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峰滑下车窗,看了下陈简之,对叶朝繁讲:“回头把地址我。”
叶朝繁想到他说让司机来接的事,点头。“好的周总。”
叶缨扭到脚,有车出行要方便些。
周君峰得到她的回答,便让司机开车走。
叶朝繁目送他的车走远,正打算拿陈简之的车钥匙去拿车,就看到段世和与他的女伴出来。
“简之。”段世和熟络叫住路边的陈简之。
女伴是上次在办公室见到的,此时她穿着礼服,性感火辣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叶朝繁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时往她身上瞟。
段世和跟陈简之聊了两句,就犹豫的讲:“简之,我明年秋季准备办场艺术方面的秀,能请你来操刀吗?”
他说得诚挚,项目又对陈简之的口胃,加上他们似乎关系不错,这答案都不用想了。
可陈简之却似乎没多少兴趣。
“到时再说吧。”陈简之看又盯着别人女伴瞧的叶朝繁,让她先上车。
叶朝繁见被陈简之抓个正着,立即提着东西上车,第一时间把车里暖气打开。
她等前面的车走掉,才开出停车位。
等她谨慎的开到陈简之身边,段世和与他的女伴已经走了。
叶朝繁前后左右的看。“师傅,我车技很烂吗?”就这么两百米的距离,等她回来竟然见不到他们踪影。
陈简之关上车门讲:“他们有司机。”
“师傅你也有。”
“我还没说完。你的车技确实很烂。”
叶朝繁承认的点头。“我会努力的。”
陈简之看聚精会神看路面情况的叶朝繁。“喜欢他刚说的事?”
“我是好奇。”叶朝繁没看他,缓慢小心翼翼的开出拥挤的路,才稍稍放松警惕。“你跟段总不是好朋友吗?他都提前这么久预约你了。”
“时间太久,中间有些变数说不准。”
“我感觉他该不会是特意因为你,才想做场这样的秀,结果你不答应。”
“别自做多情。”
叶朝繁没接话。
确实有点自作多情。人家那么大的公司,又不是要追陈简之,哪会搞这事情。
“他又赞助又来参加年会,肯定有一部份原因是为了这件事。”
陈简之问:“那又如何?”
叶朝繁看他异常平静的俊脸,心里有点泛毛。
人家不仅给面子,除了赞助礼物,另还出了十万块呢,你好歹也给点反应啊。
“师傅,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保持冷静才是对艺术最好的尊重?”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叶朝繁一脸你说呢的表情看他。
陈简之笑了下。“冷静是很难创造出满意作品的一种情绪。只有你情感丰富的时候,才会有无穷无尽的灵感。”
所以你就是闷骚?
叶朝繁没敢说。转而讲:“师傅,你明天是不是要回爸妈那?要是这样,我等下打车回去。”
“开回去吧,安全点。”
“好。”
叶朝繁应下,见他闭上眼睛假寐,没再说话,同时调暗了车里的光。
她一路平缓安全的开到龙腾豪院,跟保安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往里面开。
叶朝繁开过那片竹子时多看了两眼。
陈简之在车停下来的时候睁开眼,看频频望窗外的叶朝繁。“丢东西了?”
叶朝繁连忙摇头。“师傅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他倒是想,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陈简之讲:“不用。你早些回去。”他说着下了车,准备看她离开。
叶朝繁趴在方向盘上,瞧出他意思就放下车窗。“你先进去,我要确认你还能正常走路才放心。”
“这么关心我?”
“你是我师傅。”
一句话都把陈简之噎住。
叶朝繁讲:“你要不进去,我就下车送你。”
得两奖就敢这么跟师傅说话了?胆子倒不小。
陈简之想了下,还是先进去了。
叶朝繁目送他进楼,迅速从袋子里拿出小刀下车。
回到房间的陈简之习惯性洗了澡。他擦着头去厨房倒了杯水,接着想到什么的去阳台,看到楼下的车竟然还在。
这时车灯亮起来,压死不少草的艰难调头。[重生]抱紧主人金大腿
陈简之趴在栏杆上,在车里的人探出头看路况时,不由扬起唇角。
开得这么烂,还是要多练。
陈简之等那车成功上路,转身回去室内,进去书房。
过年对许多人来说代表着可以休息,但对有些人说不是,尤其是像陈简之这么大还没对象的人。
陈简之处理完甲方的邮件,给宋祁打电话,问他那边的情况。
宋祁讲:“简之,工作的事你今年就别管了,我来处理,你好好过个年吧。”
“突然这么好?”
“也不是突然。你爸妈不敢催你,就来给我做思想工作了。”
“你直接拒绝。”
“我要拒绝的了肯定就拒了。”宋祁头痛的讲:“你爸妈加起来就是双教授,我还没说拒绝,他们两就按着我说了一小时。我求求你,你快点带个人回去过年,让他们两老安心。”
陈简之没多大触动,脸色仍然平静。“我知道了。”
宋祁给他出主意。“你叫小钢炮去你家过年。”
“她想跟叶缨过。”陈简之讲:“应该会来给我拜年。”
“她只要肯去你家就行。”
“嗯,我心里有数。”
“你这么说,我心里也有数了。”宋祁语气轻松了不少。
陈简之想问他侦探的事,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没问。
他起初让宋祁继续查,是想知道叶朝繁小时候的事,现在他更希望她能自己告诉他。
和宋祁结束通话,陈简之看着手机几经犹豫,给叶朝繁了条信息。
假期作业按天交。
叶朝繁:……
叶朝繁是早上才看到这条信息的。
因为是彻彻底底的假期,叶朝繁罕见的睡到十点才起来。
叶缨也没起,她扭到脚,醒来也不起床,窝在暖暖的被窝里玩手机,给宋祁甜甜的信息。
叶朝繁坐起来,还有点不真实。
她听安静的四周,看窗外飘落的白雪,有些晃神。
自叶家出事,便是兵荒马乱之时。
在没进入设计行业时,她一天两份工作,尤其是过年时最多会做三四份,根本不会有什么休息日。而做设计之后,她会不停的接私单,大年初一还在给客户改稿。
因此,像这么清静的时候,简直像做梦一样。
叶朝繁又躺下来,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小声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是她正式成为“家长”时对叶缨说的话,也是一切支撑鼓励她的话。
叶朝繁又拔高了些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忽然坐起来,即使外面寒冬腊月,她仍然感到如沫清风的暖阳。
叶朝繁掀开被子,心潮澎湃的开门出去。
她中将了啊!
那可是巨款!
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的!
叶朝繁把红包里的钱都拿出来,她摸着厚厚的毛爷爷,笑得阳光灿烂。
沉浸喜悦半响,她看到旁边的竹子,立即收起钱,去厨房拿刀。
叶朝繁忙着研究怎么做毛笔,没去喊睡懒觉的叶缨。
倒是叶缨觉得太安静了,加上肚子饿了,艰难的爬出被窝,寻着声音找出去,看到在厅里砍竹子的叶朝繁。
“姐,你是要做鱼杆吗?”
叶朝繁手上动作没停。“为什么要做鱼杆?”
“以为你想冬钓。”
“还冬钓,你是的可真美。”
叶缨过去,坐在沙上看她。“那你这是做什么?”
“做笔。”
“姐,我用压岁钱给你买,你能给我做碗面吗?”
叶朝繁这才想起她们都还没吃早餐呢。她看可怜巴巴的叶缨,把竹子收好放一边。“去边箱里挑菜。”
叶缨晃了晃自己的腿。“姐,我是病人。”
叶朝繁一巴掌抽她后脑勺。“就你这点伤还想饭来张口?快去冰箱拿菠菜和辣椒。”
昨晚她前脚到家,宋祁后脚就把人送了回来。
她看了情况。脚裸是肿了点,但一没打石膏二没住院,短距离的行走是没问题的,就她矫情的还让宋祁抱进抱出。
叶缨被她打也不敢反驳,弱小无助的讲:“姐,能放肉吗?”
“不行,你已经失去挑菜的权力了。快去拿,不然早餐别吃了。”
叶缨听到这话立即一瘸一拐跑去厨房了。武道极圣
她姐可是说一不二的人,说没有就没有,她躺地上打滚都没用。
叶朝繁之前是想娇惯着她,好让她受不了宋祁这种少爷,现在她既然铁了心要追,她可一点不惯了。
使呼着叶缨洗了菜,便又让她切。
本来她还想教她怎么做的,但想到她的脚伤,便把人赶了出去。
等她们吃完可以算是午餐的早餐,叶缨知道她姐看了她就来气,自动的滚去自己房间,抱着shǒujīgēn宋祁诉苦,说她姐有多凶之类的。
宋祁一率没回她。
叶缨等了许久,最后有些丧气的放下手机,抱着被子又睡了。
叶朝繁则按着刘成教的,在一点点磨竹子。
她把一根竹子砍了几截,将两头全部打磨好,挑了最直的那根。
弄好笔杆,叶朝繁去书房的箱子找叶陈简之送的黄鼠狼尾巴。
这尾巴上的毛不像外面买的那么柔软,应该是真黄鼠狼的毛。
叶朝繁没纠结真假。
反正是他送的,要是假的他也得要认。
毛笔最难搞的就是这笔头。
叶朝繁打来盆水,根着刘成的说法一步步往下做。可她採毛、熟毫后,在选毫的时候花了三四个小时,手都泡褶皮也还没弄好一个。
她去拿手机,准备给刘成打电话请教,这才看到陈简之的信息。
叶朝繁心情很复杂,看一水盆的毛,在想这种师傅,应不应该收到学生的礼物。
她想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给刘成打电话。
自己拜的师傅,难道还想不认?
而龙腾豪院那边,陈简之接到宋祁电话,便换了衣服下楼。
昨夜一场大雪,使得小区里的花园被覆上一层白色,平时安静鲜少看到人的小区,现不少夫妻或情侣出来拍照。
他们看到陈简之,即使不认识也笑着的打招呼。
陈简之看玩雪的小孩,也向对方点了下头。
男人见他没走就聊起来。“你是栋的?”
“嗯。”
“平时很少看到你。”
“公司在旁边。”
男人见他望着儿子,就笑着讲:“他是不是很可爱?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就是被我妈养太胖了。”
陈简之过了两秒才讲:“看不出来。”
男人尴尬的笑。
这时那小孩扯到树枝,被叶上的雪砸了一头,大哭的喊爸爸。
陈简之心里一动,看那个扑男人怀里哭的圆滚滚东西,忽然就觉得小孩也没那么想像中的讨厌了。
但也仅仅是不讨厌。
陈简之往门口走,见两个保安往里面跑。
保安看到他就讲:“陈先生,你家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
保安似有点不方便说。他踌躇下讲:“昨晚小区好像进生人了,我们正在查监控。”
“有人报案吗?”
“暂时还没有。”
这时另个保安跑来,跟陈简之打了声招呼,就对那两个保安讲:“没事,都回去吧。”
“好的队长。”
陈简之不在意这些,正想走。
那队长主动解释。“陈先生你放心,监控我们都查过了,就林园那里有点痕迹,应该是被哪家小孩弄的。”
陈简之点头,继续往外走。
宋祁等他上车就讲:“怎么这么久?。”
“碰到点事情。”陈简之系好安全带。“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宋祁把一个文件袋给他。“我还以为你会改变计划。”
陈简之检查资料。“有备无防。”
“这不像你的作风。”
“现在和以前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陈简之看了眼宋祁。“有徒弟了。”
宋祁受不了的讲:“别在我面前得瑟,等你追到小钢炮再说。”
陈简之看资料上方的名字。“不会太久的。”
想到年会上跟她喝交杯酒的事,陈简之有些雀跃和激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就连当年远赴柏林,他都不曾如此向往。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拥抱她,就像抱拥太阳那么挚诚。
他会温柔的告诉她,他会给她最好的一切,不管是生活还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