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宝稍稍寻思,看见有人跳井已经被吓走半条命,这次要打板子,定是少不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自己这小胆儿,怕是经受不住的。
“嗯,也好,还是你想得周到,你去吧。”
“是。”
竹苓得了令回到混堂司,叫来赵喜,又召集了以前被冯吉压迫过的十几个小宦,气势凶凶的闯入冯吉的住处,二话不说将他捆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冯吉受惊大喊,引来了司内的所有人。
竹苓垂眼俯视被押在脚前的冯吉,冷然道:“冯吉,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三番五次陷害掌印?”
“我,我做了什么?!”
“哼!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好在咱们掌印福泽深厚,能逢凶化吉,不然,现在,你怕是已经奸计得逞了。”不等冯吉再辩解什么,竹苓吩咐道:“这次是皇后娘娘亲自吩咐,让掌印对你从重治罪。来人!将冯吉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罚去浣衣局。”
“是。”几个被压迫了很久的小宦上来一番捆绑,便拖出了大院,按在地上就打。
院子里充斥着冯吉的惨叫,直到渐渐的,连叫声也没了,整个混堂司上空被笼罩了一层恐怖的气息。那些以往追随冯吉的人,一个个或害怕,或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一个人敢替这昔日的主子,求半句情。
* * *
吩咐了竹苓去做事,郭宝宝本想自己在宫里走走,熟悉熟悉路线,将来寻找那幅绣品时也方便些。可是,这坤宁宫和永和宫外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路面,一样的墙面,经过的每扇门也都一样。她只穿过几条漫长的青石路之后,就开始后悔先让竹苓回去了。
这宫里的路对于路痴来说太不友好。
这怎么都跟鬼打墙似的?
又走了会儿,太阳越来越大,郭宝宝出了一头汗。
不行了,太热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前方有一排树,她飞奔到树下,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人了,她脚下一点,翻身上了树。
在树上手搭凉棚远望,终于看清了路线。
转身刚跳下树,就觉身后有声音,她还没来得及回头,肩头一沉,好像被一个火钳子一样的东西钳住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终于抓到你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
魏锦余?!
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
郭宝宝刚想转身,却被他死死按到树上,不得动弹。
她脸贴树干使劲挪动,试图挣脱魏锦余的钳制。
“魏佥事,是我是我,你抓错人了!”
魏锦余当然不放,沉声道:“抓的就是你。跟踪你多日,终于露出马脚了。”
郭宝宝被抓得生疼,龇牙咧嘴的,“哎呀,什么马脚啊?你先放开咱家再说!”
“想我放了你也行,那就从实招来,你是什么人?为何进宫行窃?”
郭宝宝忍着肩头的疼,眼珠滴溜溜乱转,心里寻思,他是看见我上树,还是看见我下树?如果全看见了,那就百口莫辩了,可是,如果他只看到我下树,那就……
“你说什么呢?什么进宫行窃?咱家就是个平常的宫人,你干嘛追着咱家不放?”
“哼,寻常宫人怎么可能上树下树如此自如?”
“说的呢,这男人哪个小时候没爬过树,翻过墙呢?咱家入宫以前,也是个纯爷们儿,翻墙上树掏鸟蛋啥没干过,区区一棵矮树而已,爬上来很难吗?”
艰难的辩解后,郭宝宝又在他手掌下扭了几下。
第35章
“爬上去的?”
魏锦余方才路经此处,远远看见有人在树上站着,便赶了过来,所以并没有看见她上树的过程,如今听说她是爬上去的,也是大半不信。
“大白天,后宫之中,好端端上树,你又作何解释?”
听他这么问,郭宝宝反而放心了,她知道,魏锦余并没有看见她上树的过程。
她脸贴树干,又蠕动了几下,讪讪道:“说来还真丢人,咱家是个路痴,对这宫里的路实在摸不清楚,绕了半天找不到出路,只好上树去看看。”
魏锦余就算再疑心,但郭宝宝的言辞中并无可疑之处,眼下唯一可以证明她是否爬上树的证据反而在……
他握着她的肩头手腕儿一转,郭宝宝脑袋一阵晕,整个人像个陀螺一样的被转了回来,然后又被按在树上。
爬树上去胸前定然会留下与树干摩擦的痕迹,魏锦余在她胸前一看,果然有痕迹,但是……
郭宝宝也在这一刻懂了他的意图,低头一瞧,差点儿没乐出声。
真是天助我也,原本干净的袍子,被这蛮货刚才一推一按,已经在树干上蹭出好多道子。
哈哈哈,这下唯一的证据,没了。
“你看看,为了上个树,咱家连袍子都弄花了,回去得赶紧洗洗。那个……”她扒拉着他按在肩上的手,“魏佥事这总该放开咱家了吧?”
他看得出她得意的嘴脸,但奈何这证据却是他自己亲手毁掉的。
他眼角抽了抽,不甘的松开手。
“魏佥事,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你手再重点儿,咱家肩膀要碎了。以后注意,不要如此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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