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枝之所以有这个小名,是因为南熙闻喜欢荔枝,在妹妹刚出生时,南熙闻给她取了这个小名。
南熙闻记得,那时妹妹刚从产房被抱出来,裹地很严实,闭着眼睛,嘴巴一下下动着,很安静。
妈妈说:“小闻,给你刚出生的妹妹取个小名吧。”
南熙闻听到后,又去细细观察了这陌生又亲近的面孔,她的皮肤很白很嫩,像是刚出炉的蛋糕,轻轻一戳都能弹起来似的,他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手指,那种触感让他感到兴奋。
三岁的小男孩忽然很开心地笑了,软软的地说:“妈妈,她好白啊,像好吃的荔枝。”
身旁的爸爸妈妈都笑了。
爸爸摸摸小男孩的头,温和地说:“那你想给妹妹取什么名字呢?”
“荔枝,叫荔枝吧,我最喜欢吃荔枝了。”小男孩开心地说。
妈妈被逗笑:“这是妹妹,不是吃的,是你要一直要保护的人。”
“是我一直要保护的人。”南熙闻呢喃着。
“对不起,哥哥没有做到。”南熙闻的眼眶有些红,对于南枝的离开,他一直没有办法真正去面对,这么多年他没有回来,就是在心里还留存一份侥幸。
他以为不回来就不会痛苦,他以为不回来南枝在他的幻想中就还在澜城。
而此时他立在烈阳下,看着南枝睡在冰冷的地下,那种揪心的痛感再次吞没了他。
从墓地回来后,南熙闻找了一家酒吧,接近晚上八点的酒吧乱哄哄的,年轻的男女混在这灯红酒绿的光影中,寻找着一种逃离现实的快感。
南熙闻随意找了个座位,服务生过来问他需要什么。他看了看酒水单,点了杯酒,就坐在座位上点燃了一支烟。
窗外的天越来越暗,南熙闻觉得心里的那种空洞感更强了。
服务生正好端来酒,他吐了口烟,猛喝一口,不由得皱了皱眉,这酒度数还挺高。其实,南熙闻不是一个能喝的人,烟酒这些东西只是为了给无聊的自己找些事干,以免放空的大脑去想别的事。
几杯酒过后,他感觉到胃里搅得有些难受,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喝了这么多,估计又要大吐一场。
晚上10点,南熙闻付完钱后,走出了酒吧,他的脑袋迷迷糊糊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便坐在酒吧前的台阶旁准备缓一会。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他隐约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灵敏的鼻子闻到淡淡的花香味,突然,有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有声音飘进耳朵:“需要帮忙吗?”
闻声,他抬起头,一双清亮的棕色眼眸闯进他的视线中,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想仔细看清那双眼睛,可眼皮像是压了什么重物一样,撑不开视线。
“南……南熙闻?”那个人看到他貌似十分惊讶。
“嗯?”他不太明白的哼了声,可还是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大概分辨出她是个长头发的女孩。
“是你吗?南熙闻。”女孩有些不确定地问。
他轻笑了声:“我这么有名吗?”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因为太虚弱,即将向台阶下翻下去,江晚柠连忙身体向前,无意间南熙闻的脑袋竟倒在了江晚柠的怀里,这个姿势任谁看都有点亲密了。
江晚柠怔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着南熙闻,却见他已经闭上眼睡了。
刚才她送完最后一单外卖,正准备回家,看到路边坐着个喝醉的人,本来想问问要不要帮忙,谁能想到竟然是南熙闻,她满心的惊讶与慌张。
顾不上想别的,江晚柠双手抵在南熙闻的肩头上,使劲撑起他的身体,让彼此分开了一段距离。
看他醉醺醺不清醒的样子,江晚柠有些发愁,她摸了摸他的口袋想找找手机,结果找到后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夜深了后,天气有些凉意,南熙闻一直坐在路边也不是个办法,万一吹感冒了更不好,她索性搀起地上的人,把他的胳膊跨在自己肩上,艰难地走到路边去打车。
招了半天手,司机一看醉酒的人都不愿惹麻烦,片刻不停就开走了,好不容易打了个黑车,还被司机故意多要了一倍的钱。
两人上车后,司机师傅八卦道:“我平时都看男的拖着女的走,怎么你一个小姑娘还拖着个大男人啊?”
江晚柠礼貌性一笑:“谁叫他酒量不好。”
司机觉得有趣:“你这男朋友看来不行,我们澜城的男人就这点酒量?”
江晚柠听着心里不得劲,反驳道:“不沾酒才是真男人,酒壮怂人胆嘛。”
司机被噎住没话说,便闭了嘴,安静开着车。
江晚柠也再没搭理他,转头看了眼身旁昏睡的男人,心中生出了许多疑惑。
南熙闻不是一直在海城吗,也没听高中同学顾海提起过他回来啊。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喝酒?
这七年他们之间已经失去了联系,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重逢。
虽然心里疑问很多,但江晚柠不得不承认,认出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底也泛起了不小的波澜,曾经喜欢了一整个高中的南熙闻,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这种奇妙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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