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纤长的睫毛微不可见地扑闪了几下，但它们的主人却迟迟没有掀起眼帘。顾业廷收回视线，盯着前方道路慢条斯理地开口：“柠柠，快到了。”
傅柠蓦地睁开眼睛，望向窗外，才发现此刻路途不过过半，很快反应过来中了计：“骗子。”
“是。”顾业廷承认，笑了一会儿后话锋一转：“可如果柠柠不装睡，怎么会被我骗到？”
傅柠一时语塞，气鼓鼓地看着车窗外默不作声，耳朵却慢慢染上粉晕。在傅家时还好，一旦和顾业廷两人单独相处，微妙的气氛总会让她陷入回忆，想起昨晚的那场浴室情事。因此，她几乎装睡了一路来避免不断腾升的尴尬。
“是不是昨天太累了？”
顾业廷装作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啊？”
傅柠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下意识地朝他看去，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触。傅柠如同触电般飞速调转头，目视前方正襟危坐，悄悄平复内心的波动的同时，听到男人用低沉的嗓音重复：“我说，你是不是昨天太累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么多坏心眼儿？
昨天在浴室里也是，今天在车上也是。明知她窘迫，他却饶以为趣，叁番两次地逗弄她。傅柠硬着头皮回答：“没有，下午犯困，所以打会儿瞌睡。”
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傅柠以为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他再度开口：“昨天我抱你回房间，怎么也叫不醒你，吓了我一跳，后来才想起你之前喝了甜酒酿……”
他一本正经地说起昨晚发生的事，认真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傅柠自然也能听出他话里的关心，不由放下了防备，轻声回：“好啦，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真的？”
“嗯。”
顾业廷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趁着红灯车还未起步，伸手过来揉揉她的头发，又捏捏她的耳垂，眼神里的温柔让她的心开始悸动，脸颊开始升温。她先一步撇开头，假装看车窗外的街景，顾业廷也从容地收回手，假装没有感受到她耳根发烫的温度。
之后的路程傅柠倒真打起了瞌睡，被顾业廷叫醒时还以为到了家，定睛一看才发现车停在城西商场的地下车库。傅柠边下车边打哈欠，刚醒过来，她脑子还有些懵。顾业廷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往电梯间走。
“怎么来这里啊？”
“买点东西。”
顾业廷简短地回，不动声色地把交握的手改成十指紧扣，带傅柠走进电梯后摁下按钮“4”。傅柠和顾业廷并立在电梯里，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从“B2”往上跳，期间进出的人不多，很快就到了4层。
“你要买什么东西啊？”
傅柠被顾业廷带着往前走，略感疑惑，忍不住发问。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是给你买。”
“啊？”
傅柠还在思考他话里的含义，顾业廷却突然停步，把她推进了左手边的一间商铺。店内的导购瞅见两人立在门口，迅速叁步并做两步跨至傅柠跟前，拉着她手臂殷切地介绍起她们店内的主打款胸衣来。
导购过于热情，傅柠有些招架不住。她偷偷朝身后望一眼，发现顾业廷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滑着手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她气不过，索性抱着一堆店员给她挑选的胸衣钻进了试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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