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霸道,也很不露声色的方式,是属于梁为的含蓄风格,却绝不温情。
“看,死了。”他两手平摊,毫不意外。
大嫂和小弟双双被密令杀死。
“对婚姻不忠,这女人留着也没用。”他依然是谈论天气的口吻。“我不会背叛我的妻子,绝对不会。但我的妻子也不能背叛我。”
他可以不爱妻子,但绝对会忠诚于妻子。又一个梁氏守则,属于他的婚姻观。
叶子微洗完澡出来,梁为已经看完第三部电影。他在她的碟片架翻捡,在架子最下层看到了一大箱的录音带、黑胶唱片。都是老物什,看得出收集这些东西要费不少功夫。
比起在互联网一键下载,直接获取,她更喜欢在小巷子里淘宝贝。那过程就像掘金,淘到金子的喜悦胜过考试多考几个零。
“你应该很少去那种地方,”叶子微盘腿坐在床边,一边歪头擦发,一边跟他分享自己的掘金史,“小巷子很窄,我两个手臂都伸不直,一路走过去,又臭又脏,还有俗仔抽着烟蹲在地上打量你,姐姐都不愿意陪我去。”
“那你还去。”梁为感兴趣道。
“我不怕啊,我有那个。”她往墙上指了指弓|弩。
“用过吗?”
“没机会用,他们都不敢惹我,”蓦地狡黠一笑,“都是没胆的笨蛋,盯着我看半天也不敢试一下,其实我根本不会用。”
瞬间绽放的得意笑容,眩目得宛如冬夜玻璃上布结的冰花,车灯一打,闪闪发光。
女人说起趣事,全然放松。
“有一次我在巷子里遇到一个老头在挑片,不小心扫了一眼,全是裸女,个个年纪比我小。我就跟他打招呼,阿公,喜欢这一款啊?阿公看到我,脸蛋到头皮一下子羞成粉红色,超级好笑,他等了半天才壮着胆子来问我,小妹妹,一晚多少钱。”
“我就说:‘把这些都买给我,我就陪你睡’。”
梁为凝视她。“然后呢。”
“然后我跟着他回到家,把他的糗事告诉他女儿。阿公立刻从七十岁变作七岁,一句话不敢反驳,乖得像个小孩子。”
说完笑倒在床上,黑色长发像流水,从肩膀倾泻到被单。黑的发,白的肤,饱满樱唇生来便适合接吻。
叶子微笑意未退地睨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得太过分?我告诉你,后来我经常去看望阿公,我们现在是朋友,我还陪他挑片,教他怎么讨女人欢心呢。”
这一晚对她有了新的认知,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好了,我们该睡觉了。”说到累了,叶子微不规矩地横在床上,斜支着头看他,“你要睡哪边?”
这问题太幼稚,好像小时候邀请好姐妹回家睡觉,心里已经有答案,还要体贴大度地关心一句:“你想要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梁为说:“都可以。”
男人关灯,然后掀开被子躺进来,旁边一陷,有热力源源不断传过来。
睡了十几年的房间突然有了陌生感觉,好像哪里被男人施了法,以后再躺这张床,可能还会忆起他。
“同我一起睡,你紧张吗?”黑暗中,梁为问。今夜气氛太好,嗓音都被柔和晕染。
“不会。”
叶子微靠近窗户,玄月挂在窗外。
她侧身躺,枕着月光,睡意还没降临。
“我在想,我们是夫妻,”梁为说,“你要不要到我怀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茗的雷
第5章 5
5
叶子微发现,梁为的家庭观念挺传统的,比如他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比如他与长辈相处总是显得持重,比如他十分孝顺父母——他的,也包括她的。
她是活得比较自我的人,喜欢和家人对着干,就好像长这么大,不管母亲如何威逼利诱,她都不肯同她爬后山采茶叶,可是,梁为来家里做客的第二天,就迁就叶母,加入了她这场无趣的业余活动。
而且他不止上山,还陪母亲换上了丑绝人寰的茶花女同款服饰——碎花灯笼裤以及碎花遮阳帽。
当叶子微早上醒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穿着未来得及换的及踝睡裙跌跌撞撞就跑了出去。
“小姐,小姐!别急。”陈妈拎着双鞋子急急地追出来。
叶子微一手提裙,一手攀树枝,踩着小径往上跑。
“小姐你慢点!”陈妈好容易追上她,两眼发黑,气喘吁吁,“鞋子,先把鞋子换上,别把脚划伤了。”
叶子微听她的话,扶着树干,一边换鞋一边问:“陈妈,你看清楚了吗?梁为真换那身衣服上山去了?”
“是啊,夫人叫他换,他就给换了。”
叶子微换完鞋,把裙子往地上一放:“梁为可从没做过这种事,我……”
“你担心他?”陈妈脑袋瓜急转,琢磨出笑意,安抚她:“就这么个小山,姑爷也不可能丢了,再说还能磕了碰了不成?”
“陈妈,你带手机了吗?”
“你想给姑爷打电话?”陈妈一摸围裙,拍自己大腿,特别遗憾地说,“刚才跑太急,忘带出来了。”
叶子微听了又要往上爬,陈妈忙追,一路叽里咕噜安慰她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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