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知道。”顾余看了一眼顾文会，也算是给大仙一个信号。
他也在心中疯狂计算着权衡利弊。
说实话，杀顾文会也不是不行， 但问题是现在已经暴露给向千景和这位大仙了。
将来要是商场上，他与向千景成了敌人，难说向千景会不会用顾文会的事情来威胁他。
而这位大仙， 肯定会知道是他对顾文会动的手脚， 说不定会找到证据报警， 发到网上， 动用他的关系网，到时候顾余就算不被抓到尾巴，做事也会束手束脚， 毕竟顾文会也不是别人， 是他的父亲。
顾老爷子再不喜欢顾文会，那都是他亲儿子， 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还好现在还有个池生辉，两个妖怪加在一起， 这位大仙不敢乱动， 只要他愿意直接帮他解除诅咒，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也不是不行。
这笔账， 可以等他解除了诅咒再算。
顾余也不是小孩子了， 不可能什么事都选最爽快的来做，忍让和退步，也算是一门必修课。
那么现在， 这位大仙， 会选择哪种？
“我可以直接帮你解除诅咒。”大仙开口了。
“大仙， 这可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顾文会急了，怎么就解除诅咒了。
顾余身负诅咒都这么厉害，要是解除了诅咒，岂不是无敌了，到时候他拿下了云升，还有他的好日子过吗？
不行，这不行！
“但我也有个条件。”大仙缓缓开口。
顾文会不说话了，他要先听听条件。
顾余挑眉：“你说。”
“第一，你要与我合作。”大仙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是他权衡半天后，最好的结果。
之前顾文会找到他，说他们诅咒的事情可能被发现了，大仙心里咯噔一下，当时顾文会只说对方可能是个小猫妖，大仙以为是顾余身上的诅咒太重，被猫妖发现了。
猫妖的确更容易看透诅咒，但是刚才他才从宾客们的谈论里得知，顾余家的那只猫妖是黑猫！
黑猫和猫妖，那是一个概念吗。
大仙一下子就急了，猫妖不会发现顾文会是媒介，但是黑猫能发现。
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在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
换人合作，会有碍他名声，但是也不算太差。
毕竟对方都找来了两只妖怪，别的委托人能有这运气吗。
这是小概率事件。
准确的来说，这是顾余和顾文会的问题，并不是他能力不足的问题，别的委托人明白这点后，应该也能理解。
顾文会听了这点就要疯了，他也不站在柱子后面了，他站了出来，破口大骂：“你个狗娘养的，老子给了你多少钱多少房子，还给你找女人，我呸！”
“要不是有我，你能过得像现在这么滋润，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谁才是你爹，你又是哪个贱种！”顾文会气得胡言乱语，他没有想到这个大仙居然敢这么坑他。
这个大仙算起来也是狐朋狗友给他介绍的，当年他也是将信将疑，他和苏丹丹一合计，顶多也就是亏个几百万，损失不了什么。
谁知道大仙真的是大仙！
诅咒一下子就成立了，顾余果然从小身体就不好，顾绪辰从小就讨人喜欢，顾文会因此多给大仙送过很多礼。
他一直很讨好大仙，想着送了这么多钱，不说什么感情，也有许多钱份了，谁知道这狗东西转头就要把他卖了！
“你不怕我把你做的事告诉我的朋友们吗，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找你！”顾文会两眼发红，他还真当是个东西呢。
要不是他们这些有钱的冤大头捧着，他算什么，没看到顾余都能搜寻来两个妖怪吗，他这种大仙估计也是一捞一把。
“你给我的钱，我都会还你的，这是你们顾家自己的战争，是你自己输了。”大仙语气还挺稳定，就这么站着，语调沉沉，听起来很像回事。
他以前也见过不少大家族的龃龉事，还和道士打过交道，但是和妖怪还是第一次，还好他很快平稳了心情。
搞得顾文会都是一懵，被他说动了一瞬。
是啊，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碰到顾余这么个儿子，明明都把他的气运抢走了，他还能遇到妖怪！
顾文会想到这里，他更加憎恶顾余了。
当年就不该给他下什么诅咒的，就应该直接杀了他，顾余不就是他最大的诅咒了吗！
“可以，还有什么条件？”顾余点点头，他听着顾文会和这位大仙说话的内容还挺有趣。
有一那自然是有二了，这个发展和他想的差不多。
“第二，你得让我除掉那只黑猫。”大仙把自己的条件说出来。
路桥绝对不能留！
路桥可是能承担诅咒、发现诅咒的小黑猫。
妖怪来说，妖怪们也不是都很厉害的。
他们说白了就是小动物化成人形，多得是小动物打不过人类的，他们拥有的能力非常稀少。
像池生辉，是熊妖，他力气大、速度快，就是他作为妖怪的本领。
路桥，作为一只小黑猫，能夜视，能发现诅咒并承担诅咒。
一般的妖怪其实是发现不了诅咒的，顾余是身上的诅咒太强大了，加上他来重生了，因果愈加强大，池生辉才能隐隐感知到，就是这样，他也不能像路桥那样，清晰地看到诅咒。
还有媒介。
池生辉就没法发现媒介，路桥可以，他可以找到媒介，找到施咒人。
这对于大仙来说，是个非常危险的存在，他必须要铲除，因为他的谋生手段，就是个有钱委托人下诅咒，路桥就是个阻碍他的人。
听到这里，池生辉差点冲出去揍一顿这个不知好歹的大仙。
向千景都生气了。
草，虽然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个狗东西要杀了路桥，那么他们就是敌人。
向千景把路桥往自己身后护了点。
路桥一脸感动。
呜呜呜呜，向千景果然是好人哎。
顾余听到立刻皱起眉，表情阴冷起来，他差点就昂池生辉一把结果了大仙，要是结果不了大仙，就杀了顾文会，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现在如果告诉顾文会他成为了媒介，那么大仙最大的秘密泄露，让他解开诅咒也会成为无稽之谈，他不会帮一个泄露了他秘密的人。
唯一能利用的点也没了。
那就只剩下两个选项。
杀了顾文会或者大仙，但是现在不管杀了哪个，指向性都太明显，他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
干脆两个都杀了，向千景是目击证人，只要也让他成为同伙就好。
顾余攥紧了拳头。
路桥可生气了，他正等着顾余狠狠地训斥这个大仙，没想到等了半天，顾余都没开口。
他看向顾余，发现顾余正半低着头，表情狰狞地在思考着什么。
路桥忽然就有点委屈。
顾余是在权衡利弊要不要答应大仙的要求吗？
向千景都能毫不犹豫地挡在他的面前，顾余还要犹豫吗。
也是的，顾余本来就不喜欢他，要不是为了诅咒，怎么会一直把他留在身边，现在好不容易能解开诅咒了，又不能杀人，还能让这么厉害的下诅咒的人成为自己人。
相比于他这个连诅咒都破解不开的小废物，顾余肯定更喜欢那个大仙吧。
路桥落寞地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行，不能哭！
大不了他跑就行了，世界这么大，他可以去别的地方，去顾余和大仙都找不到的地方。
顾余又不喜欢他的人形。
他跑了，这个大仙也不能僵持在顾余和顾文会中间吧，到时候顾余的诅咒自然也会解开。
路桥觉得自己想的很对，很符合逻辑。
路桥咬咬牙，但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个大仙是什么东西啊！
他准备上去先和这个大仙打一架，然后再跑路。
顾余也有决断了。
快刀斩乱麻，都杀了算了，反正今天灯噼里啪啦地坏，就制造个意外，让他们两个都出个“意外”就好，这个大仙留着也是后患。
顾余正准备和池生辉说悄悄话，路桥突然动了。
“你看不起谁呢！”路桥先把向千景推到死角里，自己忽然变成了小猫咪，以超出了所有人想象的速度冲到了二楼，下一秒，便冲到了大仙的面前。
小黑猫亮出自己的爪子。
哈！
还好他爪子好久都没剪了，现在可锋利了！
路桥一爪子给毫无防备的大仙的脸上留了个血印。
吃小猫猫一爪！
“路桥！”顾余一惊，他赶紧推了一把池生辉，让池生辉去帮路桥。
池生辉也急坏了，可是顾余还坐在轮椅上呢，路桥来之前反复叮嘱他，绝对不能离开顾余。
万一他冲到了二楼，那个老东西或者顾文会要鱼死网破怎么办，到时候顾余不就有危险了。
“不用管我！”顾余之前虽然也恨顾文会对他下诅咒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又无助又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