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这么久,大多数男人遵循“君子抱孙不抱子”这观念,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会抱孩子、低哄孩子的男人。
温喜对芷珠印象十分不错,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谁不爱,虽然看到他怀里抱个娃,哪怕知晓其怕是已经成家,但只喜欢他美色的温喜可管不了那么多,暗戳戳瞟了芷珠一眼又一眼。
芷珠看过她画像,自然也认出了她就是玄烨曾说过的钮钴禄家的小格格,恰好她也想见她一面,没成想今日就遇到了,但她不动声色,只因她还是想先试探下这个女孩子,看看那奏折到底是不是出自她手。
将手里的玺儿放到奶娘手里,芷珠皱眉揉了揉手腕,这小子!该减肥了。
而这时温喜也佯作羞涩上前搭讪,没注意那门槛前有个坑洼,她重心不稳,身子一个踉跄直往地上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芷珠恰好在她不远,连忙大步上前楼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圈进怀中,事情发生不过几息时间。
树上正观察着的暗卫也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这...这让他如何记录,好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皇上知道怕是要气炸!
温喜感受到他单薄却有力的胸膛传过来的力量,感受到他斯文有理的将自己扶正,没有一丝越矩,又对自己抱拳道歉,“刚刚一时情急冒犯了格格,还望格格不要怪罪!”
看他斜飞入鬓的剑眉,搭在这张俊俏脸孔上实属锦上添花、妙不可言,简直相得益彰,而又侧身站立,显得身姿更是挺拔,温喜不禁感叹,这才是真正的世家贵公子,真是难得一见,她微微一笑,“还要多谢公子相救,不然今日就要遭罪了。”
感受到她上下扫描的视线,芷珠轻咳,“客气了!”
温喜脸色一红,有些羞涩,“小女对这里还算熟悉,不如就由小女带你一游如何?”
芷珠点了点头相当配合,她正有此意。
看着身旁的女孩为自己介绍这里的一花一木,文思敏捷,各种典故简直信手拈来,生动又有趣,连玺儿都巴巴望着她,胖胖软软的小脸拄在奶嬷嬷的肩膀上,认真听她讲。
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专注看着温喜,温喜简直幸福得冒泡,她更是滔滔不绝,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显摆自己的绝学,甚至还拽了几句洋文。
而芷珠就等着她说西语,看她谈吐自信,口语流利,心中点头,“格格说的可是洋文?”
看他笑语晏晏,和自己交谈始终把持着距离,没有露出一丝觊觎之心,还好奇问自己说的是什么,没有鄙夷,温喜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就是一活脱脱怪阿姨形象,挠了挠脸颊,羞涩道,“是极,早些年在街边遇到个洋人商人,一时好奇学了几句。”
芷珠噗嗤一笑,怎么找的借口都和她一模一样,“格格你很有语言天赋,在下听朋友说外城要开一个女子学堂,你或许可以试试去当个授业解惑的夫子。”
看他一笑,温喜感觉墙边海棠都开得更艳丽了,哪里还不答应,也没注意到在这个时代他竟然喊女子出去当夫子先生,只忙不迭点头道,“我回家就找人去打听打听。”
芷珠觉得她和张令婉一样有趣,真是期待她俩知道自己是女子时的样子,朝她点了点头,抱着玺儿往回走去。
温喜唔了声,拽住身边的小丫鬟开心道,“刚刚那公子一笑是不是像山间桃花盛开,我的这小心肝儿啊,现在扑腾扑腾乱跳咧。”
小丫鬟被摇得头晕眼花,注意到身后嬷嬷不同寻常的脸色赶紧劝道,“格格,夫人只给了咱们半个时辰,快回去吧。”
温喜意犹未尽,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被身边嬷嬷报告给了自家额娘,误以为她对那男子有意。
听着嬷嬷的禀告,巴雅拉氏想到自家爷们曾称赞过这白家少爷,皇上跟前红人,被允许可不剃发在南书房当值。以后前途自然无量,家里也没甚高堂在世,喜儿又是个性子跳脱对我,配这样的人家再好不过了。
而且听嬷嬷说,那白家少年身边还有个奶娃娃,莫非是三阿哥,或许他早已经是皇上内定的太傅,甚至是少傅!
如此一来,她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不错,钮钴禄府里已经有一个女儿在那深宫受苦,她怎么还能让人把她心肝小女儿也送进去。
等遏必隆回来,她便将自己打算一说,奈何遏必隆不允,巴雅拉氏柳眉一蹙,哀哀戚戚,“爷好狠的心,大丫头进了那深宫是何等模样咱们一清二楚......皇上自那位去了便无心后宫,谁知道以后是什么光景,而这白姓小子是皇上面前红人,深受皇恩,如今不趁着他还没起来,等以后可就晚了。”
巴雅拉氏里里外外给他分析,遏必隆只觉得她吵闹得自己心神不定,只好敷衍道,“你让我想想。”
她见好就收,拭了拭眼角浸出的泪,“今儿爷在这里歇息吗?”
遏必隆摇了摇头,“爷去舒舒觉罗氏那里看看,你早点休息。”
想到那半老徐娘还能勾得爷进她帐子的狐媚子觉罗氏,巴雅拉氏嗤笑,纵然你有个在宫里当妃嫔的女儿又如何,还不是活受罪,让你天天显摆!
过了几日,遏必隆想通了,二丫头也到了合适年纪,眼看他各种暗示,皇上都不接招,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拖了二丫头,等过几年三丫头也长成了,想必那个时候,皇上也就走出来了,男人嘛,时间一久,那点子情情爱爱早就消磨,遇到更鲜艳的花儿,他就不信皇上不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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