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成功愉悦到了叶清她自己,抱着这样的热情,她又跑去花卉市场精挑细选了一束花。
紫色的鸢尾和橙色的太阳花做主体,搭配着黄色的跳舞兰,郁郁葱葱色彩缤纷的一束,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叶清左看右看,觉得无论从哪方面看这束花都无可挑剔。
她拿出手机,精心构图一番后拍照发了朋友圈,自吹自擂:实践再次验证,我的品味就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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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叶清抱着花来江边散步。
虽然G市的白天偏长,但在正值十一月的现在,晚上七点时也已经看不见暮色。
叶清走了一会儿,一一路过或是被路过各色行人,天地间不加区分的蓝黑色调让她想起了电影《爱乐之城》和梵高的《星月夜》。
只是,她既无法像女主角米娅那样沿着道路肆意地唱歌跳舞,也无法画出像《星月夜》那样的热爱和浪漫。
叶清惆怅望天。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摆弄着自己的跳舞兰。
小小的花朵纤细却不低调,无论是花瓣还是花色,都是十足的张扬,单独的一瓣看久了居然还有点横冲直撞的傻气,让人想起一切不加掩饰的热烈纯粹。
这让叶清不自觉地微笑。
因为疾病,她的情绪总是来去得突然且极端。
就比如现在,她刚才还在疲惫低落,此刻却又被一朵花治愈,觉得四周生机勃勃,放眼望去尽是希望。
就在她想着“如果可以,下辈子做这样一朵小花其实也不错”时,“啪嗒”一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在她脚下响起。
她捡起来一看,是一部手机,漆黑的屏幕上已经有了清晰可见的裂痕。
叶清好奇地朝前方看去,看见了朝她走来的一前一后两个男人。
前面的一个高高瘦瘦气质斯文,另一个却显得有些凶悍。
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看见叶清后,似乎愣了下,然后伸出手,礼貌道:“同学你好,这是我的手机,请问可以还给我吗。”
“哦,好。给你。”叶清把手机递给面前的人,注意到他伸出的手骨节分明,让她很想摸一摸。
她及时克制住了这种念头,并在心里唾弃自己不合时宜的涩涩。
男生低着头检查手机,反复操作几遍后,他叹了口气:“手机黑屏了。”
叶清:“啊……好惨。”
这时,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男性突然开口了,语气不善:“我承认我走得太快没看路撞到你了,但你怎么证明这个手机是因为我撞到你了才摔坏的?”
他怀疑地盯着面前的青年:“这手机该不会本来就坏了,你其实是想讹我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叶清恍然,原来是手机的主人被他撞到了,手机这才掉在了地上,不幸黑屏。而听肇事者这语气,他不仅不想赔偿,可能还会倒打一耙。
好惨一帅哥,这什么无妄之灾。叶清在心里默默点评着。
青年自然也听出了那人的言下之意,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皱着眉打量着那个男性,思索着解决之法。
凶恶男性见他沉默,以为他退让,变本加厉:“小伙子年纪轻轻却不学好,你父母真是白养你那么大!”
他用手指着T恤上并不存在的脏污,咄咄逼人:“你看看你,我好好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竟是还要反咬一口。
叶清拧着眉,瞥见青年张口欲言。
她又想起他刚才的沉默,以为他不善言辞。
回忆起自己过去的经历,叶清担心他如果辩解不清反而越描越黑,于是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她飞快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抬头对那个凶恶男性说:“他手机当然是被你撞坏的啊,毕竟就在摔坏的前几分钟,他还在微信上给我发消息。”
说完,她还对那个凶恶男性晃了晃微信聊天窗口,上面白绿交替长短不一的聊天框十分显眼。
“你们认识?”那男性狐疑。
“他是我男朋友,你说呢。”叶清眼都不眨道。
为保证情绪到位,她还翻了个白眼:“我们晚上约好了在江边见面,我正发消息问他怎么还没到呢,谁知道就遇见这事儿。”
叶清把用她和安苓的聊天记录伪装的对话怼在凶恶男性的脸上:“我手机里的聊天时间可写得清清楚楚,他七点十五还给我发消息,现在是七点十八,你说他手机是怎么坏的?”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
那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叶清又指了指旁边的白杆:“监控摄像头就在那,你撞到他这件事刚好能被监控拍个清清楚楚,别想抵赖。”
凶恶男子看到叶清手里的花,还有二人的相貌,对她的说辞信了五分。
他松了口,但依旧有些不情不愿:“……真麻烦,那我赔300好了。”
叶清不能接受这个金额,现在大部分手机换块电池都要将近300了,何况这次是黑屏,维修费只会高而不会低。
她背着刚刚百度来的句子:“根据民法典第一千一百八十六条规定,受害人和行为人对损害的发生都没有过错的,依照法律的规定由双方分担损失。”
“你是觉得你没错?你刚刚亲口承认你没看路撞到了我男朋友,我可都录音了,而且监控也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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