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希望于平田敦的嘴够严,美沙无声地祈祷着,刚做的延长甲还油汪汪地,那每根指甲都花了她血汗钱的碎钻可千万别被弄脏氧化。
敦只挑挑眉,不说话,先笑了笑,审视起嘴角还有油花的、精心装扮过的女性,“好久不见,美沙小姐。你很喜欢吃油炸食品?”
如果美沙说是,敦会觉得找到了知己,但是,美沙很坚定地摇头,“平时吃了会胖,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只吃一个,这不是很好吗。”
“如果你是说……当鸡米花小偷的话。”
“我在拒绝浪费粮食!”
“这是个好说法,我赞同。”敦被逗笑了,这回从小推车上抽了几张纸,塞进美沙手里,“但下次别说谎了,并不招人喜欢的举止,这对你来说会成为困扰的吧,美沙小姐?”
哈?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以为在和谁施展无处可放的说教欲。
美沙自诩不是个合格的陪酒女,毕竟她很少会答应客人在店外的邀约,生怕和大肚子秃头的中老年男性发生任何工作地点外的肢体触碰,这让她的收入甚至不如混得没自己开的小角色们。但眼下名声在外的风月场的阿芙罗狄忒,她敢夸下海口,没人会说,美沙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她忽然想起大崎也说过,敦的性格并不算好,总会和他耍小性子,得哄上好半天。不过哄他也只需要遵循时长原则,聊足一小时后,敦就充好了电重新回到可使用状态。至此美沙能够断言,这位平田敦先生这辈子也不会成为她的主顾,因为太不划算。除非他哪天身价上百亿,她才能厚着脸皮当他的舔狗。
想通这个问题,她伸出油手,抵在男性还算饱满的胸廓,用力推了推,还是推不动,冷静道:“我和您并没有什么过结,下次就算看到我在街上被轮奸,也麻烦您像看到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出门觅食,大发慈悲地放过它吧。”
敦手指摸摸下唇,“嘴边还有碎屑,擦掉比较好。”
“劳您费心了。”
这下美沙使出浑身力气,像只奋力推开自己战利品的屎壳郎,咚咚地踩着高跟鞋,将平田敦远远甩在身后。
当然她的愤怒没能持续过久,在刚坐进包厢沙发后,再推门而入的,正是衬衫上还有个明显油点的敦。他个头快顶到门框顶,微微倾身,挺拔的侧颜轮廓被散乱光线照亮,她身边顿时有了细碎的议论声。
“平田,今天和大崎一起来的吗?”
“Jeff先生,真人比电视上好看很多呢。”
“电影我去看了诶,真的很有趣,好想再看到你下一部作品。”
缠着他的女人顺势挤过去,敦仿佛没了面对美沙时的游刃有余,拘谨地再拉开距离。美沙默默喝着客人点的酒,视线余光望向他们,敬业地没翻出白眼。
“大崎前辈今天有点事,要晚点过来。”
周旋于导演和制片人的大崎最近忙到没空出来浪,反倒是和他关系亲密的敦偶尔现身。这在陪酒女们内部的小道消息传得都很快,长得帅的主顾或许没什么钱,但这些缺钱的女人大多数还缺爱,她们肤浅、虚荣、只贪图那一瞬表面的美丽。半场下来不乏有人已经喝到上头,聚作几堆说起悄悄话。
“美沙今天怎么一点也不表现?”
死八婆你管我表不表现啊,美沙绝不承认她的按兵不动是因为敦。总之今天来得也都是些平辈小明星,尤其是敦这种小孩,换作她以前指不定还得劝他好好上学别逛夜店。
“谁管她啦,前几天和村上又出去开房了吧,巴结到了就懒得搭理别人。”
你就放屁吧小狐媚子,老娘的原则就是维持身价,谁会为了那几万块钱随随便便和客人上床。
“要我说她也快25岁了,本来这行也做不久。”
真的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女人。美沙偶尔打发着来献殷勤的小男孩,都是些想不花钱就白嫖的家伙罢了。处在精力最旺盛的年纪,口袋里晃两下才会响,或者自持年轻便想出低价和陪酒女睡。都是些无聊的家伙,美沙喝够了,确保能乘电车回家的清醒程度,便借口说要去赶下一场。
从闹哄哄的包房转换到人流稀落的马路红绿灯旁,她越是回忆起今晚并不顺利的工作,越是怒气蹭地涌出来,漫溢到可怜的消防拴上。啪地一踩,就当是那些大傻逼的头,这显然不符合物理学常识,就像她的鞋跟经此一役,卡进了不知道什么暗门。
夜风飕飕,她的安全裤被吹得透心凉,陪酒女标配的香槟色亮片Jimmy Choo是穿了两年的旧款,美沙奔溃的尖叫声,和她一条腿与消防栓纠缠不清、相亲相爱的模样,成功吓退街上剩下的人。
其实敦子还是比较害羞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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