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要求两个人从楼梯间一直吻到进入房间,从客厅再到卧室。
两个人的对白没几句,讲完就开始激吻。
向南一边说着对白,一边低头靠近盛夏的脸。他眼中带着沉迷,慢慢攀上她的腰肢。
向南的嘴唇近在咫尺,盛夏脸颊绯红,喘息中有些意乱情迷......
这时,导演突然厉声打断他们,拍着剧本说:“你们两个不能满眼都是爱,要爱恨交加,恨在哪里?完全看不到!”
向南尴尬的解释:“我吻戏拍的少,经验不足。我们两个再沟通一下,我也再想想怎么表达。这段过两天再试吧。”
回到休息室,向南问盛夏:“小丫头,你拍过吻戏吗?”
盛夏点头,“拍过一场。”
“那......那床戏呢?”
“没有。”盛夏咬着嘴唇,羞涩的摇了摇头。
向南突然支支吾吾的说:“你,你能接受的尺度......”
“我都可以......”盛夏埋着头,不敢看向南,小声说:“只要是和你。”
向南看着脸红到脖子根的盛夏,哑然失笑。半晌才伸手揉了揉盛夏的脑袋,“别担心,尺度不会很大。”
“好吧。”盛夏应声,声音难掩失望。她想,哪怕只是戏里有那么一次,他们也算圆满了。
收工以后,向南约盛夏去吃铜锅涮肉。
他们从香山跨城跑到牛街的老馆子。两个人围坐在铜锅边,聊起学戏时候的趣事。
向南回忆起,多年前与盛夏分别时的场景,不免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从那年我和母亲被送到美国,一转眼已经快十年了。”
“当初,你为什么会被送到美国?”盛夏问。
向南沉默片刻,喝了一大口白酒,“我父亲的决定。”
“......”
向南淡淡道:“我和我母亲算是被我父亲的大太太流放去了美国。”
听得一头雾水,盛夏挠着头,不解的问:“为什么?”
“我母亲是学戏的,大青衣。我奶奶有规矩,不许唱戏的嫁进门。我长大些,大太太担心我母亲威胁到她的地位就把我们送去了美国。我猜,是大太太希望我们远离家族,让我永远没资格踏进家门。”
盛夏目瞪口呆,张着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向南又喝了一大口酒,转念咧嘴,一脸歉意的对盛夏说:“对不起,当时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对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你身不由己......我理解。”盛夏沉思片刻,紧张的反复捏着手指,怯怯的问:“那,你那位指腹为婚......”
“你知道?”向南一楞。
“听说了。”盛夏声音愈发嘶哑。
“指腹为婚的人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盛夏声音极低含糊的“噢”了一声,几乎只能看到口型,听不到声音。
“女朋友母亲和我母亲,两个人是学戏的师姐妹。我母亲她是程派青衣,女朋友的母亲是梅派青衣。一起学戏一起长大,这婚约能作数,也是念在她们两位母亲之间的情意。”
盛夏捏着玻璃杯,看着窗外洒满落叶的萧瑟街道,轻声问:“你们,你们相爱吗?”
“有些事,并不是爱与不爱,那么简单。”说着,向南伸手在盛夏眼前晃晃,把她从茫然中拉来回。
两人相觑一眼,向南又说:“我和母亲被大太太赶尽杀绝了。与女朋友家联姻、兑现指腹为婚的承诺,是责任,也是别无选择。”
听完,盛夏的眉眼都皱在一起,“她们,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大太太吗?”
“嗯。”
“出身高门的世家贵女,一生被捧在天上,却被与她云泥之别的女人夺走了丈夫全部的爱。她能不恨吗?”
“那你,恨她吗?”
“恨过!恨到想杀死大太太那母女俩,她们太歹毒......”向南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气,“已经都过去了。”
这一刻,向南那样无力,神情茫然又悲伤。
盛夏的心好疼,如同在被千万根针扎一样,千疮百孔,空空荡荡。
剧组正式开机后,导演将那场重逢的激情戏排到了最后拍。让向南和盛夏先将相识相爱部分拍完找一找感觉。
导演使用比较平铺直叙的拍摄手法,也没有太多复杂的蒙太奇镜头表现,整体感觉就是娓娓道来的战争文艺片。
演员虽然都名不见经传,但都是科班出身,对剧本理解有自己的把握,呈现的效果与导演的预期契合,因此拍摄节奏比较快,开机两个月不到就拍完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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