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傅恒安见唐西没有动作,便擅自作主的握上了唐西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不仅冰冷刺骨,还微微颤抖着。
他将唐西揽在怀中,紧紧的抱着她,想要用自己全身的温度去温暖唐西。
傅恒安笨拙的抚着唐西的背,想要让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变得冷静,可是长时间过去,唐西仍旧一言不发,面色惨白的靠在傅恒安的怀中。
傅恒安担心的将唐西抱起,抬步便上了二楼,将唐西放在了床上,用厚厚的棉被将她包裹,轻声道:“你在这里躺着,我去给你接杯水。”
他的语气像是哄小孩子,傅恒安看着唐西,一边紧张着唐西的身体,一边庆幸着唐西没有说一些责怪他的话。
她甚至还允许他抱着她,允许他在她身边照顾她。
是不是她原谅自己了?傅恒安忍不住这样问自己,在将热水递到唐西面前时一切幻想便被打破。
“傅恒安,我们离婚吧。”
唐西语气平静,似乎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话落了之后还抿了抿手中的热水。
一瞬间周围的声音立刻消失,只留下了傅恒安的喘息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红着眼眶看向唐西,语气不可置信,“西西,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坐在唐西面前,一双猩红的眸子看着她,似是要将她吞下。
暴雨来临前总是宁静的,唐西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傅恒安面前,却比她在医院昏迷的那些日子更让他胆战心惊。
他忍不住握上了唐西的手,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之前觉得好听的声音现在却让唐西觉得恶心。
“我不会离婚,死都不会。”
他的眼中带着红血丝,这一刻他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开,内心压抑着的疯狂在此刻原形毕露。
傅恒安凑近唐西,只听啪的一声,俊逸的脸上便出现一道红色的手印。
他没有反抗,一把拉住了唐西正要松开的手。
“如果这样能让你原谅我,你扇多少下都没有关系。”
唐西只觉得面前的傅恒安和她梦中救他的神祗完全不同,她的神是温暖的、包容的、优雅且矜贵的,可是面前的人呢?
他恶劣的破坏了她的梦,还美名其曰:他爱她。
唐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傅恒安,是你先放弃我的。”
她的声音中带着责怪和委屈,内心酸涩,眼眶忍不住的发红。唐西的手抚上了傅恒安眼角的泪痣,声音颤抖:“我多么想当初你没有救我该多好,就让我死在那场大火中该多好!”
她若是没有爱上他该多好?!
至少她现在不会被他伤的遍体鳞伤,一遍一遍的给她希望又给她失望,在他眼中,她唐西难道就那么不堪吗?
不,她根本就不爱他,她爱的那个傅恒安已经消失了!
或许说,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爱过傅恒安,她爱的是那个伪装的傅恒安!
傅恒安看着泪珠在唐西的眼中打转,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解释不了。
在唐西的心里,她永远都没有温州重要。
哪怕温州已经为人妻子、为人母亲,他爱温州爱得都比唐西深沉。
是啊,他爱了温州十多年,自己又怎么可能比得过他?
唐西只觉得脑袋要炸裂了,内心的恶魔疯狂的朝她嘶喊:放手吧,你永远比不过温州!承认吧,温州永远都是横在你和他之间的一刀刺!
你的孩子保护了你,告诉你该放手了!
唐西捂着脑袋,整个人愈发抗拒面前的傅恒安。
“我要离婚,一定要离婚!”
她坚定的说,手掌覆盖上了那个她已经失去的孩子。
傅恒安盯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替唐西掩了掩被角,“你现在还在悲伤的情绪中,等你冷静下来再好好谈一谈吧。”
他本能的想逃离,心底一遍遍重复着:唐西只是在气头上,只是在责怪他选择温州,她还没有接受了孩子失去的事实,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说离婚便离婚呢?
是啊,唐西为了与他结婚,不惜用自己的命去设计,怎么可能会与他离婚?
这样想着,傅恒安看向唐西的眼神愈发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傅恒安很忙,但是他依旧坚持每天准时上下班回家来照顾唐西。
这几天京城的小雨连绵不断,傅恒安回家总是带着一股寒气,他怕他的寒气让唐西感冒,所以每次都会在客厅暖了身子再去看唐西。
离婚协议书唐西是在第二天拟定好的。
外面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傅恒安在看到坐在客厅的唐西微微愣神,下一秒反应过来便走了上去,“客厅冷,怎么不开空调?万一冻伤了怎么办?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正好暖暖……”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傅恒安的视线便落在了唐西面前的离婚协议书上。
目光微顿,像是看到了一个笑话。
“西西,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他蹲在了唐西的面前,一双手覆上了唐西的手背。
又是这张伪善的面孔,明明和第一次见他时一样,但是唐西就是喜欢不起来。
从前的热情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无穷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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