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起身的声音,一旁等候已久的婢女急步走至床边,准备伺候她洗漱。
“不用了,”姜唯扶起她,向她解释,“我独身惯了,不需要人伺候。”
本就是市井里长大的平民百姓,若不是机缘巧合,恐怕她也和眼前之人一样,是这伺候人的命。
穿好衣裳,姜唯用过早饭之后才想起李靖远,于是找来长明,问他李靖远去了何处。
“昨夜寅时有人来报,太傅和派出去的杀手都死于一小巷之中,大理寺的人比我们的人先到,在太傅手中发现了一枚我们的令牌。王爷觉此事有异,连夜出城,去寻玉先生了。”
太傅、令牌、太子
姜唯细细思量一刻,便将其中来龙去脉理清楚了,让长明退下后,她疾步走回自己屋中,换上一套便服之后,从王府后门偷溜出去了。
走之前还特意嘱咐鸢语——
“若是王爷问起我,只管和他说我去为公主买胭脂水粉了。”
公主身处深宫,却总喜欢托人去宫外购置胭脂水粉,说是独爱那家店的成色,在与姜唯相识之后,时不时会递来书信、让姜唯替她置办一些。Уυsんυωυ.гоcкs(yushuwu.rocks)
李靖远也知道此事,怀着拉拢李婧瑶的心思,让姜唯尽量顺着公主的心意来。
东宫内,太子苦等太傅不至,却等来了大理寺的人。
“太傅被杀!”
太子激动地抓住来人的衣领,将他压在墙上,大声质问他:“太傅是被何人所杀?”
“尚未查清真相,”大理寺的人见惯了杀戮,即使是被当朝太子压在墙上也能面不改色,冷静应答他的问题,“只是在太傅手中发现了一枚令牌,上有鸢花图纹。”
鸢花图纹?
从未听过朝中之人有用过鸢花图纹的令牌。
等大理寺的人走后,太子一人在庭院中站立良久,等及雨丝哗哗而下,侍仆忙着上前为他撑伞,却被他厉声呵斥退下。
众目睽睽之中,太子向南方向跪下,叩拜叁下,默念几声“送别太傅”,而后起身,双目盛满孤冷,吩咐侍卫道:“去请秦将军来!”
帝都外一处深林,李靖远和几位侍卫骑马而来,等到一木屋之前,翻身下马。
门口早有人等待,见李靖远到了,跑上去相迎:“先生在书房等王爷。”
“有劳了。”
对于玉先生身边之人,李靖远向来是抱有尊敬之意。
书房之内,除却书桌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四处都挂满各部舆图,至西域到北疆皆有,而此刻玉衡端坐书桌前,面对一纸书信发愁。
“先生,”李靖远从外进入,向他行礼,“我来了。”
玉衡起身,将手中书信递与他,示意他看:“我知你为太傅之事而来,这是大理寺的人传来的消息,你且仔细看看。”
——“杀手皆身死,多为一剑封喉。”
——“太傅手中握有鸢花令牌,已被当作证物收管。”
“此事过于蹊跷,此次所派杀手虽算不上高手,但也是能打能杀之辈,对付几位侍卫绰绰有余,不至于走到全部丧命的地步,刺杀一事中,应有隐情。”
李靖远和玉衡的想法如出一辙,况且一剑封喉的功力,想来这世上也不过几人而已。
“还有一事,”玉衡拿出一盒胭脂,开盒递与他看,“和姜唯有关。”
“姜唯?”
李靖远震惊不已,手中握住这盒胭脂,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依然不知玉衡是何意,主动求他直言:“先生何意,这胭脂和姜唯又有何关联?”
玉衡摁下胭脂盒上的花纹,隔层陡然出现:“这是姜唯送进宫中的胭脂之一,我无意中得到一块,竟在因缘巧合中发现这秘密一层。”
姜唯此人,玉衡欣赏她的武功高强,可她出现在他身边的机缘太过巧合,所以总是对她抱有几分防备之意。
“王爷联合公主一事,我本以为是好事一桩,可这些天我查到些许线索,总觉得公主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这几日城内探子来报,说见过公主之人频繁出入聚仙楼,似是与聚仙楼之主来往密切。
聚仙楼之主向来神秘,据说与江湖和官场之内皆有关系,否则也难做到十余年在帝都之内一家独大,且其私下到底有多大产业也不可知,聚仙楼只是表面之一而已。
“昨夜,姜唯可曾待在府上?”
“她一直在我身边,”李靖远着急辩解,他不信姜唯会有异心,“先生定是想错了,她昨夜一直睡着,从未有一刻离开过我身边。”
玉衡微微一愣,抓住他话中的“身边”之意,问:“你和她,如今是何关系?”
李靖远陡然脸红耳热,才想起并未和玉衡提过他和姜唯的事。
“我,我视她为妻子。”
“你,你让我说些什么好呢,”玉衡失望透顶,对他此事不满至极,“当时招揽她,是想让她做你最锋利的那把刀,助你登位。”
可不是送给你当妻子的。
李靖远不满于玉衡的这番话,反驳他道:“先生岂能将世上各事都算准了,我心悦她,日后大事既成,定会娶她为妻,还望先生不要无故猜忌我的妻子。”
“此事容后再议,”玉衡知他此刻无法劝服李靖远,想着等日后多些线索再说,“此刻最重要的,还是太子一事。”
刚坐下深聊片刻,外面便有人来报——
秦禹峙已在竹溪秘密集结军队。
而竹溪离帝都,不过叁日脚程。
玉衡和李靖远相视一笑,知晓他们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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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骂骂咧咧):竟然找了个恋爱脑当主子,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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