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像做错事情一样,一边斩钉截铁回答,一边疯狂点头。又补了一句:“或者你今天晚些时候……打给她也行。”
言笑把章程的电话又一次拉黑了,从看见那个女生的那一天开始。
起初,她只是气不过,后来更有伤心伤情在里面,本来一心软想恢复的,却又觉得自己要硬气一回。
有时候又自卑担心他不会再找她,害怕面对等不到电话的失落和绝望,虽然她确实在等他的电话。
章程让她回电话这句话,又刺激到了她最近敏感多疑的状态。
她对叶云控诉他:“他总是这么自信,仿佛只要他一召唤,我就一定会出现一样。都说了出去约会,他压根就没把这个当回事,他凭什么呀?”
“凭你爱他呗”,叶云嘴快。
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却叫她一时愣住,心想:是啊,凭我爱他,人尽皆知所以他有恃无恐。
想到这里,不免伤心,眼泪霎时布满眼眶,只好转过身面对电脑屏幕,叶云起身,站在她身边,抱住她。
“就当今天没有这个电话,咱们别管他,啊,你开心快乐最重要,好不好?”
言笑在她怀里一边啜泣一边点头。
可是晚上躺在床上,言笑盯着手机看了很久,临睡前,还是把章程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解放了出来。
她在等他找她,他来找了,她就放下了。
她枕着手机睡觉,她在等着,两个多月来,他的第一通电话或者第一条短信。
或许,年少的时候,不知道时机有多重要,也不清楚命运种种,由不得人折腾。
许多万般笃定的事情,临到头发生变故,也是人生常态。
当时只道是寻常,却不想光阴流转,再想寻常却辗转不得,苦觅无踪了。
许多年过去之后,言笑都尽量不想这些让她伤神的前尘往事了,偶尔心思流转,想到此事,不再苛责自己错过,而是终于明了,他只是像放弃一段普通爱恋一样,放弃了他们的感情,放弃了自己。
言笑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段旅程,一个或许有过美好记忆,也有糟糕记忆的前女友,仅此而已。
她对他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爱,便也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独一无二,此生唯一,不过是恋爱时头脑发热高看了自己。
可是,当年的言笑不知道。
她没能等来章程的电话,日复一日地绝望,有时候神色恍惚,上班的时候,带教老师都不得不关心她的状态。
她早已没有自信,去拨通章程的电话了。
直到又过了一个多月后,她在带教老师的电话中,恍惚中听到了章程要结婚的消息。
跟他在一起三年,几乎不认识他的朋友,他们每每在一起,都只是两人在一起,以前只觉得浪漫。
而如今,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她呆在原地,如五雷轰顶,一时撑不住自己,扶着墙静默了很久。
不行,她要亲口问他。她像突然活过来一样,到处找自己的手机,翻号码的时候,她的手都是抖的。
她出电梯,上顶楼,找最空旷的地方打电话。
每一个“嘟”音,都如钝刀一般,剜在她心上。
电话终于显示接通了,她焦急又委屈,却并不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放肆地哭了起来。
电话那头没有回话,只是沉默,言笑着急起来,“假的对不对,我不信。你怎么可能跟别人结婚呢?传错了是不是?”
“不是”,对面终于开口,可传来的却是女声,言笑直接懵住。
“是言笑吧?”虽是问话,语调却难得的平静理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时巧,我们以前见过。你没听错,我和章程是要结婚了,他和你有一段过去,我都清楚。但我和他,是现在和将来。我们两情相悦,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嗯……请你也不要再打电话过来,破坏别人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说完并没有给言笑回应的机会,时巧径直挂断了电话。
章程被工作人员叫去楼上试西服和礼服,由于脱换衣服麻烦,便把手机和衣服都放在楼下沙发座椅上。
本来他的手机响时巧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屏幕亮起来的时候看到了“晏晏”,顿时心下不悦,警铃大作,便姿态十足地接听了电话。
她以最快的速度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挂断后,章程还未下楼,她又飞快地拖黑,删除通话记录。
章程下楼的时候,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西服,整个人被婚纱店的灯光照着,神采奕奕。
得到如意郎君,时巧只觉得满意,她笑意盈盈地走过去,纱裙拖地,铺出了好看的鸢尾形状,肚子不到三个月大,并不十分看得出来。
她微微撒娇:“我这身好看吗?”
章程低头扫了一遍,笑着回她:“好看”。
“但是裙子太长了,高跟鞋就高,穿着有些累脚。”时巧一边说话,一边用手理了理裙角,让银色的高跟鞋鞋面微微露出来了一点。
章程半弯了身子看了一眼,“累脚就不要穿了,我去给你拿平底鞋”。
说完转身,去拿备用的平底鞋。
时巧很受用,但很快拉住他撒娇,“今天是试嘛?先试一会儿,不行我再换,行吗?”章程看她坚持,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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