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梨顿感不妙:“医生,我还有救吧?”
“你这是内麦粒肿,长在内眼睑里,看到没,你的眼睛都红了,已经感染了,要是再迟来几天,就……”
“就怎样?就瞎了?”
“那倒还不至于。”
江漓梨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老头医生又说:“你的麦粒肿已经灌脓了,万一脓破溃,再一扩散,就会导致蜂窝织炎,所以……”
“所以她还有没有救?”
穆凡实在受不了这医生的大喘气了,说话像挤牙膏似的,弄得江漓梨也一惊一乍,她的手都快被她掐紫了。
“有救,”老头医生埋着头填病历,“做个排脓手术,回去拿毛巾热敷,每天三次,每次敷十五分钟,这里给你开些眼药水和药膏,还有些抗生素,使用方法上头有。”
周浪问他:“手术现在就能做吗?”
“小手术,很快的,马上就能做,你们做不做?”
病人明明是江漓梨,但老头儿问的周浪,就仿佛他才是这里拿主意的人。
周浪干脆地一点头:“做。”
江漓梨小心翼翼地问:“医生,这手术疼不疼啊?”
老头儿冷漠地抬头看她一眼,仿佛她是个白痴:“会给你打麻药。”
还要打麻药,那就是很疼了。
江漓梨眼泪都要来了,术前准备的时候,她拿手机查了下排脓手术怎么做,看得她心惊胆颤,穆凡一把将她的手机抽走。
“别看了,越看你越紧张。”
江漓梨抱着她的胳膊,瑟瑟发抖:“怎么办?穆凡,我好害怕。”
周浪靠墙站着,好奇地问她:“你怕什么?这就跟挤痘痘一个意思,况且打了麻药又不疼。”
要不是眼睛疼,江漓梨真想瞪他。
“你知道什么?动手术的人又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在眼皮上开个口子啊。”
“你是想疼一会儿,还是想瞎一辈子?”
“……”
在宿舍、甚至是在整个人文学院,江漓梨都是公认的嘴炮王者,打辩论的一把好手,论毒舌从来没输过,但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她是真的说不过周浪了。
于是她干了件只有幼儿园小朋友才会干的事,她投进穆凡的怀抱里,红着眼哭诉:“大师姐,你能不能让他丫闭嘴?”
“没事没事,咱不生气,”穆凡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又看向周浪,“你也少说几句吧,看着她眼睛疼,还招她。”
周浪耸了耸肩膀,什么都没说。
排脓手术很快,半个小时后,江漓梨就从手术台上下来了,主刀大夫叮嘱她这几天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多吃蔬菜水果,不要揉眼睛,注意用眼卫生,五天后来复查。
她谢了医生,走出手术室,穆凡和周浪就在外面等着她,他们已经把她的药取到手了。
见她出来,穆凡立即抓着她的胳膊问:“怎么样?还好吧?疼不疼?”
江漓梨摇摇头:“不疼,打了麻药没感觉。”
“那就好。”
穆凡松了口气,就算用一只眼,江漓梨也能看到周浪正望着她笑,她知道他为什么笑,因为她左眼上包的那块纱布。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这人真够无聊,江漓梨越过他走到了前面。
穆凡把她送回宿舍后,就和周浪约会去了,庄小羽已经上完课,看见她成了个独眼,分外惊讶,但更让她惊讶的是,周浪竟然跟穆凡成了一对。
“这世界真的太玄幻了。”
等他们两个离开后,她一脸幻灭地对江漓梨说:“我实在是想不通,大师姐怎么就跟周浪在一块儿了呢?”
“怎么想不通了?”
江漓梨不赞同她:“他们不挺配的吗?首先外形就挺搭,男的帅,女的靓,性格也一样,男的渣,女的浪,就让这俩渣男渣女内部消化吧,别去祸祸其他人了。”
“嘿!”庄小羽皱着小脸,“别这么说我男神好吗?他是花心,不是渣,这二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啥本质区别?”江漓梨不耻下问,“区别在于看脸吗?”
“去去去,我才没那么肤浅呢。”
江漓梨对这句话表示重点怀疑,谁都知道,庄小羽同志就是最肤浅的颜狗,在她的眼神拷问下(虽然就一只),庄小羽屈服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看脸。”
“有点?”
“我很看脸,周浪的颜正好长在我审美上,行了吧?但是——”
庄小羽的神情严肃起来。
“这跟我们讨论的问题是无关的,江同志,你不要故意模糊重点,渣是什么?是不尊重女性,作出欺骗、始乱终弃、甚至侮辱殴打等行为,而周浪从没干过这些,他只是对感情的专程度保持的不够,女朋友换得比较勤,这也没毛病啊,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这总比那些明明已经没感情了,还要勉强在一起、彼此折磨的人好吧?所以他不是渣,只是比很多人都活得要真实而已。”
厉害厉害,庄小羽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口才竟然这么好?
江漓梨忍不住跟她打起辩论,举例来驳斥她:“你说周浪从没侮辱过女性,可他大二时,当着还是女朋友的学妹的面,亲吻一个男生,这件事你怎么说?算不算侮辱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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