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岁抱着一台笔记本到书房找许靳帮忙修,反正这几年她的电脑都是他来修。
许靳见她走来,很自然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让她坐腿上。
然后接过她的电脑,一边检查一边调侃她,“一年干掉一台笔记本,你可以啊。”
面对他的取笑,周岁岁没理会,她的目光全被桌上的资料吸引。
“方腾云”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映入她的眼帘。
“这是你最近接的新案子吗?”周岁岁拿起桌上的资料回头问他。
她的声音已经没有刚才的轻松,更多的是疑惑和不想提及旧事的抗拒。
许靳把那份资料从她手上拿走,倒扣在桌上,“嗯,一个小案子。”
这确实是一个小案子,在许家的案子面前,方腾云以及当年那些个小股东,都是开胃前菜罢了。
周岁岁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有再问。
不过她隐约能感受到,许靳做这些,是为了她。
“现在不是你写博士论文最关键的时候吗?又接案子,忙得过来吗?”等待他修电脑的时候,她黏在他身上问。
许靳见状,调整了下坐姿,替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躺在他身上。
“人家都说七年之痒,我们结婚正好七年多,周岁岁,你现在就这么不关心你老公,这样很不好哦。”
“我论文早就过了,而且下个月我就去检察院上班了。”
周岁岁听到这些话就猛地从他怀里起身,震惊地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都不知道!”
许靳白了她一眼,重新把她按回自己怀里。
“我的事儿你不知道,那你自己最近有多忙,你知道吗?”
自打她去年升了主管,年入百万后,就经常忙得不着家,他们都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靠在一起了。
“这个嘛……嘿嘿。”周岁岁心虚,以笑掩饰。
用夸张的迷妹表情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哇~老公你好棒,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叫你许检察官了?”
她的表演很浮夸,但许靳十分受用,“叫许检就好。”
“……”臭屁!
……
许靳进了检察院,以他的学历和履历,还有于伯这一支人脉,他的起点就比别人高。
所以,进院不到两个月,他就拿到了下级检察院递来的关于N市的案子。
站在N市光明投资控股集团的大楼下,许靳扶正胸前并未歪掉的检察院徽章,目光坚毅,“走!”
他带了两个人,联合N市公安局经侦科的同事,一起踏入眼前的大楼。
大楼里众人面对他们的到来,都十分惊讶,却也不得不配合。
身在大楼十九层的许光明听闻公司被查了,连忙停下正在进行的会议,到十八层的财会部门去。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谁让你们来查我公司的账的!”许光明一来就冲办案的人大喊。
虽然因为彭莉去世的关系,他在的政界人脉就愈加薄弱,但他在N市的商界还是有点影响力的。
上面就算要查他,也会忌惮叁分,至少也会提前跟他打个招呼,哪有像现在二话不说就上来的。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把他许光明放在眼里!
“许检,光明控股许光明要见你。”
“让他进来。”
许靳翘着二郎腿,坐在光明控股财会部给他准备的会议室里,搭在腿上的手,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节拍。
他身为许家人也有十八年的时间,但今天却是他第一次踏入这栋大楼。
真是讽刺。
许光明在踏进这间会议室之前,他都还是保持着N市商界大佬的气势,丝毫不担心被查后的问题。
大不了,他多花点钱摆平就是了。
可当他看到坐在会议室里的人竟然是许靳时,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是你!”许光明眉头紧皱。
自从彭莉去世,他放弃所有许家的家产,跟许家断绝关系后,他们父子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再见许光明,许靳眼里都是冰冷,脸上的表情毫无波动。
“许总,坐。”
“许靳,你什么意思,查账都查到你老子头上了!”许光明一屁股坐下,开口便是质问。
这些年他们父子虽然没有见面,但许光明也通过一些人口中,得知许靳的事情。
他知道许靳读了法律,做了律师。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又考进了检察院!
“我们接到举报,光明投资控股集团在上个月的商地竞标中,存在恶意隐瞒事实、财务作假、使用违规手段打听竞标价,甚至威胁其他竞标方的行为。”
这些手段许光明用过不止一两次了,许靳要查他,简直太容易了。
“所以,今日例行检查,还请许总配合。”
许靳所说的这些,许光明心知肚明,他是敢怒不敢言。
要是真把这事儿闹大,他以前那些烂账,一定会被翻个底朝天。
到时候,公司还撑不撑得住,他都不敢确定。
没办法,他只好用老办法,花钱平事。
“许靳,我们父子多年不见了,今晚回家吃个饭吧,爷爷奶奶很想你。”许光明换了副语重心长的慈父语气道。
在公司不好谈事情,若是换了别人来,今晚去的就是高级会所了。
不过对于许靳,他们还是回家关起门来谈比较好。
许靳闻言,公事公办、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反应。
他嗤笑一声,道:“许总,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以为这招对我有用?”
面对许靳的“不通情达理”,许光明咬紧牙关,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动了动。
努力压下胸中的怒火,再次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公司被查账的话就无法正常运行了,晚一天,公司的市值就蒸发上亿,你这么做,有替公司想过吗?!”
“呵!”
许靳觉得好笑,“公司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替它想?”
“再说了,一个亿而已嘛,许总十年前的一场饭局,不就做了一个亿吗?”
他敛起嘴角,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令许光明面色一顿,汗毛竖起。
他的这个儿子,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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