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人坏得很,成亲前就引坏人来抓你,成亲后会善待你吗?”唐钝鄙夷的摇头,信誓旦旦,“肯定不会。”
云巧不住点头,双手环胸,小脑袋东张西望盯着周围,“唐钝,我们回家吧。”
这儿不安全。
“天亮咱就回家。”
“坏人夜里来抓我怎么办呀?”
唐钝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你在这屋睡觉,夜里我守着你,来坏人的话我喊你。”
“哦。”
饶是如此,云巧躺着却睡不着了,捏着被子,眼睛到处看,极小声地说,“坏人什么时候来啊?”
“不好说,你先睡,睡饱了才有力气跑。”
云巧乖乖闭上眼,片刻,缓缓睁开,“唐钝,我睡不着。”
唐钝坐在床边,抬手,盖住她的眼睛,“别害怕,有我呢...”
“唐钝,你怕不怕?”
“有点。”唐钝的声音低得像石子滚入溪水,“但我会保护你。”
“唐钝,你真好。”
云巧翻了个身,面朝着他,“唐钝,我也会保护你的。”
“好。”
看她许久不闭眼,唐钝便问她《草木集》的字会认识了吗?她自信的点头,唐钝笑,“都认识了?”
“嗯。”
“回家我考考你。”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桌上的灯烛燃尽,屋里陷入了黑暗,过了会儿,床上的呼吸变得均匀,唐钝静坐了会儿,然后退回桌边,趴桌上睡了过去。
境内藏着多少伺机而动的西凉人唐钝无从得知,他让车夫送他们到福安镇,带着云巧在镇上逛了两圈,回书塾看望鲁先生,鲁先生对他寄予厚望,问了他功课学业后,大为高兴,“孙山长满腹经纶,有他教导,秋闱问题不大,不过一山更比一山高,不得盲目自大。”
“学生谨记在心。”唐钝此来还有事儿请教,“先生还经常去里长家做客吗?”
鲁先生蹙眉,“如何问起他们来?”
衙门修路,虽告知了几位里长,谁知里长包庇子嗣,将家里人的名字从服徭役的名单中除,衙门追责,抓了好几个人,但几家要面子,只对外声称生了病,内里缘由少有人知晓。
“学生好奇...”
他们在屋里说话,云巧在院里挖蔷薇,鲁先生知她喜欢花儿,让她挖些回去栽,除了蔷薇,院里的花儿都能挖,云巧拿着吴婶子给的锄头,兴致勃勃从这边挖到那边。
留下好几个坑。
她不贪心,每种花都挖了一株,完了将坑填好,和鲁先生说,“改天我挖些草药种上就不丑了。”
鲁先生哈哈大笑,“好。”
两人在书塾住了一宿,清晨离开的,不想理绿水村的那些烂事,两人沿着山路回的长流村,数日过去,田里的秧苗已经长高许多,勤快些的人家开始蓄水插秧苗了。
云巧朝田野望了眼,不经意瞥到坡下的坟,“唐钝,给你看爷奶的坟。”
“看到了。”与周围的土坟不同,一座石坟亮堂堂的,四周杂草除得干干净净,空白的墓碑两侧栽种着两簇绿植,格外显眼,祖坟素来阴森恐怖,如今明亮许多。
“你有心了。”爷奶该是很满意的。
云巧笑,“爷奶很喜欢,我们的坟稍微远点...”她扬手,指着右侧竹林的最边上,“我们的在那儿,不过四祖爷说族里人多,轮到咱死的时候,没准更远...”
“......”唐钝嘴角抽了抽,“你不是想活久些吗?”
“对啊,所以得提前占个好地。”
“......”
唐钝无言以对。
村道上有许多玩耍的孩童,看到云巧,一窝蜂的跑开,边跑边扯着嗓门喊家里大人,“爹,爹,钝爷媳妇回来了。”
“......”
唐钝眉心跳了跳,“云巧,你没欺负他们吧?”
之前奶奶前奶奶后的,嘴巴像抹了蜜,现在怎么就是钝爷媳妇了?
“没有。”
这会儿农活多,家家户户的大人都在地里干活,看到村道上的人,吆喝声,丢下家伙气呼呼的跑过来,“墩哥儿媳妇,你还有脸回来啊,咱老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呀?”
唐钝给为首的白发老头顺背,“堂兄,发生何事了?”
老人顾着质问云巧,没注意唐钝在边上,闻言,怔了怔,恍惚道,“墩哥儿,你受委屈了啊。”
发生那种事,云巧像个没事人躲进城,绿水村说得绘声绘色,要不是他们过去警告一番,这事估计都传到县学了,老人口齿流利的说清楚始末,叹气,“墩哥儿,我知你重情义,但这种人,留不得呀。”
“堂兄误会了,那事还是我识破的,他们没有得逞...”
春花连那种事都往外说,可见彻底跟秦家闹掰了,安抚好老人,他与来得慢的人解释,“那天日子我在家,哪儿会眼睁睁看她被欺负,三人成虎,绿水村人的话不可信。”
人们骚动起来。
“我就说墩哥儿知道,你们偏不信,听风就是雨的,也不想想秦家的目的,秦大牛想娶巧姐儿,舍不得两亩荒地,他媳妇嫉妒巧姐儿,故意算计她...两口子都不是啥好人,说的话能信吗?”
唐耀站出来替云巧说话,“巧姐儿傻是傻,但像傻到那种程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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