍星都有点懵,心想,这意思是刘凌冬在追张巧玉?
刘凌冬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张家那样的名门大户,怎么可能要他当女婿呢?
霍星稍微侧脸,低眸跟刘凌冬问了句:“你们俩在交往?”
“没有的事儿!”
刘凌冬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声音也有点紧。
张巧玉没听清他说什么,不过总觉得他在跟自己摆脱关系,不自觉的又心烦起来。
只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瞒得过在前面坐着的人们的眼,不过大家也知道适可而止,毕竟今晚,他们是来祝贺新婚夫妻的。
“我先提一杯如何?咱们先共同祝愿这对新婚夫妻新婚大喜,来年抱仨!”
陆志明向来是爱搞气氛的,这会儿自然也不能让场子冷了。
向暖听后还有点懵,什么是来年抱仨?
不过很快还是明白过来,也不嫌弃,只是端着酒杯便要站起来,却忘了来之前某人才提醒她别喝酒。
不过这一杯是不可不喝的,碰杯的时候,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侧脸,在她耳边低喃:“少喝点。”
向暖自然是听到了的,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在别人说道她的时候赶紧的笑了笑:“谢谢!”
不知道为何,到了如今,又觉得这夜。这么如梦似幻的,真不敢相信呐!
心里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感叹,总觉得,过不久,这场欣喜就会离她远去。
不过这一夜,注定是热闹非凡的。
向暖还是多喝了两杯,徐毅成说:“小霍太应该主动提一杯吧?大家可是没少为你们的事情的操心。”
也不知道大家是操的什么心,向暖端起酒杯来:“好!那我就感谢大家,感谢大家能让我加入你们的大家庭,希望,希望未来无论生什么,大家见面,也不至于形同陌生人。”
众人……
霍星都有点不理解,一个人在这种宴会上,竟然会说这种话。
只有徐毅成跟如思默默地低了低头。
霍澈最后甚至是失望的叹了声:“你们给我把人灌醉了,可都得小心着点。”
将她手里的酒杯给夺了,霸道的睨了众人一眼:“这杯我替她喝。”
向暖傻眼,其实她想自己喝来着。
霍澈喝完一杯之后,向暖便想起来,那晚,他也是这么豪爽的跟她喝了三四杯,之后就……
向暖忍不住就那么细细的打量他,仿佛从此室内没了他人。
她心里是深知他做了什么的,不气吗?他全心全意的计划着这一场婚约,生气吗?
向暖突然料定自己这一生,可能都会跟他纠缠不清。
或者最少十年!
向暖想着,便又端起他那杯喝了,然后又起身帮忙倒酒,还说:“难得今天高兴,老公也不能不让我跟大家多喝几杯。”
霍澈敏捷的眸光捕捉到她用的那只酒杯,突然间就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亲密的,举动,他倒是希望以后可以再多点。
但是今晚……
想了一整天,要跟她清醒的在一块。
可是现在看来……
霍澈无奈的叹了声,看了眼徐毅成,觉得自己真是给自己挖了好大一个坑,干嘛不等自己跟向暖的感情稳定下来,再找这些人庆祝也不迟。
“交杯酒时间到!”
不久,有个帅哥突然敲着杯子喊了声,大家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只余下那些云吞雾绕。
向暖都喝了几杯,人也放开了,不等霍澈端起酒杯来,她已经主动把两个人的酒杯端起来送到他面前一支,然后有点傻眼的看了眼自己那支,疑惑问:“好像你那支是我的。”
“哎呀!还分什么你我哦!”
“哈哈哈!”
大家看热闹不嫌多。
“也是!霍总不嫌弃我就好啦!我是没关系!”
向暖跟大家开玩笑道,然后在众人看不见的方向吐了口气,亮晶晶的眼看着身边的男人:“霍总?”
霍澈没说话,只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眼神睨着她,霸气的回应了。
两个人的手臂绕在一起,周围都热的要死,唯独酒液到了喉咙里,有辛,有凉,才让人稍微清醒点。
向暖心里清楚,他是不屑跟她耍嘴皮子的,而她,有爱耍嘴皮子的毛病,算是职业病吧?
霍澈漆黑的眸子每次睨着她,向暖都觉得,一把凉飕飕的锋利的小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过酒入喉,这种感觉,又是不同寻常的。
周围的呼喊声越来越高,交杯酒也越喝越过分,不过男主角已经无可奈何,只得让大家玩个尽兴。
如思也一直挂在徐毅成肩膀上,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恨不得时光就在这一刻停留,因为她很确定,这肯定是她们这些年,最快乐,最热闹的一晚。
以前都是三个人的聚会,她一个电灯泡,在向暖跟温之河之间,可是这次,却是一群人,而她身边,也有了一张……不,这样说,对徐毅成怎么公平呢?喜欢的人!
如思抱着他的手臂,依偎着他肩上,一再的寂静。
徐毅成偶尔把视线从那被整的夫妻俩脸上移开,低头就看到今晚格外安静的女人,他心里多少有些猜测,不过并不急着去安抚。
人生,总有失意时!
而刘凌冬跟张巧玉,后面几乎就没有互动。
而霍星,也一个人不知道喝了多少,在快要散场的时候,她突然难受的捂着嘴跑了出去。
徐毅成给刘凌冬使了个眼色,刘凌冬便跑了出去,跟霍星同事这么多年,她的酒量刘凌冬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刘凌冬一走,张巧玉却又跟旁边的男人玩了起来,只是笑的越来越难看。
霍星在洗手间里吐了个底朝天,刘凌冬在墙边站着看着,等着,他心里在担心另一个人,但是眼前这个女人,也不是不让人担心。
“或者是时候转移目标了?”
刘凌冬提醒她。
霍星听后突然就咯咯的笑起来,但是脸上却满是泪痕:“转移目标?你怎么样?”
刘凌冬一怔,霍星却突然就走了过去:“不让你陪我疗伤?”
“冷静点。”
刘凌冬看她笑的那么疯,忍不住皱眉。
“冷静?我怎么冷静?你没看大家怎么带她吗?就连我,大家都不曾那么跟我敞开心扉,或者,或者,凌东,你悄悄把我送到他的床上去好不好?或者,或者把他打晕了送到我床上?凌东,我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霍星笑着,哭着,痛到了极致。
“如果我真那样做,我大概也等不到你的感激不尽了!”
以霍澈的脾气,还不得让他横尸街头?
这一场结束后,大家也是一辆车回去。
车里的气氛很怪异,向暖挂在霍澈身上,如思挂在徐毅成身上,都醉醺醺的。
而张巧玉更是醉的不省人事,却是独独自己趴在一旁,刘凌冬坐在她旁边,却只是双手握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什么都做不得,哪怕他感觉到,旁边的人在落泪。
——
回到家以后,向暖迷迷糊糊的:“我想喝水。”
“嗯!去给你倒!”
终于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暧昧的情愫,又悄悄地飘荡起来。
他低沉的嗓音答应着,却是先把人抱着,放到了沙里去。
向暖没有松开他,眼神直,就那么一直看着他,在看到他也定睛望着自己的时候,突然就笑了声。
“笑什么?”
霍澈低沉的嗓音问她,一颗心像是被鱼钩给勾住了。
“你真好看!”
向暖抬起暖烘烘的手,轻抚着他的轮廓,他的眉眼。
霍澈眉眼半眯着,不料突然被夸奖,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再这样下去,他怕他现在就得把她剥光了。
“我先去给你倒水来。”
说着便将她柔若无骨的手腕从脖子上拿开,在她唇上轻轻地一啄,然后起身去倒水。
向暖便抱着自己在沙里侧躺着,特别安安静静的。
到现在,她觉得更不真实了。
怎么突然,她就跟霍澈在一块了呢?
好像前不久,她还是另一个人的女友。
向暖将自己抱的更紧了些,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霍澈从厨房再端着水回来,沙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将水杯放在一旁,坐在她旁边把她扶起来,轻声叫她:“小暖?”
“小暖?”
“嗯?”
向暖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但是只是眼睫动了动,依旧睁不开。
“喝点水再睡!”
霍澈将水杯放到她唇边,向暖就那么喝了点,霍澈将水杯又放到旁边桌上,看着怀里睡着的女人,没再叫她,而是又把她抬了起来,直接抱到楼上去。
不过这群家伙,竟然在他的叮嘱之后还敢给他老婆灌酒,都给他等着吧,一个都别想跑。
夜深人静,身边人,一遍遍的叫着妈妈,那么脆弱又无助,霍澈突然想起来自己母亲刚离世的那几年,大概,也是这样子吧。
但是男孩子始终要坚强些,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他母亲了。
而身边这个曾经的小女孩,不知道曾经又独自在那个家里经历了多少白眼,才长大成人。
她总是刻意的扮着一个坚强独立的女人形象,大家眼里的向暖,是那么冷智狠心的,为了达到一己私利可以不择手段,耳边听了很多关于她不好的传闻。
前几年有人在他耳边说过这样的话,“向家那两个女孩,一个是娇滴滴的小公主,一个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毒物,为了赚钱,把别人公司顶梁柱都给弄走了,要不是个女人,早就有人将她给干了。”
霍澈当时说了什么?
“弱肉强食,连一个女人都懂的道理,您这样久经商场的人还不明白?”
什么是狠毒?
他还不知道!
不过他小时候倒是有听到吴秋曼跟家里的佣人说他是个毒物的。
霍澈又陪着她躺了会儿,之后看她还穿着皱巴巴的衬衣,便抬起手来摸了摸她领口那枚菱形的纽扣,那粒纽扣很滑又带着微微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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