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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槽槽槽……这踏马到底什么东西?毒?
    一想到可能是毒药,要不是身边有人,陆雪禾都会吓得跳起来,然后把这纸包有多远就扔多远了……
    但眼下不行。
    一来身边有人,二来,这踏马毒包很有可能是让她执行“任务”是用到的东西。
    我去……陆雪禾心顿时狂跳起来,连对谢明谨的话都忘了说全。
    怎么办,怎么办?
    她装傻没问题,但干这种特工的行当……她真不在行啊,心理素质差的一批,只怕真被人发现抓了她,不等人审,她就要吓交代了。
    问题是她眼下想交代都交代不出来个一二三,肯定直接被咔嚓了。
    越想越害怕。
    “陆姑娘?”
    谢明谨就眼瞅着这位陆姑娘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眼底都是惊吓,不由有些无语:
    这女细作这时候才想起装被吓到了,不觉得有点晚了么?刚才还咿咿呀呀唱什么呢。
    “抱歉谢大哥,我身上疼,先过去了……”
    陆雪禾慌乱说了几句,也不让福果扶了,匆匆忙忙就往自己的骡车那边走了回去。
    看着她离开,沈澈这才皱眉看向谢明谨:“我送你的披风,怎么给了她用?”
    那披风是他沈家特意从西域订购的一批大皮做的,厚实耐用,又是他常用的,换了别人,他绝对不会轻易赠送,谁知谢明谨转头就给了这女细作。
    “你不是说让我交好这个陆姑娘?”
    谢明谨摊手道,“你再送我一件不就行了。”
    “没了,”
    沈澈扫了谢明谨一眼,一边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一边道,“你路上盯着她,我先回云川了——”
    谢明谨闷闷应了一声。
    沈澈脚步一顿,又道:“等你赶到云川城,我和沈漓为你接风。”
    “哦……等,等等等等,”
    谢明谨先是随口闷应了一声,反应过来急急道,“你说什么?你和谁为我接风?”
    一定是他听岔了。
    第16章 男二啊
    “沈漓,”
    沈澈头也没回,“我和沈漓会在云川城为你接风。”
    说完,也没等谢明谨回应,他一跃上马,战马轻嘶一声后,呼啸卷起一片雪尘很快策奔而去。
    谢明谨原地站着,视线一直紧紧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眼底透出几分酸热:他这次到云川,就能见到沈漓了?
    可沈漓已经是齐王妃了……谢明谨眼中一黯。
    觊觎人妇,非君子所为。他对自己这一点心思一向觉得龌龊,死死压在心底不敢透露一分一毫。
    他并不是怕世俗诋毁,是怕这心思被剥出后,会让她厌憎不齿。
    只是瞒得过别人,瞒不了自己,每次听到她的名字,他只觉得手心里都是汗,心也跳得发狂。
    幸而她不知。
    “三爷,”
    这时,沈澈的一个亲卫过来,请示道,“可要上车?”
    沈澈离开时,给谢明谨留下了他两个亲卫。这两个亲卫也看出沈澈对这位谢三爷的重用之意,对他都是十分恭敬,依着沈澈的意思,直接称呼三爷了。
    谢明谨回过神,压着心底的激动,一展眉笑道:“上车。”
    不管如何,人生短促聚日无多,能多见她一面也是好的。
    稳住了惊骡,又修整了车子后,车队再次起动。
    跟队的闫郎中替被撞晕了的文丰把过脉,又给他灌了药,便示意福蕊在这车厢里小心看顾着。
    福蕊连连点头。她知道这文丰眼下还怕男人靠近,因此她家姑娘才让她还过来照顾一下。
    闫郎中叮嘱完后,拎着药箱又来到了陆雪禾的骡车上。
    把了脉后,闫郎中皱眉看着陆雪禾道:“姑娘怕是惊吓有些过度了,我给姑娘开一点安神的药喝一喝?”
    说着又沉吟道,“姑娘身子也有亏,怕是前些年劳乏过度,等到了府上,我再给姑娘开些药调理一下身子。”
    陆雪禾心神不宁的随口谢过,她这时候觉得被撞那么几下已经不算事了,身上的钝疼也缓了不少,唯一令她不安的,就是袄子里那个小纸包了。
    闫郎中这时又给福果看过,见脸上也有擦伤,就给了福果抹了一些军中常见的外伤药,其他也并无大碍。
    等闫郎中离开她的车厢,陆雪禾立刻让福果看好灯泡,她装作转身整理一个首饰匣子的样子,背对着福果,悄悄摸出了那个小纸包。
    极小极小的一个小纸包,跟一枚铜板大小差不多,用的是油纸包着的。陆雪禾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打开后,就看到里面一点红的有点发黑的一种粉末。
    心里一阵狂跳后,陆雪禾飞快又重新包好,塞进了袄子里后,又拿过来小小的针线筐,脱了袄子飞快缝补起来……赶紧缝好了是正经。
    “姑娘,”
    福果一看忙道,“俺来缝吧,仔细扎了姑娘的手。”
    陆雪禾赶紧摆手:“不用,我自己来,你别管。”
    开玩笑,这活她可谁都不敢让做,万一被发现了那小纸包,透露出去她这命交代了。
    至于是不是把这小纸包藏在别处……陆雪禾想都不去想。
    她能藏哪里?藏在匣子里、柜子里,包袱里……可能随时会被人发现,更不放心。
    还不敢丢,不知道那该死的雁归堂啥时候突然给她一个命令,万一要用这药粉她却没有……那也是找死。
    陆雪禾一边胡乱缝着袄子,一边郁闷无比:不管是将军府,还是雁归堂,都是随时能要她命的……她这条咸鱼也忒命苦了。
    看别的小说都是特工穿成普通女孩子,扮猪吃虎爽的一批。她倒好,奶奶个腿的反过来了!
    越想越气,她手中的针像是跟袄子有仇似的,一针,一针使劲扎下去,戳的那叫一个龙飞凤舞。
    福果抱着灯泡看着陆雪禾缝出的针脚,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这还不如她做的活计呢,好歹她还能缝成直的。
    陆雪禾缝完,看着缝的皱皱巴巴的一片针脚,眼底也有一点惭愧。一闪眼看着福果吃惊的眼神,她笑哼一声道:“你不懂,这是艺术。”
    缝完了,心里那点郁闷也被她暂时压下去了。危机虽然存在,但咸鱼的日子该过还得过。
    一路上车子吱吱呀呀,越往西北走,路上的雪反倒少了,路面不湿滑,车队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但也颠簸地更厉害了。
    好在这到了入夜的时候,进了一个驿站。这驿站虽看着又破又小,但好歹有房子可以住了。
    “姑娘,”
    等陆雪禾下了车后,谢明谨迎过来笑道,“伙房正在准备饭食,还要等一会才能吃饭。文丰醒了,说是要见姑娘呢。”
    陆雪禾连忙跟着谢明谨过去,这时候,周文书等人行动利落,已经将各人的房间都安排下了。
    由于驿站房间紧张,谢明谨让周文书把他和文丰安排在一间。
    眼下文丰见了他,已经不太怕了,也能跟他正常沟通。不得不说,之前这陆姑娘跟这文丰说什么曲子……看来对文丰的安抚还是极有效果。
    这不文丰一醒过来,开口第一件事,就是问陆姑娘在哪里。
    陆雪禾正随谢明谨一起过去的时候,从驿站马棚那边过来一个牵着驴子的男子。那男子五大三粗,穿着一身破旧的布袍,背上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裹,看样子像是琵琶之类的乐器。
    “咦,慎之兄?”
    那人一眼瞧见谢明谨时,先是一愣,继而惊喜无比,大踏步过来就是一礼,“可还记得我?”
    谢明谨一怔,看清了那人时神色透出些惊喜:“崔六?”
    “慎之兄,”
    这被称为崔六的人眼眶有点红,“你怎么在这里?”
    谢明谨握住那人的手腕,也明显有些激动,跟着两人就说了几句。
    陆雪禾从两人简短的这几句寒暄中,大致听出来是,这叫崔六的应该是一个曲师,曾和这位谢三爷在朝中一个什么大官家里见过,两人曾十分投机,还一起喝过很多次酒。
    之后这崔六在的乐堂班子失火,又被其他同行班子挤兑,无处为生,只好到处漂泊卖艺。
    听着这两人说话时,崔六不时称呼这谢三爷为“慎之”……陆雪禾想到了什么,心里猛地忽悠了一下:
    慎之?
    这不是她穿的这本书里,那男二谢明谨的字么?谢明谨,字慎之。这谢三爷竟然就是谢明谨。
    “……我去,”
    陆雪禾没忍住叽咕出声,“男二啊……”
    问题是男二谢明谨,怎么会出现在这将军府的车队里?还要去往云川城将军府里做事……
    这书上都没啊,是她记岔了?
    她忍不住又悄悄瞅了这谢三爷一眼,书上说的可是这谢明谨玉树临风,容姿超绝……眼下依旧鼻青脸肿的,还没完全消去,也怪不得她一开始听到姓谢时,完全没想到会是这谢明谨。
    想到书里写的谢明谨对女主沈漓的苦恋悲情,陆雪禾默默在心里为他点了一根蜡。
    “这位是陆姑娘,”
    大约是听到了她的动静,谢明谨从他乡逢知己的欣喜中回过神,笑对那崔六介绍道,“是要和我一起去往云川城的……既是崔兄也要去云川探亲,不如和我们车队一起同行?”
    世道乱,去往云川一路多凶险,崔六一人孤身上路,即便穷困潦倒没什么钱,也一样会有风险。
    “多谢谢兄好意,不过不必了,我一人一驴漂泊惯了,不太习惯与人相处。”
    崔六眼光扫过周文书等正在忙活的军士,婉拒了谢明谨的好意。
    他对这世道万分失望,想到以往见过的向来跋扈的朝廷官兵,他心里其实十分排斥。
    “这位大哥是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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