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卓跟雅莉奇都不给面子地笑了。
雅莉奇的笑容中还带着些复杂的神色。
“好了,去玩吧,趁着这会子日头也不大。”阮烟瞧了瞧外面日头,说道。
雅莉奇答应一声,带着两个妹妹去了。
阮烟瞧着她的背影,心情怪复杂的。
“娘娘,您要不也跟着去瞧瞧吧。”春晓打趣道。
阮烟哭笑不得,“我去瞧什么,我要是去了,只怕她不能放开玩。”
她虽没说那个她是谁,可春晓多机灵,哪里不晓得这说的是四格格。
春晓替阮烟揉捏着肩膀:“娘娘,四格格是个聪明人,就算现在暂时想不明白,也迟早会想明白的。”
“希望如此吧。”
阮烟揉了揉眉心,“孩子小的时候调皮,本宫以为大了就好;等大了才知道,还得替她们发愁呢。”
“要不人都说,生儿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春晓笑道,“天底下当爹娘的,多半都是如此,恐怕将来格格们有了孩子,您还得接着操心呢。”
“你这话说的本宫可要吓死了。”
阮烟摆手:“本宫可不想操心那么多,等孩子们都结婚了,本宫可就撒手不管了。”
春晓抿唇笑了笑,她才不信善贵妃娘娘真能做到。
哈宜瑚简直是个野孩子。
一到御花园放风筝就彻底撒开了,她还跟雅莉奇、和卓比赛谁把风筝放的更高更远。
风筝是造办处做出来的,有蝴蝶、蜈蚣、燕子各式各样。
哈宜瑚一玩就忘记正事,满脑子只想着夺得头筹,好拿下姐姐拿出来的绿玉荷花坠角。
和卓身子骨不如哈宜瑚强壮,跑了一会儿就累了。
她的蝴蝶风筝落了下来,撑着腰,喘着气,小脸绯红。
“格格,您擦擦汗吧。”小宫女递了一条帕子给和卓。
和卓接过手,擦了擦汗,眼睛还紧紧地盯着赛况。
只见空中雅莉奇的蜈蚣风筝和哈宜瑚的燕子风筝时而你上我下,时而我上你下,斗得是不可开交。
哈宜瑚边跑边放,风筝飞得极高,她瞥见蜈蚣风筝就要追上来时,心里着急,眼睛一转,忽然有了个主意,手中将绳一转,燕子风筝就朝蜈蚣风筝靠近。
和卓瞧见了,忍不住笑了。
这姐姐又打了坏主意。
雅莉奇仿佛没发现,就在哈宜瑚的风筝线要“不小心”横过雅莉奇的线时,突然雅莉奇手腕一抖动。
哈宜瑚还没反应,只瞧见天空中燕子风筝倏然落地。
她哎呀叫了一声,燕子风筝落在地上,成了粉碎,枝骨分离。
雅莉奇这才慢吞吞地收起线,手里拿着获胜的蜈蚣风筝,朝哈宜瑚走过去:“多谢妹妹的翠玉滚子。”
这翠玉滚子是哈宜瑚近日来的心头好,每日都拿它来按摩脸,喜欢得都不让人多碰,这回刚好被哈宜瑚拿出来当彩头。
哈宜瑚心如刀绞,口是心非道:“输了就输了,回头我就让人把那翠玉滚子送去姐姐屋子里。”
和卓也抿着唇笑道:“我那摩羯白玉耳坠回头也一并送去。”
雅莉奇眉眼都是笑意,“看来今日我运气不错,一下子得了这么多好东西。姐姐也不小气,今晚上我请你们用膳。”
哈宜瑚哼哼道:“那我可要点几道好的,姐姐回头可别肉疼。”
“你只管点,能吃多少点多少,便是你要吃龙肝凤髓,只要你吃得下去,我也愿意掏这钱。”
雅莉奇坏笑着说道。
哈宜瑚小脸一下绿了。
什么龙肝凤髓,她们几个再能吃也不过是吃个八菜一汤罢了。
怎么也比不过那翠玉滚子!
不过,哈宜瑚瞧见雅莉奇的笑,心里算是平衡了,“姐姐现在高兴了?”
雅莉奇脸上怔了怔,她露出一个笑容,“我什么时候不高兴过?”
“姐姐这几日就一直不高兴啊。”哈宜瑚看向和卓,“和卓都告诉我了,说姐姐您有心事。”
她说到这里,露出个八卦的表情,“姐姐,您是不是不喜欢额娘和李额娘给您挑的相公,所以才不高兴?”
雅莉奇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下哈宜瑚的头,“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是为这个不高兴。”
“那姐姐是为什么不高兴?”和卓看着雅莉奇,琥珀似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雅莉奇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姐姐,”和卓拉了拉雅莉奇的手,小声道:“无论姐姐作什么决定,我跟哈宜瑚都支持姐姐。”
“对!”哈宜瑚重重点头,她拍着胸口道:“姐姐,我跟和卓可以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雅莉奇心里涨涨的,眼眶发热。
她低下头,抱住两个年幼的妹妹,“姐姐现在就很高兴。”
“那姐姐的心事不用发愁了?”哈宜瑚仰起头问道。
雅莉奇嗯了一声。
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雅莉奇请两个妹妹用膳,阮烟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打发人送去燕窝盅,让她们每人都要喝。
日暮时分,落日熔金。
雅莉奇带两个妹妹回来了,阮烟打发哈宜瑚跟和卓去洗漱,见雅莉奇留下,不由得问道:“你今儿个要在这里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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