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个字看不出什么意义。江停云又道:“或许是第六段,第二句?”
醉冬闻言又去查,第六段第五句乃是“荣辱之来,必象其德”(注1)。意为荣辱必与德行相称。江停云低头思索了半天,却想不明白这句话与藏宝图又有什么联系。
她有些无奈:“就两个字,太难猜了。”
谢寻食指和中指夹着纸条晃了晃,安慰她道:“至少有了不错的进展,刘肃再问起来,你也好向他交差了。”
江停云眼神闪了闪,示意谢寻把字条收好:“先不告诉他。”
既然在到达京都之前,刘肃都不能把她怎么样,那她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地把这个消息抛出去。这张字条可是她在到达京都之后,刘肃不再需要她必须活着时的保命符。
最好是他们能先把“六,二”的含义弄清楚,再决定告诉刘肃多少,这样才算是在刘肃面前掌握到了一些主动权。
江停云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待要继续翻书时,却忽然看到仍被放在桌子上的劝学篇。她默了一刻,转头问谢寻:“……你会裱字画吗?”
谢寻亦是无语,面无表情地伸手将卷轴卷起来,往一堆字画底下一塞:“你莫再管了。”
江停云正想再说什么,谢寻却忽然眼神一厉,整个人气势一变,抄起江停云方才放在一边的毯子就给她围在腿上,口中絮絮道:“小姐可别嫌嬷嬷唠叨,年轻的时候不怕冷,不晓得保暖,年纪大了就要后悔了。”
江停云被他这一出搞得一头雾水,却也意识到恐怕是有人靠近,只好忍着笑抱住手炉分辩道:“嬷嬷,我抱着手炉呢,您就是瞎操心。”
话音刚落,便见车帘被掀开,刘肃探身进来,略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一番车里的情形,才开口道:“今天你们得在马车上休息了,赶两天路,大概后天便要到京都了。”
江停云颔首称是。待刘肃放下车帘离开,她忍不住看了谢寻一眼。
谢寻还维持着陶嬷嬷的神态,侧脸却显出冷峻来,察觉到江停云的视线,看着她和醉冬轻声交代道:“这两日都警醒些。”
注1:摘自荀子《劝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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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江停云被他的态度感染,也严肃起来,学着他的样子低声问道:“你觉得今天晚上会出事?有人打算杀了我,陷害刘肃?”
她伸出手在脖子上比划。
谢寻扫了她一眼,道:“杀了你或者杀了他,都不亏。从这里到京都到必经之路上,有一段山谷,两侧都是高峻的悬崖——最适合关门打狗。”
江停云有些不敢置信:“是谁这么嚣张,敢在京都附近动武。永兴帝岂能容忍?”
“大皇子、二皇子,甚至皇贵妃,都有可能。一把火烧过去,什么证据也留不下来。况且,”谢寻顿了顿,忽然扯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来,“他们可以把这件事推到我们头上啊。”
我们?江停云有些疑惑,这是指滇州的叛党吗?
“你们要是有在京都外杀皇子的本事,永兴帝该愁得睡不着觉了吧。”
谢寻露出一个“你很天真”的表情,说道:“是不是我们做的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永兴帝希望天下觉得是我们做的。如今他虽无暇对付滇州,待到来日腾出手来,有了这个借口也算是师出有名。如今北线战事不顺,北歧朝堂反战的呼声越来越高,牺牲一个不太喜爱的儿子,换一个用兵的理由,这个买卖对他来说可是划算得很。”
江停云闻言不由得沉默,这就是政治么……对兄弟举起屠刀,父子亲情亦能拿来权衡利弊。一时间,她甚至都有一些同情刘肃了。
谢寻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讥讽道:“倒也不用同情你的杀父仇人,刘肃好歹还有父兄,你的父兄可都是被刘家人害死了。他们刘氏祖传的凉薄,换做是刘肃,无论是牺牲谁他都不会犹豫。”
江停云也觉得自己荒唐,讪讪然道:“若是刘肃死了,倒方便我们逃跑。”
她又想到若真有刺客,介时局面恐怕是混乱不堪,谢寻受制于陶嬷嬷的身份,不一定能顾得她们周全,便问谢寻:“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武器,可以分给我和醉冬防身。”
谢寻想了想,摸出方才用来割画的匕首交给江停云,又对她说道:“别的没了,跟着刘肃进进出出都要搜身。若有什么状况,你们只管躲在我身后。实在不行,到时候再给你抢一把刀便是。”
江停云被他的高手发言震慑,顿觉充满了安全感。她低头去看手中的匕首,它的剑柄只是用黑色的布条随意缠就,却丝毫无损其超卓。玄铁打造的剑身泛着冷光,锋利的剑刃薄如蝉翼,中间开了血槽,一望便知是一柄凶器。
谢寻在一旁幽幽道:“这匕首上淬了剧毒,见血封喉。”
江停云顿觉握着匕首的左手有些沉重,郑重准备把它收好,在袖口处比划了半天,才汗然抬头问谢寻道:“我该怎么装,它才不会划伤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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