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王桂枝眼里,那就是小女儿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她非常满意。
为了弥补女儿对女婿造成的伤害,这天上午,王桂枝对张达强格外和善,可以用和风细雨来形容。又是倒酒,又是夹菜的,殷勤得不行。
看得一旁的周贵民频频瞪眼。
当事人张达强脊背挺得笔直,只觉如坐针毡。
这种突然的温柔,他消受不起啊。
余安邦在旁边肚子都快笑破了,还要死死憋着。
等一家人出发去王外婆家时,余安邦就打趣张达强。
“妹夫啊,你今天可算是贵宾待遇了。刚刚咱丈母娘那态度,啧啧。”
张达强冷汗直流,苦笑道:“安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到现在都浑身不自在。”
母老虎突然变温柔,这搁谁受得了啊。
余安邦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就满足吧,今天回去,估计还有更好的在后头呢。”
张达强听得莫名其妙,想要再问问,人家已经溜溜达达走了。
一行人到了王外婆家,王小小两口子带着孩子还在。
王外婆更是笑眯眯的,一见面就给孩子们发压岁钱。
她是去年秋天才从王小舅舅那边回来。
老人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人看着似乎都年轻了些。
又在hk那边见识了不少东西,说什么都知道一二,惹得下面的晚辈们一顿恭维。
尤其是余安邦,马屁拍得又大又响,惹得王外婆哈哈大笑。
老人家被哄高兴了,又从屋里拿出来不少好东西,都是王小舅舅那边带回来的。
大家凑趣又是一通夸,王外婆笑成了一朵菊花。
等老人家进去里屋了,年轻人这才有时间说话。
周六子就说起自己明年的打算。
“我们打算在开元街开个小卖部,卖些日用品副食品什么的。”
周小满就问:“到时候是请人去看店子?”
王小小要上班,周六子也是天天在外跑,肯定没人管。
周六子就摇头:“先筹办起来,到时候看店子的事,交给小小。”
“你不在医院上班了?”周小满与周小丽异口同声问。
王小小点头:“没办法,家里两个孩子总不能没人管。而且,”她摸了摸肚子,“这里又有一个,我们想生下来。”
又怀孕了,众人忙道恭喜。
余安邦则羡慕得不行。
人家又有了。
他也挺勤恳的,怎么就没消息呢。
周小丽第一反应则是超生要罚款,她不由问王小小:“现在超生要罚多少,你们这是第三胎,应该罚的更多。”
“我不清楚,到时候让六子去办。”王小小道,“就是我工作保不住了。”
公职人员超生是绝对不允许的。
“辞掉工作也好,你那工作太辛苦,”一旁的周六子给她递了杯白开水,笑道,“当然了,你要是实在不想辞职也行,咱们这个孩子就不要了。”
“你舍得?”王小小斜他一眼。
“只要你舍得。”周六子嘿嘿笑。
王小小哼一声,没说话。
夫妻两个眉来眼去的,看得众人一阵牙酸。
余安邦又开始取笑两人。
周小丽则沉默着没说话。
她想到自己跟张达强刚结婚那阵。那时候,两人也是这般好吧。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周小丽苦苦思索起来。
周小满可不知道周小丽突然变得敏感起来,她接过话题,继续说周六子要开小卖部的事。
“我看呐,也别开什么小卖部,要搞就搞个大的。我之前去h市那边出差,就看到过大型的卖场。吃穿住用行,但凡有人要的,她们那里都卖,也省得人家跑几个地方。我去过两回,生意挺不错。”
她说的,其实就是后世的连锁超市。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具体说说。”周六子来了兴趣,要周小满说详细些。
周小满就将在h市那边的见闻简略地说了一通。
这下子,不止周六子,其他人也觉得挺好。
余安邦胆子更大,直接便道:“也别只开一个,多开两个,就在星城人流量大的地方,到时候咱们先去摸排一下。若是生意不错,可以去别的城市试试。”
“还是一个一个来,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周六子相对稳妥些,只半开玩笑地道,“就是到时候手里现金估计不够,得找你们支援了,算投资,咱们写个协议。”
“行啊,到时候我抽一部分资金出来,你要提前跟我说。”余安邦道。
“嗯,就是位置,我挑了两个,你给我参谋参谋……”
两人就讨论起来。
周小满只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说实在的,虽然重活一世,自己在经商这方面,还真不如余安邦与周六子这种土著。顶多知道日后赚钱的大方向,具体操作细节,都是抓瞎。
就好比她跟何抗美一起开的小吃店,如今已经有好几家了,她只负责时不时提供新菜式,具体经营,都是何抗美自己操作。
当然,出版这一行例外。
她自己手底下的出版社,印刷厂,效益都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占了先机,如今,在省内都算是排头的。
不过,如今她都很少管了。
主要是张兴国在管。原先还算上一个王冬雪,两人出力都挺多。
后来王冬雪家出了那件事,她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庭上。
张兴国都抱怨过好几回,说王冬雪像是变了个人,对事业也不那么有激情了。
周小满表示理解,却觉得她走了极端。
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日后有什么,也都得她自己承担。
这天晚上,全家人在王外婆家吃了晚饭才回去。
当天晚上,周小满刚泡完脚准备上床,就看到余安邦撅着屁股趴在床上。
“你干嘛呢?”周小满凑过去看,就见后者正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算算咱们手里有多少能动的钱。”余安邦头也不抬。
“这就准备钱出来跟六子一起啊,不是还早嘛。”周小满脱了外衣外裤爬上床。
“不是,我有别的用处。”余安邦咬着笔杆子,“开春之后找个时间,我去一趟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