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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安王府门前守着的两个侍卫远远地就看到一辆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马车在朝他们这里驶来。二人都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这辆眼熟的马车究竟是出自哪家,心头多少有些愤然。
    只见那马车在定安王府门前停了下来,一双修长的手撩开车帘,迅速跳下马车,淡淡瞧了一眼守在门口的这两个侍卫,便语气冷淡地吩咐道:“去叫人把我马车上的东西都给卸下来。”
    “裴公子……”
    其中一个侍卫上前欲要说些什么,可是裴风胥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已经径直快步略过他二人,朝王府内走去了。那浑身上下冷硬的气息,分明在彰显着此人的不悦。
    裴风胥本来就是清冷的性子,对人鲜少有笑脸的,整天严肃着一张脸,叫人望而生畏。而眼下他身上散的冷意更甚,就更没有人敢接近他了。
    “裴公子。”
    待裴风胥刚走进定安王府大门,就有侍女赶紧迎了上来,这整个定安王府之中谁不认识裴公子啊?每次来定安王府都要把他们世子给打一顿,偏世子还不还手,光是养伤都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的。
    所以这侍女走上前来给裴风胥见礼的时候,虽还是规规矩矩的,但是神情和言语之间却并未有丝毫恭敬的意思。
    裴风胥知道这定安王府上下都不待见自己,若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来这里。但奈何欢颜在这里,他又没有办法将人给带走……
    “你家世子妃可在府中?”
    虽然欢颜如今在昏迷之中,可有时谢安澜会带着她出去转一转,所以裴风胥才有此一问。
    “在,不过……”
    还未等侍女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裴风胥就已经迈开步子,径直往欢颜和谢安澜住的院子去了。侍女见状,只能紧随其后。
    院子里几树桃花开得正好,可裴风胥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
    “裴公子。”侯在主屋门外的侍女皆是屈膝向裴风胥见礼。
    而裴风胥却一言不,其中一个侍女见状,连忙进屋去通禀。
    须臾,那侍女从屋内出来,微低着头对裴风胥道:“裴公子请进。”
    裴风胥跨过门槛,进入屋内,谢安澜已经走出内室相迎,裴风胥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问道:“欢颜最近可还好?”
    一边问着一边径直往内室里走。
    “欢颜她……挺好的。”
    “好?整天躺在床上叫好?”裴风胥一听他这话就来气,也不再理会谢安澜,径直走去内室。
    珠帘轻晃,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女子靠在床头,裴风胥猜测着谢安澜应该是刚给欢颜喂完补汤或者是补药。
    伸手撩开珠帘,裴风胥走入内室,看到半倚在床头的女子,整个人瞬间就像是被人给定住了一样,若非他身后的珠帘还在晃动,怕真的有人会以为这整个时空都静止了。
    靠在床头的女子就那么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嘴角勾起浅淡的笑容。见着裴风胥整个人僵在那里,以震惊的目光看着自己,女子缓缓勾起嘴角,“怎么?看到我像是看到鬼一样,我知道我眼下的形容不大好,但也没有这么吓人吧?”
    虽然声音有些沙哑,但这熟悉的调侃的语气,不是欢颜还能是谁?!
    “欢颜,你!你……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裴风胥三两步跨到欢颜的床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
    身后的谢安澜走上前来,代为解释道:“刚醒来没几天。你当时正在来的路上,没办法给你写信。”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找大夫看过了?怎么说的?”
    “宫里所有的太医都来给欢颜诊过脉了,说是没什么要紧,好好将养一阵儿应该就无大碍了。”
    只是谢安澜却不敢有丝毫马虎,欢颜的情况不同于旁人,当初欢颜昏迷之时,脉象也并无任何异常。所以他依旧每天紧守在欢颜的身边,生恐欢颜突然又生意外。
    “我这次过来,也请了一位大夫来给你诊脉。只是那大夫年纪大了,经不起马车颠簸,我就先行过来看看你,他随后跟上。等他到了,再让他给你好好诊诊脉,据说那大夫也是医术了得。”
    这一年多以来,裴风胥统共来定安王府三次,这是第四次,每一次来的时候他都会带一位大夫过来给欢颜诊治。
    为了找到好的大夫,这一年来以来,他也没少奔波。
    如今见得欢颜醒了,他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
    “瞧你如今瘦的,得好好养养。对了,我给你带了许多上好的补药过来,待会儿让你们府里的人给你煮一煮。”
    欢颜醒是醒了,可因为已经一年多没有好好进过食,全都靠补药和补汤这些东西给养着,所以身形十分消瘦,面色苍白,看起来跟重病之人也相差无几,她眼下是连个端茶杯的力气都没有。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突然昏睡过了,而且一睡还是这么久?”
    这是一直压在裴风胥心中的疑惑,他不明白,一个好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没有前兆的突然陷入昏睡之中,而且睡都这么久都不醒来。谢安澜找了宫里所有的太医,甚至找了当初那个为云舒治好双腿的陶神医,都没能诊出欢颜这样究竟是为何缘由,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欢颜自然是不能把实话告诉裴风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也是不知晓,也许我命里就该有这一劫吧。世上有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谁又能都解释得清呢?”
    裴风胥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醒来了就好。”
    说话间,康儿下了学从外面跑了进来。
    看到裴风胥坐在自己娘亲的床前,不由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裴风胥很不好意地跟欢颜解释道:“之前我动手打了谢安澜几次……”
    欢颜点了点头,含笑道:“我知道。安澜都已经跟我说了,要是早知如此,我就再晚一点醒来了,等你这次也打了谢安澜,我再醒来也不迟。”
    说罢,又是郑重地看着裴风胥道:“我知道,你是真心拿我当妹妹才会如此,我心里很感激。”
    当初裴风胥收到欢颜的昏迷的消息之后,立刻就快马赶来了大顺,看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一动都不动的欢颜,裴风胥心中又急又恼,不由得将这一切都怪罪到谢安澜的头上。
    他并不知道此事的真相,他只满心恼怒,当初欢颜好好地嫁给谢安澜的,如今却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听说欢颜是在那次大顺皇帝秋猎的猎场回来之后就陷入了昏睡,可偏偏那场秋猎之中,他们大顺的皇帝恰好就遭遇了刺杀。
    而那个逆贼五皇子,他跟谢安澜还有整个定安王府之间的恩怨他是知道的,他心中难免怀疑这是那五皇子在欢颜的身上动了手脚,给她下了药也说不定。不是说,那千红门除了易容之外,还擅用毒吗?
    若真是如此,那欢颜便是受了谢安澜的连累。当初欢颜好端端地嫁给他,他却没能护住欢颜,裴风胥自是是将气给撒在了谢安澜的身上。
    偏谢安澜也认为欢颜之所以会昏睡不醒,确实是因为自己。所以一个想打,一个想挨,谢安澜也并未解释,只一口承认都是自己的错。
    他这般反应便让裴风胥更加相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一年多以来,他尽力给欢颜找好大夫,每次带着大夫过来给欢颜诊治的时候,看着躺在床上日渐消瘦憔悴的欢颜,都忍不住想到她以前在衡华苑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姿,如今却落得这般地步。
    这一股脑的情绪也都往谢安澜的身上出来,谢安澜也都悉数承受了。
    其实对谢安澜来说,这未尝也不是缓解了他心中的负罪感。裴风胥打了他,他反而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虽然这位裴公子打了自己儿子好几次,但也是因为他真心将欢颜当作妹妹看待的缘故,裴风胥和欢颜之间继兄妹的关系,定安王和定安王妃是一早就知道的。所以,虽然心疼自己的儿子,但也能理解裴风胥的恼怒。
    如今欢颜醒来,算是皆大欢喜。裴风胥又这样远道而来,当天晚上定安王妃特意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算是给裴风胥接风。
    欢颜醒来之后,定安王府饭桌上的气氛都跟以前有所不同了,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说了晚饭,时辰已然不早。裴风胥已经决定在这里多呆一阵儿,有些话自然是不急着一天说完,他一路赶过来,也的确是疲惫,便早早去睡了。
    夜深人静之际,欢颜窝在谢安澜的怀中安睡,睡梦中隐约听到有嘈杂之声,不由缓缓睁开眼睛,却见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谢安澜不见了。再往窗边看去,只见那里红光一片,像是许多人举着火把的样子。
    欢颜正欲开口唤人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就见谢安澜从外面走了回来。
    “怎么了?”
    “没什么,府里进了个小毛贼,惊动了侍卫,眼下已经抓到了。”
    欢颜虽然身体还未恢复,但是脑子却不糊涂,“小毛贼?恐怕不是吧?”
    这里可是定安王府,哪个小毛贼想不开,到这里来找死?
    谢安澜闻言一笑,矮身在床边坐下,轻轻抚了抚欢颜披散着的长,“确实不像是个小毛贼。我看那人八成是来找风胥的。”
    “找风胥的?”欢颜糊涂了,大半夜的闯进定安王府来找风胥?
    “两个人正在外面说话呢,看样子是认识。你且先睡吧,我出去看看情况去。”
    “我哪里还睡得着呢?你出去看看情况,回来告诉我吧,什么人大半夜的会这样来见风胥?”
    若果真是来找风胥的,大可以正大光明的上门来找,何至于夜闯?不会是风胥跟什么人有过节,人家找上来暗杀的吧?
    谢安澜闻言从床边站起,弯腰就将欢颜整个抱了起来。
    “做什么?”欢颜惊讶地看着谢安澜。
    “你不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不用这么麻烦,我抱你出去看。”
    “外面好多人呢。”欢颜微微红了脸。看那一片火光,就知道擎着火把的侍卫不少。
    谢安澜却只是笑着,将欢颜给抱了出去。
    欢颜双手环着谢安澜的脖子,刚走出房门就见裴风胥皱着眉头跟一个身穿夜行衣之人说着些什么,让欢颜感到意外的是,那个身着夜行衣之人竟是个女子。这么多火把照着,那一张俏丽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和不甘。
    注意到欢颜被谢安澜抱着走出来,那女子立刻朝欢颜看过来,眼神十分的不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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