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睡得很沉,一大早到现在,她又困又累又饿,确实需要一场睡眠来补充精力。
地上又冷又硬,不能久待。章程抱着言笑去客房,动作轻柔,生怕弄醒她。
等帮她盖上被子后想起妆发小姑娘交代的,说言笑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又半扶着她喂了点水。
本来准备去餐厅给她点餐,却发现言笑紧紧握着他的手,根本不让他离开。
稍微掰一下指头便十分不满,皱眉哼唧。
他躺下,隔着被子把言笑半拥在怀里,伸出手指,轻抚言笑的眉间,将眉毛展平,然后痴痴的看着她,觉得言笑的样子,像变了,又像没变。
言笑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接了电话,房间里暗暗的,只一盏夜灯露着微弱的光。电话那头说,“这是您的叫醒服务,您起来了吗?”
言笑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对方又说,“那半个小时左右给您送餐过去,您看可以吗?”
“好”,言笑说。
挂完电话,言笑复又躺下,意识慢慢回拢,头脑越来越清醒,盯着天花板看了两眼,这才猛然坐起来,细细回想。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旧时事旧时人,醒来有些许的惆怅。
再往回想,好像自己在化妆台边睡着前,身边只有那个妆发的小姐姐。
她打电话过去问,说后来是她的朋友陪着她的,一位先生,高高的,看着有些严肃,当时非常不爽的样子。
言笑无奈,想起赌气地彭博,问“是不是三十出头,穿着比较商务的样子?”
小姑娘疑惑了一下,复又肯定,“算是吧!”
“好的,我知道是谁了,谢谢你。还有这件礼服,怎么还给你,你们已经下班了吧?”
“哦,你还不知道,你朋友又续订了,要不明天上午我去你家里拿,他给我地址了的。”
言笑略有些意外,不过一想到是彭博,也就释然了,“好。”
言笑本来想给彭博打个电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光表示感谢又显得过于客气,而打电话肯定会提到今天的订婚宴,徒增烦恼,今天还没过去,但关于今天地事情,她实在不愿提起。
于是,想着总有机会,跟彭博见面时再说好了。
一起床,头便晕的厉害,或许有些低血糖了,只能静静地躺着。幸好酒店饭菜送来的及时,吃饱喝足后又躺了会儿,才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把衣服换了,打车回家。
家里的东西,有些已经打包了。
原本准备明天开始搬家的。
果然世事易变,由不得人。
言笑摇了摇头,阻止自己想这些事情。
她一向如此,自我保护的方法便是不去提不去想,只过好当下的日子。
她把箱子打开,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拿出来,又收拾了魏艾留在这里的一些物件,用尚未打包的箱子装起来,封好,放在了玄关处桌上,等他哪天有空便随时来拿走好了。
窗外正灯火通明,许多人欢歌笑语,许多人将悲伤掩藏在深沉的夜里。
工作后,她交的朋友不多,大多数是同事,而今天本来只是订婚宴,也不像结婚典礼一样正式,请了一个同事,就得请一群同事,实在尴尬又复杂。
于是言笑几乎没请,只是跟几个关系好点了说了声,但嘱咐他们不必到场,等结婚时再祝贺不迟。
比如高竞,就没来。
或许他下午辗转听说了订婚宴上的风波,毕竟跟魏艾的圈子有交叉,所以他发来了一条微信,只问言笑年假要不要连着十一休,要休的话可以给她批。
言笑还没回他,她也没想好。
工作后,大多数人保持着社交的体面,在远处默默关心留意,并不打扰她,她很感激,起码今天清净不少。
彭博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在她楼下。
她想了想,放下手机,只拿了包,便出门了。
见到彭博时,他一直拿眼睛在打量她,她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没事,催促他“走吧”。
彭博正准备转身迈步,却“欸”了一声,让她别动等一下。
他伸手,把已经半陷进头发里的玫瑰花慢慢的扯出来了,言笑微微有些尴尬,今天头发盘的很好根本没影响到她,以至于醒来后完全没意识到还梳着准新娘的发髻,还戴着喜庆的红玫瑰。
言笑又催着“走吧,车停在哪里?”
彭博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带言笑过去,半路上趁言笑不注意,把花扔了。
上车后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地方了,是一个露天烧烤。
夏天时,这种烧烤店倒是不少,可是现在北方已经入秋,还真不那么好找。
言笑还跟章程在一起时,吃过不少路边摊,章程对食物并不上心,什么都可以。而二十左右的言笑,正是食欲旺盛的时候,什么都不挑,尤其喜欢重口味。
再加上章程不想增加言笑的心理负担,因此,吃饭的地方总是轮换着来,有高档些的,也有平价路边摊的。
但是彭博却让言笑意外,他中学时就移居海外,口味偏西式,多少有些寡淡。
再者,他从来都是社会精英的模样,每次吃饭挑剔得很,尤其挑餐厅挑氛围挑感觉,一般人看来,多少有些矫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