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女人的交谈,让韩凤玉明白,这绝不是个好惹的人,实力,手腕,她一样不少,甚至比起他们三大家中资历最老的修者,都更经验老道,很难对付。
难怪先前去抓她的人,都铩羽而归,就连偌大陆家,也因此毁灭。
而今他失去这一次机会,下次再想抓住她,难了。
“去联系老祖,是否需要我等去槐荫山。”
思忖许久,韩凤玉眼里闪过什么,发出命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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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处,谢稚收拾了那些邪道,睁开凤眸,眼底飞快划过一抹血光。
“对不住,此事是我没预料到。”谢稚走到闻宴身边,俊逸温润的脸上,露出颇为歉疚的神色。
他虽在小姑娘身上留下了鬼帝印记,却只能在她遭受致命伤害时保她一命,其他伤害却感应不到。
闻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我也没预料到,那人能这样丧心病狂。”
为捉她回去,派出那么多人。
被这么重视,闻宴真是感动得很,已经在心里谋算,等腾出手来,给两家也送上一份大礼。
方才,她差点以为,她要死了。
还好,谢稚在这时及时赶来。
对于救命恩人,闻宴心底充满了感激,不知怎么回报这份恩情了。
说起来,她欠这人的,似乎越来越多,怕是还上几百年,都还不清。
回过神,闻宴检查自身,身上都是血,看上去怵目惊心,好在只是外伤,并不严重,略微调息很快就能恢复,不影响正事。
危机解除,闻宴狠狠松了口气,将紧攥在手心里的锁魂链,化作黑丝带,再度缠绕回手腕上。
谢稚看着闻宴缠绕黑丝带,黑而长的睫羽垂落,遮住眼神,不知在想什么。
“槐荫山怎么样了?”闻宴询问。
谢稚回神,黑眸里闪烁了一下,视线从小姑娘手腕处的黑丝带上回神,以拳抵唇,咳了咳,道:“豹尾和玄门的人,守在那里。”
玄门还算没笨到极点,意识到两世家的阴谋,便挣脱了他们的阻拦,继续赶路。
全力赶路的玄门,没过一日,便抵达至槐荫山脚下。
如今,玄门正在山下联合施法,切断了槐荫山吸取别处气运和功德的禁咒,阻止了它再祸害四周百姓,然而此山盗窃了梁州近乎百年的气运,早已成长壮大,切断气运以后,于那山竟毫无影响。
这种情况,是众人最不愿见到的。
这说明,背后的阴谋者,距离功德圆满,只差咫尺一步。
跨过这步,会发生什么,谁也谁不清楚,或许梁州气运崩毁,整个梁州成为死境,或许,还会危及天下人……
情势已这样严峻,若是再晚些发现,阴谋者阴谋得逞,谁也不敢想象那后果。
谢稚对玄门阵法并不熟悉,只负责在周围监视山上境况,却忽然察觉到闻宴这边出事,想也不想,急忙赶来。
好在,赶到了,没让人再受伤。
可两世家屡禁不止的行径,还是将鬼帝惹怒了。
“再等等。”谢稚薄唇轻启,眼神里含着肃杀。
闻宴“嗯”了声,疑惑地看过去,等什么。
谢稚垂下眸子。
再等等,等他解决了槐荫山这事,收回了那三千恶鬼,他定然会让三世家,受到严惩。
过去,是天道疏忽,他若要认真清算三世家的账,足矣将他们所有人镇压九幽之地,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闻宴又询问了些槐荫山的情况,只听着,心就一阵揪紧,肃然道:“情势危急,绝不能那人计划走到最后一步。咱们得快些过去。”
闻宴自认阵法、符箓还算擅长,即便身上有伤,不宜大场面作战,至少能帮点忙。
谢稚大手摁住她肩膀,“不急,有玄门在那边看着,还没到入山的时机,你先调养。”
进入山中,必须得择选个关键时间,此时入山,情势未明。
“小宴姑娘!”
被抛到远处的陈玉楼,终于突破了禁锢,见邪道纷纷逃散,急忙奔来,立即就想看看闻宴的伤势。
方才被那么多人围攻,真是惊心动魄。
可惜他是个废物,帮不上什么忙,还拖后腿。
陈玉楼想要靠近,却被鬼帝漫不经心的,拦住了去路。
陈玉楼顿住了脚步,心下惊颤,有些不敢靠近,“鬼帝。”
鬼帝周身笼罩的怒火未散,只靠近了一点,就感觉到了极深的压力。这压力,比方才那些邪道联合散发的克制鬼祟的威压更为恐怖,陈玉楼受不住,为保命后退了一步。
“鬼帝,可否告知,小宴姑娘如何了?”
陈玉楼心下愧疚,就在方才,闻宴舍身救他那刻,他就将她当成挚友,生死之交,他可以为对方毫不犹豫舍弃鬼命,然而,此刻,他却连看望她一眼都做不到。
鬼帝如同一座大山,结结实实横在了他前面,他翻越不过去……
谢稚冷冷扫了眼面前的书生,淡淡道:“她无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玉楼七上八跳的鬼心脏,终于落回原地。
闻宴被摁在原地,只好盘膝打坐调息,原本在野外打坐很不安心,但有鬼帝护法,无比放心。
这一打坐,便用去了一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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