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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搜遍了,”
    很快,沈澈的亲卫回来小声禀报,“除了来往几个行人,还有那边躲在草垛旁的十几个逃荒的人——没有发现可疑人等在四周出没。”
    “继续盯着,”
    沈澈道,“车队动身后随行前后,出旼州地界后再来报。”
    他就不信了,那大姨妈能人不知鬼不觉,穿过他亲卫的警戒圈,等待猎物,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车队动身之前,陆雪禾已经洗干净了里衣,收拾好带着福果福蕊两个上了车。
    漫长的路途很无聊,陆雪禾一边跟两个丫头说着话,一边翻出之前买的那些零碎的丝绢布头,拿出准备好的小工具箱,开始试着做绢花。
    福蕊手巧心也灵,很快就能学会一点,能帮着她窝瓣。
    陆雪禾看着自己弄的一堆竹簪素坯,心里叹一口气。要不是她钱太少,当初在镇上置办东西的时候,就买些素银簪了。
    素银簪做花簪坯,配上绢花后,那质地效果肯定要好很多……但她本钱不足,只能买了一堆不值钱的竹簪。
    只是竹簪做花簪底子有点笨拙,要削剪下去一点。
    福果这些针线灵巧的活计不拿手,但她力气大,能拿着小工具,帮着她削竹簪。
    一时间,三人又是忙活干活又是谈笑宴宴,狭小的车厢里是难得的轻松快乐。
    骑马跟在车厢外的一个亲卫,默默听了一程后,出了旼州地界后,如实向马车上的沈澈回了话。
    “我觉得,”
    谢明谨皱眉沉思了片刻后,忽而看向沈澈道,“这女细作说的……大姨妈……或许是另一个意思。”
    “什么意思?”沈澈眼中寒芒一闪。
    谢明谨双手捧着茶杯,在小茶桌上转了转茶杯,不太确定道:“她白日就在车厢里换衣裳……出来又洗衣裳……我觉得——”
    说着,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他顿住了。
    “嗯?”沈澈一皱眉,不满看向他道,“探花郎也有说话不利落的时候?”
    当初在朝堂雄辩群臣的那个探花郎,谁不知道他嘴皮子最利索,吵架从来都没吵输过。
    “是这样,”
    谢明谨硬着头皮道,“我猜测,她说的大姨妈……大约是说的月事。”
    “什么?”
    沈澈没听懂。
    “月事。”谢明谨看着沈澈,透出几分调侃,“大将军没听过月事么?”
    “月事是何物?”
    沈澈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
    谢明谨无声一笑。
    沈澈冷脸,眼底透出一丝威胁。
    谢明谨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沈澈:“……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顿了顿又道,“那你说的女人月事……是每个女人都有,还是经过训练的才有?”
    他前世自幼就跟着父亲习武,从三岁时,就被从后宅挪出来,住在了前院,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就是后宅,他父亲不纳妾室,府中连女仆都极少。
    习武艰苦,日夜不辍,又加上还要读兵书,与父亲等将军们一起演习拆解兵阵兵法……
    别说根本顾不上接触女人,就是他房间里的苍蝇,只怕都是雄的。
    之后昏君越发昏聩暴戾,边关也是烽火连年,他更是从长大便进了军营,一直都率兵在外,征战不休。
    况且当时政局不稳,他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暗流汹涌。因此在朝局未稳之前,他让父亲替他推拒了一桩又一桩的联姻之意……
    说白了,他真没接触过女人,除了他母亲,他阿姐。但他母亲和他阿姐,自然也没跟他提过什么月事!
    谢明谨一脸的一言难尽,看着沈澈回应道:“……每个女人都有。”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沈澈皱眉,“好你一个探花郎——你如何对女人的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莫非你也曾去逛那些青楼楚馆?”
    “我读书,”
    谢明谨看出了沈澈眼底的恼羞成怒,连忙解释,“我博览群书,自然知道一二。”
    沈澈默了默,他也读书,但读的兵书,兵书里确实不讲月事。
    “那为何月事又叫大姨妈,”
    沈澈盯着谢明谨,“这是什么典故?”
    “不知,”
    谢明谨猜测道,“或许是一种诙谐的说法?”
    “今日是月中了,”
    沈澈思虑片刻道,“所谓月事,是不是只有月中才有?乾坤阴阳,日为阳,月为阴……是不是只有月圆日,女子便有月事?”
    谢明谨:“……”
    这个他也不懂。他是读一些医书的时候知道女子有月事,但他读到这些自然君子稍作回避了……哪里还去探究那么多!
    “此话有理,”
    想了想谢明谨道,“那大江海潮,震撼时不也在月圆之日左右么?”
    想来大约是一个道理……吧?
    “爷,”
    就在这时,车外周文书低声禀报,“谢三爷救回来的那个人醒了,只是大约是受了惊吓,谁都不能靠近他……不是咱们跟队的郎中拉住他,他就跳车了。”
    第12章 有名的狠角色
    “我去瞧瞧,”
    谢明谨道,“他被人糟践了半年多,不知被打了多少次……是极怕人靠近的,被吓得反应有些失常了。”
    “我随你一起去瞧瞧,”
    沈澈道,“实在不行,到了下个驿站将他先留在那里养伤,等伤好了再做处置。”
    他们车队要赶往云川,路上时间紧,不能因为这人耽搁太久。
    两人赶到了这辆骡车前,还没进车厢,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那种极为压抑的惊恐呜咽声。
    走到车厢口,就看到里面一个军士正一边皱眉扣着那人的胳臂,一边轻声呵斥着让他别乱动。
    旁边跟队的老郎中手里拿着一贴膏药,正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人一直不配合治疗,浪费了他两贴药了!
    “爷,这人得绑着,非要跳车,”
    一见沈澈过来,那军士连忙道,“也不让闫郎中给他治伤。”
    “文丰,别动,”
    谢明谨见状连忙道,“你看清楚了,是我——你已经得救了,别怕,别乱动。”
    正在拼命挣扎的文丰一怔,继而看向谢明谨。大约是认出了谢明谨,他嘴里啊啊叫了几声,但还是依旧挣扎不已。
    “先放开他,”
    谢明谨忙道,“我来跟他说。”
    见沈澈一摆手,那扣着文丰的军士连忙松开了手,转身跳下了车。
    “啊啊啊!”
    可是等这军士离开后,那文丰转眼看到那老郎中时,再一次惊恐叫起来。
    见这少年反应这般激烈,沈澈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跟队的这个闫郎中暂时离开这车厢,他自己也没靠近车厢口。
    “好了好了,”
    等老郎中无奈从车厢里离开后,谢明谨耐着性子安慰道,“他们都是好人,你别怕。”
    “别过来,”
    见谢明谨靠近,那文丰突然也是身子往后一缩,惊恐地推拒道,“你也别过来,都别过来。”
    说着浑身跟筛糠似的剧烈颤抖,看着谢明谨靠近时,他甚至还做出了想要呕吐的样子。
    谢明谨:“……”
    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想到这少年在那宋员外手里被摧残了半年多……谢明谨隐隐猜到了这少年对于外人抗拒的缘故。
    “他应该是怕男人,”
    谢明谨从车厢内出来后,看向沈澈道,“被人折腾怕了——”
    这种情况,把他留在驿站养伤估计都不行。
    沈澈略一沉吟,忽而眼中精芒一闪。
    “把他送到那女细作那里去,她们车上都是女人,”
    沈澈道,“正好也看看那细作的反应。”
    谢明谨疑惑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说那细作留不得?”
    “作妖的棋子,自然不能留,”
    沈澈道,“反之,若是能为我所用,为何不留?”
    既然那什么大姨妈只是女人的月事,那这女细作就没作妖。只是言语行动透着古怪,留着瞧瞧,能用就用,用不上再杀不迟。
    “去请那位陆姑娘带着一个丫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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