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周糖也认识。
看到纪庭的那一瞬间,她呼吸都停滞了。
原主开门后看到纪庭,脸上的表情很淡,说不上来高兴还是不高兴。
倒是纪庭看上去不太正常,长发未扎,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红色。
对比起喝了酒的原主,他更像是喝醉了。
原主让纪庭进了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什么也没说。
她喝着酒,纪庭看着她,眼神很是阴鸷。
“我要出国了,时间定在一周后,你要和我一起去吗?”纪庭说。
她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不去。”
纪庭:“只要你和我走,我保证没有人会再骂你。”
“不去。”淡淡的两个字,代表了她的坚持。
半晌,纪庭轻笑了声,说:“不去就不去,我想喝你泡的咖啡。”
“喝完我就走。”
最后一句话让她来了精神,她放下酒杯起身去厨房泡咖啡。
回忆到这里,周糖心想,原来他俩是认识的。
纪庭还说想带原主出国,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奇。
周糖继续往下看。
原主似乎很了解纪庭,泡咖啡的时候都力求做到最好,祈求他喝完就走。
纪庭坐在原位,盯着一处神色不属。
周糖:他在看什么?
循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原主刚喝过的酒杯,里面还有三分之一的红酒。
纪庭盯着红酒杯发呆,思绪却极为混乱。
他在想,周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和他走?
他做了那么多事,难道都逼不走她吗?
“为什么……”他低喃。
耳边像是有人在告诉他,她不属于他。
纪庭攥紧了手,垂下的眼眸里闪过疯狂的色彩。
她的咖啡泡好了,端过来递给他。
纪庭接过,抿了一口。
原主坐下继续喝酒,十五分钟后,纪庭离开了公寓。
再然后的事情,周糖已经看过了。
原主进手术室,出来后神思不属吃不下饭,日渐消瘦。
回忆到此结束,周糖呼出了一口浊气。
原来这就是真相。
她以上帝视角观看了这段记忆,也知道了原主为什么会入院。
酒精过敏只是一个谎言,原主也没有自杀。
她看得看清楚,纪庭眼里的疯狂和他下在酒杯里的药。
难怪……
周糖想,纪庭是喜欢原主吗?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不明白,她忽然想到了覃渊。
看完回忆,她的心微微发冷。
拨通了覃渊的电话。
这么晚了,他会接吗?
铃声嘟了两下,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糖糖,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覃渊的声音听着永远都是那么冷静,连带着周糖的心也稳了下来。
“嗯。”她听到自己这么说,“我做了一个噩梦,现在心里闷闷的。”
记忆回来了,她也像是感受到了原主当时的绝望。
“糖糖。”意识到不对,覃渊说,“你不要怕,我陪你说说话。”
他放下手中的书,耐心地哄着周糖。
“我不害怕。”她难受。
她只说了这四个字,覃渊听懂了。
低沉的笑声传到她的耳朵里,震得她耳朵微痒。
“我知道了。”他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周糖:“你还会唱歌?”她以为这是庄池的专项。
覃渊说:“我会唱的歌不多,但哄你还是够了的。”
“闭上眼,我哄你睡觉。”他柔声道。
周糖依言闭上眼,等了十几秒,手机里传来覃渊冷沉的嗓音。
这是一首法语歌,听着舒缓又温柔。
周糖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不妨碍她喜欢这首歌。
覃渊的声音像大提琴般醇厚优雅,唱着这首歌,将她带进了温暖的梦境里。
真好啊!
……
呼吸声渐渐平稳,歌声戛然而止。
覃渊盯着手机,缓缓道:“糖糖,晚安。”
祝你好梦常伴,不受噩梦困扰。
凌晨两点多了,覃渊走到窗边,这个时候的霓虹灯光都熄灭了不少。
空中飘落下雪花,越下越大。
他就看了看,然后走到了桌边,那上面放着他的行李袋。
伸手拉开拉链,他拿出了一份资料。
覃渊垂着眼,看着资料不语。
这是纪庭的资料,他看了很多遍,明天也要把它交给周糖。
危险的人,危险的关系。
……都让她自己来判断、选择。
*
后半夜,周糖睡得很好,心里的难受劲也散掉了不少。
闹铃在响,她看看时间,早上七点半。
“糖糖,出来吃早饭了。”周母喊了声。
周糖应了一声,认命穿衣起床。
出了房间,周糖意外地在客厅见到了周父。
“爸,你没出去吗?”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晨跑,今天这是怎么了?
周父遗憾道:“昨晚的雪下得太大了,地上都积满了雪,跑不了。”
“在这住了这些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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