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吗?”
言楚叹了口气:“地铁就那么点地方,只要你不是趴在我耳朵旁说话,旁边人都能听见。”
是他的失误,他就不该问那一句。
“这样啊……”
得到安慰的叶清面色好转,她想起言楚刚才也是这样云淡风轻地原谅了她“献祭”走他的鸡扒饭这件事,诚恳说出心中所想:“言楚,你好大度。”
言楚已经从刚才的彩虹屁中恢复,神色从容自若:“我只是实话实说。”
叶清眨眨眼睛。
她坐着,言楚站着,从她的视角看去,就显得他整个人高得不像话。
车厢的灯光打在他的身后,让他周身笼着一层洁白描边,既显出他上好的皮相,也刺得她微微闭目。
而他看她的眼里又带温和的安抚,恍惚间,倒真像是个眉眼低垂普度众生的小菩萨。
叶清感慨,怪不得他受欢迎。
好相处就算了,还长得也那么好看。
“我们到站了。”被言楚的声音拉回神,叶清只来得及看到言楚在她眼前摇晃的手指的残影。
她看向车厢门,果然已经打开了,人们上上下下,无暇关心她一瞬间的分心。
她手指抚着鸢尾的叶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到学校啦。”
随即起身:“那我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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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的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并不顺路。
虽然叶清一再说不用送她回宿舍了,但言楚并没有听从。
他用词温和,语气却坚决:“我今天已经麻烦你很多了,如果在这种小事上再不能周全礼仪的话,会让我更加愧疚。”
他笑:“就让我送你到楼下吧。”
叶清找不到拒绝的话,只好同意。
她想起他今日回校的不便,仰起头问他:“那你明天是要去修手机吗?还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了,”言楚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我宿舍里还有台备用机,我明天带着它出门就行。”
过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到了。”
叶清一看,前面果然就是宿舍楼大门。
她没急着告别,而是低头端详了一会儿怀里的由她杰出品味产生的“杰作”,从中小心地抽出一枝金黄绚丽的跳舞兰,递给言楚:“今天很高兴认识你,这个送你。”
言楚一愣,接过花枝,就着年久失修并不明亮的路灯光线认真打量:“很漂亮的花。谢谢,我很喜欢。”
叶清得意洋洋:“我手里的花每一朵都是我亲自挑的,不好看的我不要。我送给你这枝是跳舞兰,你看它的花瓣,像不像一位正在跳舞的美人?”
他闻言看去,点头同意:“确实很像。”
叶清笑眯眯的:“它在为我们的相识跳舞呢。”
言楚心中一动,低头看去,却见叶清面上坦坦荡荡,眼底照进了路灯,像是细碎的星光。
又跟言楚讲了几句怎么延长跳舞兰的花期后,叶清终于决定结束对话:“好啦,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拜拜。”
“再见。”
得到回复,叶清转身,快快乐乐地走入宿舍楼。
她觉得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她先是睡了个长长的懒觉,又在游戏里小赚一笔,接着买了很多好看的花,最后还助人为乐认识了言楚。
最后一点让她尤为开心。
叶清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她一直都很欣赏有礼貌有教养的帅哥,而今天终于如愿见到了真人版本的。
过度的开心让叶清现在看什么都很顺眼,寝室楼下小卖部里传出的打闹声也成了少年朝气的表现。
她想起了惠特曼的诗:“我细观世间万物,没有两件相似,而且件件美好。”
而我也是独一无二且美好万分的我。她叹息。
与此同时,叶清也敏锐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心情有点过分昂扬了——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征兆,物极必反,对她来说尤其如此。
她去宿舍的洗手池里接了点冷水,用双手拍拍脸,让自己清醒冷却下来。
然后,又拿出自己的浅黄色小药盒,倒出药片吞下去。
一套流程下来后,她自觉心情稍稍平复,便转身扑向隔壁床正在看剧的安苓,“安苓!你知道我今天遇到了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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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花的言楚一回到宿舍,立刻得到了室友们的关注。
“卧槽言楚手上有枝花!”
“卧槽!”
因为这枝花只有一枝,实在不像是自己买的,只能是别人送的。
而之前也不是没有人给言楚送过花,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拒绝了。
所以就显得言楚手上的这枝格外特别。
而特别就意味着有瓜吃。
没去理会室友们的怪叫,言楚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
他自己没找到适合装花的瓶子,便环顾四周,问他那些盯着他嗷嗷待瓜的室友:“有瓶子吗,我拿来装花。”
“我有!”陈晓飞积极回应,火速把瓶子找出来递给言楚,然后挤眉弄眼地暗示,“之前我女朋友也送过我几朵花,我就去买了个玻璃瓶。”
言楚:……
他语气随意:“不是女朋友。”
陈晓飞十分善解人意:“哦哦,还在暧昧期是吧,我懂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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