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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情沉默着没说话。
    钟建国却急了:“你倒是表个态呀。那小子长得也还不赖,又能谋生,在咱们那片,算是如今最好的选择了。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沉默了许久,在钟建国快要跳脚之前,钟情终于开口了:“你以为人家是地里的大白菜,随便咱们挑啊。”
    “怎么就不是,”钟建国吐了一口唾沫,“那小子,我看就是对你有意思。要不然对咱怎么这么照顾。总不会是看在我这糟老头子的面吧。”
    钟情想到黎定国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就笑了。
    “老头子,”她认真地看向钟建国,“你也觉得他挺好?”
    “当然。”钟建国也不害臊,“比你老子我强多了。”
    至少不会打老婆跟孩子。
    他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
    这些年,他其实对曾经的往事很是后悔。
    可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后悔。
    他如今只想弥补女儿。
    可他能力有限,不是有大本事的,只能帮他相看男人。
    男人懂男人,他觉得自己不会看走眼。
    “再说吧。”钟情加大力度,拉着板车飞快往前走。
    钟建国小跑着才能跟上。
    “什么叫再说,你给句准话,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说。”
    “别多事。我心里有数。”
    “我还不是怕别人抢走了,我可告诉你,不抓紧些,到时候,到嘴的鸭子就飞了。”
    “……”
    周小满可不知道什么鸭子会不会飞,她觉得,余天天再不管教管教,估计要上天。
    他不是学习让人操心,人家是太会享受。
    按照周小满家的传统,孩子们的压岁钱都是自己收着,每个月记账。
    数额大的时候,按照个人自愿,交给周小满或者是余安邦保管。要用的时候,再找大人报备。
    小宝与余闹闹从小就是将钱留到周小满手里,两人物质欲不高,偶尔才需要买东西。对金钱也没多少概念,在他们眼里,只是个数字。
    倒是余天天,从小爱吃爱钱,非常痴迷数钱,更喜欢记账,周小满也没有勉强他必须将钱上缴。
    只叮嘱他不能乱用钱,也就没管了。
    这回,也是因为北京那边买了房,周小满理自己手里的账本,顺便翻看了余天天的账。
    这一看之下,就看出问题来了。
    余天天的账本上,竟然只有二三十块。
    要知道,这两年压岁钱的标准涨了,每次过个年,起码能收到好几十块。
    好几年攒下来,怎么着也不止这么些。
    周小满就问他钱花哪去了。
    人家理直气壮说吃了。
    家里从没少过孩子的零嘴,也隔三差五带着下馆子换换口味。
    余天天这个吃货,更是经常出入何抗美那边。
    竟然还将钱吃得七七八八。
    周小满当时就表示不好了。
    难怪长一身膘,经常游泳都掉不下去。
    就这时不时开小灶的,没有一块肉肉是无辜的。
    “余天天,”周小满严肃起来,“从今天开始,你所有的钱上交,要用钱的时候,来我这边要。”
    余天天顿时撅起了嘴,老大不高兴。
    “我自己管不行吗,又没有乱用。有时候还买东西送朋友。就上个月,有个朋友说他文具不够,我就送了不少给他。要不然,钱也不会花得这么快。”
    他也没有乱花钱。每次都管他妈要,这多麻烦呀。
    而且,这两年他妈越来越啰嗦,问东问西的,他也很烦的。
    “隔壁家小胖说喜欢吃酸梅粉,你不也送人家了。”余闹闹在旁边补刀,“这小子别人要,他就给。妈你把他的零花钱收走最好,省得他老是当冤大头。”
    “二哥你无耻。”
    “反弹。”
    “反弹无效。”
    “继续反弹。”
    “……”
    两兄弟又吵起来。
    周小满头大,懒得管他们兄弟之间的破事,直接做了个决定。
    趁着暑假的尾巴,她打算让孩子们忆苦思甜一下。
    听说要他们去打暑假工赚钱,余天天与余闹闹顿时抗议。
    余闹闹道:“又不是我乱花钱,别捎带上我。你还答应我可以回乡下玩几天,不能言而无信。”
    余天天则道:“打暑假工没人要,我们是童工。妈,你这是犯法的。”
    还知道是童工。
    周小满气笑了。
    “也不要给别人打工,自己给自己打工。我看,贩冰棒卖就挺好。要不,就去树上找蝉蜕,现在好多药店收,也是一笔进项。”
    周小满打定主意了,那就是不能更改的。
    第二天,两兄弟顶着大太阳,苦哈哈去卖冰棒了。
    听到消息的周小丽也觉得下头的这代,日子实在太好过了。
    她让家里两个小的也去打工赚钱。
    羊羊第一个举手要加入余闹闹他们的团队。
    他要去卖冰棒,还能骑自行车呢,多好。
    静静则表示她要去妈妈店子里卖衣服,她怕太阳晒。
    周和平那边听说了,梅子表示孩子们确实需要锻炼锻炼。
    于是,喜儿与安安也逃不了。
    一个选择去厂子里剪线头,一个表示要去周小满的出版社打杂。
    再后来,王小小,张兴国,王冬雪,何抗美,所有人都加入到了剥削童工的行列。
    一个夏天下来,孩子们累得叫苦连天。几个卖冰棒的,更是晒得乌漆抹黑。
    于是,始作俑者余天天就被哥哥姐姐弟弟们一通埋汰。
    一直跟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夏星雨更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割袍断义。
    余天天泪眼汪汪的,主动找到周小满自我反省,说以后再也不敢乱花钱了。
    周小满看着黑红黑红的小儿子,哭笑不得。
    她原本只是想让孩子们知道赚钱不易,现在看来,只教训到了余天天。
    不过,也算达成一种目的了。
    安慰了小儿子一通,又表示会去跟他的小伙伴们谈心,这才将小家伙劝走了。
    余安邦就道:“我看你这提议不错,明年继续。”
    周小满也觉得很有必要。
    勤工俭学什么的,后世也是有的。是优良传统,必须好好传扬下去。
    等到第二年暑假,孩子们的苦难就来了。接下来几年,一想到要打工赚钱,大家都觉得假期不香了。
    当然,对他们的影响也是一辈子的。
    算得上是富二代的她们,各个勤俭节约,没有半点二代们挥金如土的臭毛病。
    这都是后话。
    等天气渐渐转凉,十一来临之际,周小满与余安邦接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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