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玲带他们回了宿舍。
宿舍是个六人间,设施都比较破旧,不过此刻却没有人。
方玲玲用搪瓷杯给他们倒了水:“难得在这里还有人会来找我 ,我都已经快跟这个游戏融为一体,成为真正的厂妹了。我已经连续两天夜班干满十二个小时了,我真的快吐了,这简直特么的就是个黑厂啊!”
何无在宿舍随意看了看,有两个床铺摆满了东西,没有人住的模样,宿舍还算整洁,没什么杂物。
何无问道:“你的舍友都不在吗?”
方玲玲自己喝了口水:“我们就四个人住宿舍,还有两个每天回家。我和每天回家的那两个人都是夜班,其它的是白班。这次可太惨了,我现在就祈祷七天赶紧过完,让我人生重开吧!我再也不嫌弃舞女不好了!”
何无有些好奇了:“每次循环的身份安排都会不一样吗?”
方玲玲点头:“我当过警察、当过KTV前台,甚至还当过舞厅舞女,当然也当过你这种学生妹,所以你到的那天我才第一眼认出你来。”
何无:“那你身份转换,就没有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吗?”
方玲玲:“最先开始我也是认真玩游戏的,这些角色有些和案件相关,有的却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当警察当然是最好的,可以直接获得侦查信息。像前台和舞女这种,根本就是毫不相关,连案件的影子都摸不到怎么破案?”
何无将她这几天得到的线索和阮玉的死亡说了出来。
方玲玲和黑河一起听得愣愣的。
黑河都傻了:“我找警察的时候,你竟然还调查了那么多?”
何无瞟了他一眼:“你又害怕了?”
黑河双目炯炯地望着她:“不,何无,让我抱抱大腿吧!”
面对两人崇拜的眼神,何无暗暗窃喜,她不动声色地按下嘴角的弧度,装作不经意道:“我只是好奇心比较重罢了,又刚好胆子比较大。”
何无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我们的身份应该和案件都是有关联的,游戏也会给我们直面尸体线索的机会,要不然案件很难推进。你不是做过警察吗?你还记得死者都是什么身份吗?”
方玲玲摇摇头:“每次循环系统也是会刷新的,死的人身份是不断变化的。”
何无:“那就继续按照我之前的推论来,我的身份是学生,死亡的是我的舍友。你的身份是纺织厂女工,凶手或者受害者有没有可能是你关系比较近的工友?我们可以从你宿舍的这几位开始查起。”
方玲玲的三位白班舍友还在生产线上工作。
两位夜班舍友都回家睡觉了。
第一个夜班舍友张小喜请了两天假,说是身体不适回家休息去了。
第二个夜班舍友刘繁繁昨天跟方玲玲一起上了夜班,她家住在城西那边,每次都要坐车回去。
方玲玲又打了个哈欠:“我晚上还要上班呢,就不跟你们瞎折腾了吧?体力值太低晚上没办法干活的。”
何无有些无语:“你真在这里过起日子来了?”
方玲玲点头:“要不然没钱会被饿死的啊,我现在的身份连存款都没有,工厂包吃包住呢。”
何无无奈,拉着黑河准备找人。
一个自己都不愿意努力的人,谈什么拯救呢,就算换了个环境,依旧是一滩烂泥。
***
纺织厂招工处的管理看了看面前的两人。
一个面庞稚嫩,还穿着腥红三中的校服;另外一个一身皮夹克,身上的配饰叮叮当当响。两个人长得倒是都很好看,脸俊身材靓,就是怎么看都不像来做工的。
管理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对何无说道:“你一个学生妹子,不好好读书,来这里做什么?”
何无还没说话,黑河就递上一根烟:“叔,我们是来找人的。工厂里有个人欠了我们钱,听说这两天也没来工厂,我们就想着看看您这里有没有她家住址。”
管理接过烟,问道:“谁呀?”
黑河接着话道:“就张小喜您知道吧?”
管理有些惊讶:“不可能吧,张小喜我认识啊,看着乖得很啊,她前几天还跟我请假,说马上回去要结婚了嘞,怎么会找你借钱呢?”
黑河比了一个巴掌:“五百块,她找我借了五百啊!她说结婚要回家盖房,现在人跑没了。我就是看在她长得老实才借给她的,谁知道她竟然卷钱就跑了!”
管理张大了嘴,五百块钱啊,确实不是小数目了,管理的眼珠子提溜乱转,他可不想惹事上身,这债主看着不像个好说话的,要是因为这个在厂子里惹事怎么办。
他连忙转身进屋去拿人员登记簿:“我给你瞅瞅啊,这张小喜的住址。”
何无有些惊喜,心中不住点头:黑河这人能处,有事是真能办啊!
张小喜也住在城西,距离他们的学校不远。
这是一栋老居民楼,常年照射不进阳光,楼道也散发着一股霉味。墙面被顽皮的孩子画满了记号,还有“XXX喜欢XXX”这种泛着青春气息的标语,就是写字的颜色用的不太对。
“这哪里像表白,简直像索命!”黑河指着标语道。
在阴暗的楼道间用红色记号笔写别人的名字,确实不像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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