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漓的讲解中,白月笙做了海水煮鱼。
先用那些干净的大叶子包裹了好几层围成了碗的形状,然后找来许多干净的石子,盛来海水和洗好的鱼放在叶子中,将石子烧热,丢到了叶子里,然后不断的换滚烫的石子丢进叶子之中,不一会儿,便有清醇诱人的鱼香飘了过来,馋的蓝漓差点流出口水来。
蓝漓的眼睛犹如闪着亮光,高兴的道:“你真聪明,没有锅碗都可以做出来。”蓝漓一早就知道喝些汤水对白月笙的伤势恢复有好处,但是却苦于找不到能用来做锅的器皿。
而以叶子和滚烫的石子做海水煮鱼,当然是白月笙想起来的。
白月笙当是没听到,用随身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削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了蓝漓。
蓝漓笑道:“谢啦。”说罢,也不客气的夹起里面香香的鱼肉塞进了嘴里。
白月笙拿着筷子,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蓝漓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蓝漓随口道:“我叫水心,你呢?”
“水心?你和渝林水家是什么关系?”
渝林的水家,是大周有名的船商,这个女人从渝林出,又恰好姓水,让他不多想都难。
蓝漓笑道:“没关系,只是凑巧都姓水罢了,你呢?”她又问了一遍。
白月笙并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沉默进食。
接下来的几日,食物都由白月笙来准备。
蓝漓也寻了药材,清理了银针,帮他用银针过穴疏通经脉,如此,又过了几日,二人之间倒也算相处和平。
是夜,无梦。
睡着睡着,蓝漓忽然惊醒,现睡在她不远处的白月笙不见了。
岛上没有野兽之流,而白月笙的腿在前两日开始就已经大大的好转,几乎可以行动自如,蓝漓唯一想到的就是,白月笙丢下她自己走了。
失落和慌乱,在同一时间涌上心头。
她坐在树洞之中,没有待上很久,终究站起身来,往外寻去,有的事情,还是需要亲眼证实一下的。
天空中下起了细细雨丝,慢慢越来越大,还带着几许凉风,小岛并不大,很快,她就找了一圈儿,没有现白月笙的人影,而她也浑身湿透。
她皱着眉头,站在海边,暗暗想着这里是孤岛,白月笙又不会水,即便是会水,也无法游到对面的岸上去,怎么可能离开?忽然……她想起这两日白月笙每天正午都要出去一趟,难道他有传讯息出去的办法?以他的身份,只要讯息传出,一两日的时间等来救援本不是什么难事。
悠悠的,她苦笑了一声。
喜欢,本只是她心底的事情,与他无关,而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连认识都谈不上的女人,丢与不丢,甚至不再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吧?都怪她大意,早该想到他会这样,却因为近几日难得的和平相处而淡了戒心。
罢了,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叹了口气,蓝漓转身往树洞的方向走去。
到的树洞口,埔一进去,蓝漓就愣住了,这这这……不见了人影的白月笙,怎么又躺在树洞里?!
那抽气的声音太大,白月笙想当没听见都难,慢慢的,他坐起身来,以眼神询问她。
蓝漓张了张嘴,呐呐的道:“你……你刚干嘛去了?”
白月笙顿了会儿,道:“人有三急。”
蓝漓闭紧了嘴巴,涨红了脸,为自己方才那些乱七八糟飞舞的情绪感到丢人,连忙靠到了树洞的另外一边闭起眼睛。
白月笙狐疑的看了她一会儿,便也闭眼睡觉。
清晨鸟鸣,白月笙醒了过来,随意瞥了一眼睡在另外一边的蓝漓,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出去转了一圈,捕了两条海鱼回来,却觉蓝漓还在睡。
白月笙没想太多,只当是昨晚出去转了一圈没睡好,自顾烤了鱼吃了,留了一条鱼给她,习惯性的到海边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这次他抓了只野兔,却不想蓝漓竟然还睡着。
虽接触不过短短二十多天,但蓝漓素来不是贪睡的人,作息规律,早睡早起,怎的今日……
白月笙首次倾身靠近蓝漓身边,视线一扫,触及那不正常的酡红,唤了一声,“醒醒。”
睡梦中的蓝漓轻叹了一声,却未能睁开眼睛。
白月笙皱了皱眉,忍着心底的排斥,抬手碰了一下她的额际,竟然滚烫的吓人。
白月笙一怔,又唤了一声,“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唔……”蓝漓悠悠睁开眼睛看了下,点了点头,“嗯……”
那声音,竟然沙哑无比。
白月笙剑眉越紧促,他忽然想起昨夜这女人去外面跑了一圈,昨夜下了雨,看来是着凉烧了。
她救了他,他便是再冷血,终究也无法对她视若无睹。
取来那些原本他热的时候蓝漓用过的绸布,他出去浸湿了,转回树洞之中,笨拙的覆在她的额头处,冰凉的感觉,让蓝漓忍不住喟叹了一声,她睁开眼睛,知道如今唯一会照顾着她的,只有那个男人了,脸上的笑容自然而然便露了出来,吐出两个字:“谢谢……”
白月笙皱着眉没说话。
他终究是养尊处优的王爷,从未照顾过什么人,也大概知道这样做可以帮助退热,但这样似乎并没有什么显著效果,到了傍晚的时候,她已烧的昏昏沉沉,神志不清,额头滚烫,鬓颊却都在冒汗,一会儿喊着冷一会儿喊着热。
白月笙这才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他怔然立在蓝漓的身前,隔了半晌,紧锁着眉头到了树洞另外一边,蓝漓平素摆弄药草的地方。
他曾留意到,那个女人平素采药都会多采一些备着,可到了药材边上,看着那些长的差不多的或干或半干的草药,下颚一束青筋忍不住抖了一下。
最后,他转回了蓝漓身前,“要吃什么药?”
然而,蓝漓怎么可能回答他?早就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