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他释然了。
商人逐利是正常现象，况且野猪人商人不是崇拜巨龙的下位龙裔，也不是有求与自己的鹰身女妖，他成为眷属更多是因为形势所迫。
不过，这件事也给他提了一个醒，眷属契约不是洗脑，很大程度上能保证眷属不会背叛，但无法保证他们全心全力为自己办事。
为了避免眷属混日子，还得依靠奖励机制与惩罚机制相互结合、刚柔并济，以此在眷属内部形成一股向上的氛围，最大限度发挥眷属的个人价值。
何塞渐渐有了想法。
………………………………………………
三天后。
野猪人商人在鹰身女妖的高空侦查的护送下，带着重新组建的商队平安穿过三角平原，进入摩多峰林，一只只身强力壮的野猪人推着木质独轮车，排成长队在林间穿梭，沉重的车轮在松软的林间压出一道道轮印。
队伍最前列，野猪人商人——浩克回头瞧了瞧装粮食的独轮车车队，又看了看七名体型是野猪人两倍的牛头人铁匠，心中得意，转向对一旁奉命前来引路的狗头人。
“迩苟先生，这些独轮车里装的都是我特意买来的优质大麦，作为礼物献给主……大人，”野猪人突然想起何塞交待过，不可以暴露他的存在，连忙改口。
“这批粮食足够让一百名狗头人平安度过冬季，是否能补上贵部落的粮食缺口？”
“呵呵，”迩苟继续行走，连头都没回。
若是在以前，如此之多的粮食足够让他欣喜若狂，对野猪人商人感激流涕，而现在嘛……不过寥寥。
一念至此，迩苟心中对何塞无尽的崇敬与感激，因为这一切都是红龙带来的改变。
“感谢浩克先生的好意，血齿部落不缺粮食。”
顿了顿，他想到野猪人商人毕竟是一片好心：“不过，大麦是我们这里没有的，主人一定很喜欢。”
对狗头人的话，野猪人深表怀疑。
要知道，大草原虽然原始，但好歹还有商业行为，草原土著用动物毛皮等特产换取人类的粮食，虽然冬天也挨饿，但饿死还是很少见的。
而幽暗密林则是真正的原始之地，危险的超凡野兽、野蛮的土著部族、复杂的自然环境，这些让绝大多数商人对密林望而却步。
每到冬天，森林里冻死、饿死的怪物不在少数，严重时甚至会爆发战争，也不管胜负如何，战后双方锅里总有一点东西煮。
这狗头人莫不是在吹牛？
浩克偷偷瞟了一眼，看到狗头人淡定的模样，貌似不像是吹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感觉有些不妙，自己带来的礼物貌似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珍贵。
之所以费心准备这些礼物，是因为他明白自己上一次惹得自家主人不太开心，对这次见面感到忐忑不安，生怕受到责罚，因此才费尽心机想讨好何塞。
他又回头看向后队伍中间，队伍中间有一辆与众不同的独轮车，与众不同并非指独轮车本身，而是车上的货物，不同于其它装粮食的麻袋，这辆独轮车上放的是一个大箱子。
看到木箱，浩克有底气多了。
“这件源自幽暗密林深处的特产，没有红龙会不喜欢。”
在迩苟的带领下，野猪人一行来到血齿矿洞，来到扩张后的洞穴前。
鉴于野猪人无法在黑暗中视物，迩苟命人在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安插一个火盆，在摇曳的火光中，野猪人商队推着独轮车进入血齿矿洞。
嗅到一股奇特的香味，野猪人浩克抽了抽鼻子：“好香啊！这火盆是里什么油啊？我怎么从来没闻过？”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商人，这是松油，我们也刚用上没多久。”
“松油？”野猪人商人感到疑惑，他从未听说过松油这一名词：“松油是什么？一种新农作物吗？”
“emmm……，我很难回答你的问题，只能告诉你这些改变是那位存在带来的。”
“原来如此。”
一切奇怪之处和红龙联系起来，也就很容易被接受了。
一路来到一号生活区域，货物被留下，随行的野猪人商队队员接受狗头人的款待，而野猪人商人和牛头人铁匠跟随迩苟前往矿洞更深处。
穿过深邃、黑暗的隧道，队伍来到四号生活区域。
跨过一层微不可查的魔法结界，浩克听见了战士们训练的战吼声，只见在广阔的洞窟内，数百名狗头人战士手持裹布的武器捉对厮杀。
不是练习！是真实的厮杀！
看见一名狗头人被对手呼啸的木棍打在嘴上，吐出带血的破碎牙齿，初来乍到的客人眉头直跳。
“现在流血！总比在战场上丢掉命好！”
“……”
“你！没吃饭吗！用力打！”
啪！
一名强壮得不像话的狗头人在训练场周围游走，发现有人偷懒就一鞭子抽过去。
看见自家兄弟带客人路过，两兄弟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穿过普通战士的训练场地，客人又看见明显强于普通狗头人士兵的队伍，那武器呼啸的破空声令人头皮发麻。
“居然都是正式战士！”
“这…这有近二十人吧！”
“想不到这狗头人部落如此强盛！难怪不得要雇佣我们！”
牛头人铁匠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浩克心中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对血齿狗头人的实力评估直接提升了一大档次。
身为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浩克见多识广，了解战士大规模诞生的前提条件，足够到敞开肚皮吃的足量食物，最好还是肉食。
在这相当一部分平民吃不饱饭的时代，能满足这一条件的往往只有某区域的统治势力，而狗头人靠采集、狩猎为生，哪来这么多食物？！
又走了许久，队伍来到八号生活区域，看见正有狗头人仆从用鲜红的肉食喂养栅栏中的石化幼蜥，更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石化蜥蜴一成年便媲美中阶战职者，血齿狗头人若能将其驯服，那么数年之后血齿部落在三角平原将再无敌手。
步入前往通往九号生活区域的隧道，众人闻到一股炙热的硫磺气息，不知怎么的，魁梧雄壮的牛头人铁匠学徒——比感到忐忑不安，心跳加快，就仿佛老鼠闻到猫的气息。
“黑布尔师傅，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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