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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呆在结界里,蹲在藤花树下,把蛋蛋从锦囊里放出来,拨了拨它的脑袋:“你能出去吗?”
    蛋蛋躲在锦囊里已被养得十分的大了,如今张开肉乎乎的短翅,已有一只小型犬半大小。它傲娇的扬着脑袋,哼了声,张开翅膀扑棱着往外飞去,出了小院,穿过水帘和亭子,它便要朝着结界喷火。
    林溪及时给他拉住了,“我说的出去是不毁坏结界的情况下,你这么硬闯,惊动离渊,小心一锅给你烩了。”
    蛋蛋哭唧唧:“那怎么办嘛,我能感受到,裴夜现在很需要……”
    没等它说完,林溪一把给它薅回来,重新塞进锦囊了。她小心翼翼的躲到半面石门后面,透过一片神木林看到了云舒月。她似是匆匆从离渊议事的大殿出来。
    林溪眼珠一转,跟上她,眼见到了门口,外边似是有人似的,给拉帘子似的开了个门,林溪就是抓准这个时机想要一起钻出去,却未承想,脑袋“哐”一声像是撞上了一层金刚罩,撞得她头晕眼花。
    正这时,离渊和华清走出来。离渊脸色不大好,冷冷看着她道:“刚刚是你?”
    林溪懵了下,觉得他说的应该是云舒月,刚要回答,就又听他道:“你既已知晓,便该明白为师的用心。你暂且就好好呆在天界,待此事了了,再回昆仑好好修炼。”
    说罢,便长袖一挥,一转眼,林溪就回到了她的院里。
    刚刚是云舒月,我什么都不知晓啊喂……
    云舒月出了云清境便直奔冰牢。方才的谈话她已全部听去了,没想到离渊是抱了必死之心应战,可天界又不是他一人的天界,为何有事就要他一人来承担?只要裴夜死了就好了,只要他死了,死在天界,那么天界谁都脱不开干系,离渊也没有必要有后顾之忧,想要跟魔尊同归于尽。
    她已然想明白了,离渊不是不杀裴夜,而是不能杀。他也不能在他知晓的情况下,授意别人去杀。可她是偷听到的,他不知情,裴夜之死便与他无干。
    冰牢里寒气逼人,雪白的冰刃高悬于顶,冰兽匍匐于牢界,稍有动响便抬起头,滋滋滋的牵起闪电般的冰棱团。
    裴夜端坐其中,闻声睁开眼。
    云舒月手执凌霜剑,走到他对面,冷冷道:“六界因你魔族不得安宁,今日我哪怕背上骂名,也要替天行道,取你性命!”
    她紧抿着唇,满腔悲愤,就因为他要让离渊去送死,凭什么?就算她此番得罪整个天界,可是离渊定会理解她!她都是为了他啊!
    她不再多话,剑刃凝出银色光刃,猛地向裴夜击去。
    裴夜嘴角噙着冷笑,毫不在意的样子,长袖一挥便挡下一击。他不畏云舒月,可是一旦出手既牵动禁制,又引得冰棱之刑,更何况他本就是重伤之身。
    闪电般的冰团在他周身重击,他端坐未动,未露出一丝虚弱的模样。
    云舒月一击不成,便凝聚仙力又是一击,她心底明白,就算他再厉害,也抵不住她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光刃和冰团接连不断袭来,裴夜脸上骤然被划开一道伤口,发髻应声而断,一线血液和几缕长发泼在洁白的冰地里,格外刺目。
    云舒月面露喜色,想这可能是最后一击了,她浮到半空中,取出心头之血,祭于剑身,用本命之力攻去!
    裴夜脸色骤然一冷,双手结印,凝聚出团团黑雾,眼见雪白光刃重重撞来,裴夜却骤然吐出一蓬血,双手脱力,撑在了地上。
    就在光刃撞上他毫无还击之力的身体那一瞬间,忽然有磅礴的黑雾自他周身荡开,黑色气泽轰然炸裂般向四周席卷,冰兽被扫荡而过,撞在远处的冰壁之上。云舒月口吐鲜血,似翩翩断翅的落蝶,同凌霜剑一起坠在地上。
    冰牢动荡,冰棱碎裂,簌簌坠落。冰兽匍匐而起,仰天长嘶,无数雷电似的冰团横冲直撞,砸在四壁,更引得天摇地动,整个冰牢濒临轰塌!
    巨大的疼痛和冲击自体内爆开,裴夜又连吐三蓬鲜血,血水滚烫,他身体越发冰冷如霜,一时撑地不起。
    “怎么可能,明明重伤,还有禁制……”她不停吐着鲜血,喃喃自语。
    这时,天空忽有惊雷落下,响彻云霄,裴夜脸色一变,摇晃着站直身体,顾不得云舒月,直直朝外掠去,一瞬间便只留了一个黑色残影。
    同一时间,云清境内,离渊骤然口吐鲜血,他猛地攥住心口,难以置信道:“禁制破了!”
    只一瞬,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云清境里。
    华清紧随其后。
    天雷滚滚,自西天一共落了四十九道。
    裴夜一瞬间便到了南天门口,第四十九道天雷落下,他顿住脚步。天际赤云堆积,似灼烧的血。黑色长袍拖在地面,他长发散开,苍白的脸上无悲无喜,那一线血色伤口,将他衬得极致妖冶,像是地狱幽魂。
    不过片刻,离渊和华清的身影便也出现在南天门口,裴夜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天降异像,西天四十九道天雷,尊上可知是谁陨落了?”
    他语气冰凉,毫无温度。
    看着已解除禁制的裴夜,离渊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在他之前瑶姬便已为他种下禁制,便是那时她已动了手脚,在裴夜生死攸关之时,燃魂解禁。
    以命换命。
    裴夜眼底染上血色,周身杀意奔涌,黑色气泽缠绕周身,长袍翻动,整个南天门都开始摇摇欲坠,他的嘴角又溢出血来,整个人似赤云般几欲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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