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府中有了江梦琪这样伶俐可人的少女,气氛似乎都有所变化,蓝老夫人也不似以前那般易怒生气,倒是易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这日午后,蓝漓依着往日习惯去客来居看看情况,没想到在酒楼街上迎面撞见了江梦琪和一个斯文的男子。
江梦琪也看到了蓝漓,下意识就想拉着那男子躲开,但却觉无处可藏,只好硬着头皮笑着迎了上来,“姐姐,你也出来游玩吗?”
游玩,是江梦琪在京中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十几天时间,倒没几日是安稳的在家中的,而她对蓝漓的称呼也从漓表姐变成表姐又成了姐姐,蓝漓也是并没什么所谓,随她去了。
“嗯,你这是要吃东西吗?”
江梦琪悄悄吐了下舌头,“我们刚从普渡寺过来,没吃到午饭,的确是饿啦,这条街上这么多家酒楼,也不知到底要去哪家……”
蓝漓笑道:“这条街上的食物都各有特色,每一家都是不错的。”
江梦琪看了一圈儿,忽然上前拉住蓝漓手臂,笑道:“我听说全聚福的糕点很好吃,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去吧?”
全聚福是一家连锁店开遍大周的糕点行,蓝漓倒是一直想尝尝那儿的手艺。
几人很快到了全聚福,江梦琪点了几分招牌甜点,蓝漓也点了几样。
那斯文的男子略有些腼腆,但见蓝漓对他并无过多奇怪的瞩目,似松了口气,偶有说话也是有礼客气,看起来家教良好。
“蓝姐不要客气,今日我请客。”
“初次见面,怎好意思叫你破费……”
江梦琪似乎才想起那青年男子一样,低咳了一声,小声对蓝漓道:“他叫柴宁。”
蓝漓点头,唤了一声柴公子。
糕点很快上桌,江梦琪又是惊喜又是感叹,又买了一些打算带回家去。
伙计打包糕点的时候,柴宁离席去结了账。
“我听说瑞雪楼的香酥鸭特别好吃呢。”江梦琪意犹未尽。
柴宁拿着打包好的糕点,笑道:“若是喜欢,我们便去尝尝好了。”
“好。”江梦琪喜笑颜开,“姐姐一起去。”
蓝漓婉言笑道:“不了,我还有些琐事,便不打扰你们雅兴了。”
江梦琪霎时脸色有些不自然,“姐姐你……”
柴宁也红了大半边脸,蓝漓淡笑不语,对柴宁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只是蓝漓还没走多远,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哎呦”,正是江梦琪的声音。
那方江梦琪出了全聚福便往瑞雪楼走,因为走路没留意,差点撞到人,好在那人反应灵敏闪了开去,倒是江梦琪因为冲劲儿太大跌了过去。
“没事吧?”柴宁声音响了起来。
江梦琪撇着嘴:“疼……”
柴宁小心翼翼掀起衣袖,这才觉袖下擦破了一大块皮,霎时看向那肇事者的目光就变得冰冷,“你……”
然而,他那冰冷的目光,放触及那人脸庞便说不出话来。
女子,高冠,白衣,佩剑,眉心梅花妆魇。
京中半月,他一下就意识到这人就是当今太后眼前的红人,巾帼将军梅映雪,得罪不得,却没想到梅映雪直接迈步走向瑞雪楼。
如此目空无人,再想到江梦琪那疼的要掉眼泪的模样,柴宁心疼的厉害,一口气梗在胸口不吐不快。
“来,站起来。”他扶着江梦琪起身,看向梅映雪,“姑娘,你撞倒了人,难道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梅映雪身份贵重,眼高于顶,哪会理他?倒是两个婢女拦住了柴宁想要继续上前理论的路,“我家小姐没碰到她半边衣袖,是她自己摔倒的,还请你们搞清楚状况,不要再来烦我家小姐。”
江梦琪打着哭腔道:“若非她忽然闪开,我怎会摔倒?”
柴宁道:“可疼的厉害吗?”
江梦琪是个千金小姐,自然疼的厉害,流着眼泪直点头。
恰逢此时蓝漓正到跟前,江梦琪一下子扑了过去,委屈的道:“姐姐你看……”露出自己受伤的手臂。
原本打算进去的梅映雪停住了脚步。
“还好。”蓝漓看了一下,“只是破了些皮,不碍事,我们走吧。”
江梦琪委屈的点了点头,小声道:“漓姐姐这样知书达理,若我是华阳王,我也喜欢她。”
梅映雪习武之人五感灵敏,那些话一个字不差全被听了去,当即脸色微变,冷哼一声,“你还不是华阳王妃,倒已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份收买人心了么?”
恰逢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瑞雪楼门口,赶车之人竟是战坤!蓝漓忽然反应过来,感情梅映雪这话不是说给她听,是说给马车上那位听得吧?
梅映雪的确别有心思,这话一来给蓝漓等人下马威,二来试探白月笙口气。
她跟白月笙从小一起长大,也算熟知白月笙脾性,当年那件事情之后,更是从不让女子近身,这个蓝漓有何特别之处,居然可以……
白月笙下了马车,淡漠如风,如同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一样,上了瑞雪楼的台阶,只是经过蓝漓的时候,似是看了她一眼,亦或是没有。
那一眼,带着一些特别的东西,让蓝漓心头颤了颤,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梅映雪讨了个没趣,神色更冷,却没有为难任何人,随后也进了瑞雪楼。
瑞雪楼,独立雅间之内,白月笙开门见山,片刻不等,“东西呢?”
梅映雪脸色越僵硬,“你我之间,难道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若是以往,她绝不会奢求白月笙任何过多关注,可今日,看到蓝漓她便觉得极其不舒服,心底深处强烈的想要得到一些肯定的答案。
但白月笙终究是白月笙,他不是五年前那个温文尔雅的风流公子,他变了。
白月笙甚至连看都未看她一眼,起身便要离开。
梅映雪心裂成了碎片,却强自忍耐:“东西我带来了。”
白月笙止住了脚步。
梅映雪自嘲一笑,看来如今,若非为了这昆山寒玉,白月笙对她只怕连理会都懒得理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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