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保挣扎之时,傅筠山冷冷的道:“你去吧,很快,你们主仆就会重聚。”
说完这句,张保也断了气,白顺来到傅筠山身边,“这么多年的猜测,如今终于真相大白,老爷夫人死得冤啊。”
傅筠山闭上双眼,胸口重重的起伏。往事一幕幕重现眼前,那是他多年前亲眼看着自己父母兄弟姐妹被砍杀于市集,还暴尸三日的光景,他这辈子永远也无法忘记。
想到这个,他的头犹如炸裂般的疼,恨不能撞墙解痛。
白顺见惯了他如此,知道他头痛一犯,就无药可解,只能由着他自行消退。他忙唤来几个狱卒,让他们抬了傅筠山回去休息。
郭宝宝正趁着傅筠山和白顺都不在府里的时候,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但是,刚要出门就看见傅筠山被人搀着回来了。
她躲在墙后暗中观察,发现傅筠山脸色苍白神色痛苦,心中疑惑。
大太监病了?
她看了眼手上已包好的包袱,里边零零碎碎装了不少傅筠山给她的衣服发饰。
他看着病的不轻啊,我这时候走是不是不太仗义?毕竟他救过我好几次呢。
仔细寻思一番后,她把包袱藏于身后,贴墙又溜了回去。
房间里,傅筠山刚被人安顿上床,白顺在床头躬身,“厂公,小的去给您熬药了。”
傅筠山微微张了张眼,环顾房间,只看到那只白猫躲在桌下,缩着脖子窥视外界的动静。
“夫人呢?……”
话音未落,郭宝宝刚巧进门,因为背后藏的东西过于零碎,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动。
傅筠山和白顺回头看去,郭宝宝赶忙挺直身子,故作镇定的冲他们笑,“厂公,您回来啦?”
她边说边顺着墙根往柜子处挪,傅筠山虽是头疼,但看她这点儿小动作还是看得清楚,更何况她还穿着下人的粗布短打,不用看见东西已知她这是想偷东西跑了。
不过,此刻她能回来,他没有多问,只忍痛的闭上了眼睛。
主子都不管,白顺自然也装眼瞎。
郭宝宝仗着自己手快,偷摸把东西往柜门里一塞,然后来到床前,看着傅筠山戏精一样的瞪大了双眼,“哎呀,厂公这是怎么啦?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白顺道:“夫人,厂公头风犯了,小的正欲给厂公熬药。”
“头风啊,那你快去,快去吧。”
白顺应声去了,傅筠山听着她这番假惺惺的关怀,连眼都不想睁开。
等屋里没人了,郭宝宝凑近一些,赔笑道:“厂公,我刚才就是出去溜达溜达,没别的。”
傅筠山不理他,只有眼珠隔着眼皮动了动。
郭宝宝见他不语,又接着道:“厂公您怎么好好的犯头风了呢?是不是因为案子太难办了?要不,我给您按按头吧。”
傅筠山还是不理她。
郭宝宝又道:“我按摩可厉害呢,保管手到病除。”
见傅筠山还是不说话,她抬起双手,“厂公不想说话,那我就按咯。”
她试探着靠近,双手缓缓接触傅筠山的头部,见他没什么反应,她用大拇指按住他的太阳穴,然后缓慢转动。
傅筠山闭着眼睛感受她手指在自己头上缓缓推揉。
确实很舒服,比以往所有太医的手法都要好,竟然让他逐渐松弛了神经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白顺端药进来,正要说话,被郭宝宝急忙示意打断,然后小声道:“厂公睡着了。”
白顺惊讶的点点头,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端药出去。
郭宝宝随后出了房门,问道:“白公公,厂公到底怎么了?他病的很严重吗?”
白顺道:“厂公的头风是旧疾,遇上公务繁重的时候就会发作。不过,以往头风发作的时候,厂公痛的一夜一夜睡不着,即便喝了镇痛的药,也得熬到半宿。没想到,今儿没服药竟这么快就睡了。看来还是夫人有办法啊。”
郭宝宝琢磨,原来只是头疼。
有点后悔放弃之前那么好的逃跑机会。
不过也没关系,眼下天彻底黑了,我跑起来更方便。
想到这儿,她笑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按摩,放心吧,有我在,厂公没事的,白公公有事先去忙吧。”
“那有劳夫人。”
等白顺离开后,院子里恢复了宁静,郭宝宝回去盯着睡着的傅筠山,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把他惊醒。直到深夜,她看月已当空,估算外边应该已经宵禁。她这才又从柜子里拿出包袱,小心翼翼垫着脚尖儿溜出房门。
到晚上,厂公府前后门均有人把守,所以,她没走正门,而是选择从侧边翻墙逃跑。
翻墙出来,她就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跑,一切都很顺利,但是跑没多久,路过一座府邸,府邸门上的大字映入她的眼帘。
魏府。
郭宝宝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府邸大门莫名有些酸楚,也不知道魏锦余伤得怎么样?
他之前那么拼命救我,这趟走了,怕是以后都没机会再见了……
一番心里斗争,郭宝宝决定进去和他最后道个别。
因为来过一次,她知道从哪里翻墙进去可至内院,于是找准位置纵身一跃翻入院内。然后贴墙拐几个弯,再翻入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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