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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二哥,你们快来,这是我们的房间吗?”泡好了萝卜缨子水,罗梦雨就打发他们回房间睡觉。
    陆子杨先进的房间。
    一踏进门口,看到焕然一新的屋子,他当场就惊呆住了。
    下意识往后后退了几步。
    再三确定这就是他们三个平时睡得西屋,他才敢重新进门。
    “你们快看,这墙上的裂缝给补上了。”
    “窗户纸也换了。”
    “啊啊!新棉被!我们有新棉被可以盖了!”
    陆子杨就好似来到了新世界那般,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看到床上的破被子全都换成了蓬松软和的新棉被,他兴奋地直往上面扑。
    “三弟!”陆子林及时拦住了陆子杨。
    陆子杨不解,“怎么了?二哥。”
    陆映雪也困惑地望着陆子林。
    陆子林解释,“虽然她现在对我们是比以前好,可我们不能因此忘记她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摆摆手让陆子杨后退几步,陆子林上前将新铺得被褥仔仔细细摸了一遍,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绣花针类似的东西。
    摸到个装满热水的汤婆子。
    陆子林把它拿了出来,仔细查看了封口不说,还给倒扣起来,用力晃了晃。
    直晃了半刻钟左右,不见有任何水滴流出,他才安心地重新给塞进被子里。
    “二哥,我现在可以进被窝了吗?”陆子杨迫不及待地想睡新被子。
    陆子林点点头。
    陆子杨立即就跟猴子般一下子就蹿到了床上。
    “三弟,你的衣服、裤子没脱。”陆映雪帮着陆子杨脱衣物。
    脱完了,陆子杨钻进暖暖的被窝里,恨不得再也不出来了,“大姐、二哥,你们也赶紧脱衣服进被窝,这新被子好暖和。”
    开心得在被子里来回翻滚。
    相比陆子杨没心没肺的高兴,陆子林一脸心事重重。
    陆映雪见了,也说,“她突然对我们这么好,我这心里忍不住就有些发毛。”
    “为什么要发毛?”陆子杨的想法跟陆映雪不一样,“她对我们好,我们就接着,对我们不好,我们就跑。”
    说完,看向陆子林,“二哥,你说呢。”
    陆子林摸摸陆子杨的脑袋。
    “你这想法是没错,就像张大娘跟我们说得那样,我们现在还要依附着她过日子,不能把彼此的关系搞得太僵。不过,大姐的担忧也是对的,不能因为她现在对我们好了,我们就忘记她的坏,所以……”
    抬头望着陆映雪、陆子杨,陆子林再三交代他们,“对她,我们能相处就相处,可相处中,我们不能没有戒心。”
    “嗯,知道了。”陆映雪、陆子林齐齐点头。
    ————
    “这么少?”
    在三个孩子商量着怎么跟罗梦雨相处,罗梦雨正清点着家里所有的钱,计划着未来的日子。
    白天时候,她跟张大娘说,家里还有三两银子。
    其实这只是明面上的,没算上私下的。
    这个私下的是指男主陆衍之背着原主私藏的私房钱。
    仔细回忆了下书中的描述,罗梦雨从墙角里抠了个灰扑扑的钱袋子出来。
    结果大失所望。
    总共就六百个铜板。
    “这也太少了。”她以为起码得有几两银子。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怪陆衍之的私房钱这么少。
    一跟原主结婚,陆衍之就把家里所有的钱全部交给了原主打理,借此表示对原主的信任和接纳,只是原主心胸狭窄,容不下陆衍之兄嫂留下来的三个遗孤,陆衍之看在眼里,跟原主就有了嫌隙,从外面拿回来的钱不再全部交给原主,偷偷地留了一部分。
    他跟原主结婚才半年。
    在这半年里,他已经失踪了两个月。
    四个月里存下六百来个铜板,也算不错了。
    罗梦雨回来数了遍家里所有的钱,不由感慨说道:“老祖宗诚不欺我,想要日子过得滋润,还得靠自己。”
    在她的世界,她是高级营养师。
    营养师中的临床营养师、药膳营养师、食品营养师、运动营养师等,她都考取到了资格证,并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
    所以跟张大娘一照面,罗梦雨就知道她有个失眠多梦的毛病。
    在这个村子里,目前愿意跟她来往的唯有张大娘,罗梦雨决定明天带着治疗失眠多梦的药茶上门,看看能不能由此打开市场。
    确定好了赚钱方向,罗梦雨将银子藏好,准备睡觉。
    眼睛刚闭上,鼻头突然觉得痒痒的。
    “阿嚏!阿嚏……”罗梦雨抱着被子坐起来,朝着床外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是谁在背后说我呢?”
    她确定自己没感冒,也没有异物进鼻子,那就可能有人在背后念叨她了。
    “不管不管,不管谁说我,也不能阻挡我想睡觉的心。”明天她还要早起进城去药铺买药茶呢。
    拉着被子往头上一闷。
    罗梦雨不管不顾地睡大觉。
    ————
    “我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正如罗梦雨猜测的那样,她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念叨她。
    不是别人,正是男主陆衍之。
    此时他正回答着同袍陈虎的疑问。
    “我忘了。”陆衍之摇摇头,一脸迷茫,“如果不是看到我手腕上戴着同心结手链,我都不记得我已经娶妻。”
    同心结手链是每对新婚夫妻的信物。
    由红绳和新郎、新娘的发丝编织而成,意喻结发夫妻永结同心。
    “从你这手链的新旧程度可以看出,老弟你是新婚不久呀。”陈虎仔细查看陆衍之脸上的神情,看他有没有在撒谎。
    但陆衍之的眼神清澈如水,干净明亮。
    回答问题时也没有任何停顿思考的痕迹,似乖巧孩童般问什么答什么,这陈虎对陆衍之的失忆之说不由就有了几分相信。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陈虎再次小心探问,“常人都说,祸福相依,你虽忘记了过往,连新婚妻子都不记得,可你搭救四皇子有功,往后是前途无量。瞧你,刚到我们军营,四皇子就提拔你做了百夫长,我陈虎可是混了四年才到这个位置。”
    说话间,抬手摸向了陆衍之还缠着纱布的后脑勺,“不过,我也是心服口服的,你这也算是拿命换来的百夫长。”
    话里是带着对陆衍之的敬佩,可他的手心却藏了把锋利的匕首。
    当时四皇子被刺客追杀。
    紧要关头时,被上山打猎,巧遇此事的陆衍之以身相救。
    可后脑却受了重伤,失去记忆,而害陆衍之受伤的就是眼前对他殷殷关怀的陈虎。
    当时,陆衍之倒下之时,拼命扯开了陈虎遮脸的黑布,看到了他的真容。
    “我只是侥幸救了四皇子,初到军营什么都不懂,为此日日惶恐不安,唯恐辜负了四皇子的期望。”陆衍之一脸落寞。
    但在抬头望向陈虎时,陆衍之的脸上重放光彩。
    上前走了几步,亲昵站在陈虎跟前,“我这恩赏来的百夫长,军营中有很多人不服,也就唯有陈大哥你肯跟我搭话。”
    锋利的匕首就悬在陆衍之的后脑上。
    只要陈虎对陆衍之有一丝丝的怀疑,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刺向陆衍之的脖颈。
    在这紧张的生死关头上,陆衍之却是毫无察觉,对能随时要他命的陈虎亲近至极,犹似刚出壳的雏鸟那般依赖。
    “你理他们做什么?有本事找四皇子不服去。今后若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找我,我替你修理他们。”
    几次试探,陈虎始终找不到陆衍之伪装失忆的破绽。
    渐渐的,他就放下了戒心,不动声色地收回匕首。
    “陈大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异姓大哥。”陆衍之的双眼熠熠生光,充满了对陈虎的崇拜。
    陈虎哥俩好般的揽住陆衍之的肩膀,“都是自家兄弟,护着你是应该的。”
    带着陆衍之往操练士兵的校场走去。
    “哥现在就替你教训那帮欺负你的小子们去!”
    “谢谢大哥!”陆衍之满脸的笑,但他上扬的唇角却勾勒出意味不明的弧度来。
    等陈虎回头看他时。
    那抹弧度早就消失不见,唯有脸上干干净净,一眼就能看穿的阳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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