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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庄村民们谈虎色变的鬼宅矗立在陈家庄的西面,鬼宅的四面八方都是参天大树,原本有一条青石板路,因为常年没有人走,更没有人打理,已然是杂草遍地,将路径湮没。
    陈阿牛和他的母亲陈李氏各提着一盏灯笼,摸索着往鬼宅走去。
    将到之时,天空突然响起了车轮碾过桥洞一般的滚雷声。
    “妈,要下雨了,你先回去吧。”陈阿牛还不太习惯喊“娘”或者是“母亲”。
    陈李氏泪流满面的道:“儿啊,你……你一定要小心啊,如果……如果实在不成,你就赶紧跑,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你才是娘的心头肉啊!”
    这时,天上的雷响得越来越令人恐怖,闪电时而像蟠螭虬枝,时而如金蛇行空,陡地从云缝后蹿出来,将阴森诡异的鬼宅照得一片惨白。
    陈李氏虽然不是穿越者陈阿牛的亲生母亲,但是他却感受到了拳拳的母爱,道:“妈,你别担心,我有我的办法,你快回去吧,别淋了雨。”
    “不,娘就在这儿等你……”
    “妈,快回去,说好了是我一个人去住三天,那就我一个人去,咱们不能给陈家父子三天之后有借口,又出什么幺蛾子。”
    陈李氏想了想,道:“成,娘听你的,明日一早娘给你送早饭来吃。”
    “嗯。”陈阿牛点了点头:“快回去吧。”
    陈李氏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送走了陈李氏,陈阿牛提着灯笼,大步流星的向鬼宅走了去。
    陈阿牛走到鬼宅的大门前,大雨倾盆而下。铺满了杂草的青石板地面上瞬间有了积水,鼓起了大片大片的水泡儿。
    筛豆般的哗哗雨声和不时轰轰作响的霹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宇宙间什么都不存在了,着实是骇人。
    陈阿牛提着灯笼打量了一番鬼宅的大门,虽然大门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泥土和结了四五个蜘蛛网,但是仅仅从大门的高阔和门槛的高厚便知道这所房子原来的主人决然不是泛泛之辈。
    “吱呀”一声,陈阿牛推开了房门。
    房中一片漆黑。
    陈阿牛在推门进去的那一刻,看了看左手手掌,虽然他根本就看不见孙悟空画的驱鬼符,但还是看了看,心中暗道:“师父也不画的显一点,这到底还有没有?要是没有,那我今天可就得交代在这里了。不过交代了也好,说不准交代以后我又可以穿越回去。只是,哎,只是这陈阿牛的妈妈得哭死。哭死就哭死吧,这世界上谁最后又能逃得过一死呢?”
    想到这里,陈阿牛坦然的垮进了鬼宅的门槛。
    跨进鬼宅门槛的那一刻,一股寒凉之气和霉味混杂着扑面而来,陈阿牛打了个冷颤。
    关门?
    关了门要是师父的符不灵,那不是跑都没有机会了?
    反正已经想好了,无非一死,怕个鸟毛灰!
    “啪!”陈阿牛重重的关上了鬼宅的大门。
    陈阿牛提着灯笼往宅子里面走,他手中那盏灯笼的火光在漆黑的宅子之中犹如鬼火一般。
    雨没有停,并且越下越大,雷也没有熄,一声响过一声。
    “有鬼没有?”陈阿牛高声喊道。
    与其说陈阿牛是在招鬼,不如说是在壮胆。
    “没有鬼那我就找地方睡觉了。”陈阿牛提着灯笼探了探,自言自语道:“这哪里有床啊?”
    正说着,陈阿牛看见自己的左手边忽然亮起了灯。
    “咦,有鬼,有鬼。”
    “既然你知道有鬼,那你敢去这有灯的地方一探究竟吗?”忽然,只听得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子悠悠的说道。
    “真有鬼!”陈阿牛的手里虽然有孙悟空画的驱鬼符,但是真的有鬼,他还是吓得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不觉的张开了握拳的左手,随时准备自卫。
    “别……别张开你的左手,”只听那女子惶恐的道:“奴家知道大圣爷爷给你画了驱鬼符,奴家不害你,你也别害奴家。”
    “你怎么知道我手中有孙大圣的驱鬼符?”
    “你还没进屋,奴家就看见你左手手中寒光闪闪……奴家知道你在这儿只住三天,这三天里,奴家就只当是你的房东,你也只当是奴家的房客,咱们一人一鬼相安无事,三天过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成不成?”
    陈阿牛听了这话,心中暗喜:这齐天大圣的驱鬼符果然厉害!但脸上依旧是面不改色的道:“行啊,你当房东,我当房客,咱们谁也别招惹谁。”既然这女鬼怕了自己手上的驱鬼符,那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当下昂头挺胸,冲着亮灯处阔步而去。
    陈阿牛到了亮灯处门前,但见是一间卧室,往里面看了看,房中陈设应有尽有,古色古香,刚一进去,只闻一阵淡香扑了面来,却不知是什么香味儿,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陈阿牛前世看过不少的鬼片,依照鬼片里的设计,鬼屋里的一切都是幻想,问道:“你这不是忽悠我的幻象吧?”
    “幻象?何为幻象?”
    “就是这房间里的所有陈设都是假的,是你变化出来的。”
    “奴家可没有这般大的本事。”
    “莫非你这鬼也讲究居住环境?”
    “何又为环境?”
    “就是说你这鬼住的地方也讲究卫生舒适?”
    “这个当然,人死之后方才化作鬼,这人讲究的鬼自然也讲究。”
    “哦?难道这里是你的卧室吗?”
    “这里除了奴家,还能有谁?”
    “那是你闺房啊?”陈阿牛往床榻上坐了坐,掀了掀猩红被子,道:“那不行那不行,我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睡的闺房,还睡你的床呢?日后要是宣扬出去了,那我还怎么找媳妇啊?”
    那女鬼嘤咛一笑,“哎哟,你才多大呀,就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我都十二了。”
    “奴家在这屋子里死且死了十二年了……”那女鬼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幽怨与惆怅。
    “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会死在这儿,也不问你死的时候多大年纪,我就想请教一下你的芳名,可以吗?”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死在这儿?”那女鬼的语气中显然不满。
    “哎,”陈阿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拿出当年在酒吧中“收割机”的本事来,道:“谁还没有伤心的往事呢?既然这件事已经伤了你一回了,我再去揭这伤疤,那不是要伤你第二回吗?那我和当初伤害你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女鬼听了这话,嘻嘻一笑,声若黄莺的道:“你这小家伙,小嘴巴倒是挺会说话的。”
    “那能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奴家姓阮,名香玉。”
    “好听,这名字好听。”依照陈阿牛的经验,只要一个小姐姐愿意让你加她微信了,那就说明她不讨厌你。
    在这个没有微信的时代,小姐姐——不,应该是女鬼告诉你她的名字,和加微信是一个效果。
    “小玉儿——小玉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本王来也!”就在一人一鬼聊得正欢的时候,忽然听见从远处传来阴森悠长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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