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她继续开口说道:“阿卫闲来无事,等何时有空,许郸你俩还能一起上街逛逛,多好。”
许邯想着答应下来的,毕竟她家许郸也没什么朋友,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也不爱说话,性子闷的很,若这次能出来散散心也挺不错的。
可是她转念一想,这上京地价腾贵,晏殊家能有多少钱,既管她们吃,还要管她们住,她就算再心大,也会不好意思的。
更何况她们之前租住的酒楼也不能给退钱,“住就算了,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方便。”
晏殊心里掂量着她的担忧,明面上倒没说什么,等一会到相府之后再跟她提一遍便是,她肯定就能答应了。
马车走的不快,最主要的是今天会试结束,大家全都往回赶,这街道上行人不断,马车也多了好几倍。
四人在车上又闲聊了一会儿,才走出人最多的地方,拐进一条清幽的小巷。
许邯透过被风掀起的车帘一看,周围都已经没人了,想必是个偏僻的地方。
幸亏她当时没答应下来,不然该多让晏娘子为难啊。
“娘子,到家了。”马车停的很平稳,坐在前面的车妇并没有掀开门帘,而是在外面朗声说道,许邯透过一条缝隙,眼尖的发现她竟然是在行礼的。
本以为晏殊的这辆马车是租来方便卫如切接她,可现在想想,却不像是那么回事。
“走吧。”
晏殊倒是没发现她的惊讶,掀开帘子就往下走,等她下去之后,又转过身来伸手扶着卫如切下去。
许邯赶紧眨了两下眼睛,收起眼中的错愕,跳下去之后也把许郸扶下来,结果她看见府门上的牌匾之后,就更加错愕了。
只见那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文相府。
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扯着许郸就往对面没挂牌匾的小门走,心里还想着,这车妇真不会停马,竟停到文相家门口去了。
幸亏文相家关着门,外面没站家丁守门,不然那就太尴尬了。
“许邯,你干什么去?这是才我家。”
晏殊叫了她一声,正好她回头的时候,文相府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涌出好几个劲装打扮的丫鬟,齐齐的向这边行礼。
且还齐声道:“娘子。”
“想什么呢?快进来呀。”
许邯被她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赶紧绕过来,随着她的步子走进府中,这才明白过来,她以前认识的晏娘子,恐怕有个非常不寻常的身份。
今天周清有事出门没回来,晏殊就带人跟祖父请了个安,便领着人往自己那儿去,先吃个饭。
虽说国子监管饭,但是那饭也仅仅是达到能吃的程度,味道和卖相都不行,不是她嘴刁,是那东西实在太不好吃。
席间,晏殊再次提起马车上的事:“不如就留在这住下吧,反正过不了几天就会放榜,家里空闲的地方多,不碍事的。”
许邯还是比较犹豫的,这里是相府,她一届考生住在这里,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晏殊的下一句话,就说服了她,“许郸少年先性,正是爱玩的时候,我家阿卫也缺个伴,正好让他俩在一起玩几天,权当散散心。”
想到弟弟平时省吃俭用,有病都不敢生张,还悄悄的刺绣赚钱,许邯一想就心疼的很,愿意舍下面子让弟弟开心几天。
更何况,晏殊也算是她的知己,抛去那点纠结之后,她自己留下也是开心。
饭桌上把留下来住的事敲定之后,晏殊和许邯到书房去研究今年的策论去了,正好给卫如切和许郸俩人聊天的机会。
卫如切眯眯着眼,把许郸拉到自己的房间去说悄悄话。
“通州一别,已经半年有余,不知你的身体如何了?可有再昏倒过?”
许郸摇摇头,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照了又照,喜欢的不行,他平时可是连片破铜也看不到,也只有拿清水照镜子的份,今日一见新奇的很。
“不曾昏倒过,只是会偶感风寒,挺挺便能过去,倒比以前好很多。”
说完这话,他赶紧拉起卫如切的手,问他在马车上就想问的问题,“我看你和晏娘子恩爱的紧,就想问问你俩感情怎么这么好?可有什么诀窍?”
他眼睛亮晶晶的,满脸都是探索,看的卫如切十分不好意思。
他低头绞了绞衣袖,才羞怯的说道:“没,哪有什么诀窍呀,一直以来妻主都待我很好,而我,我一直是迷迷糊糊,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又呆又笨的,但是妻主却从不说嫌弃的话……”
许郸提出的这个问题,让他越说越陷入回忆,脑子里想的都是晏殊的种种好,一脸幸福的样子,可把旁边的许郸给羡慕坏了。
“晏娘子竟是这样的好女人,真是太好了。”
卫如切想了一会儿,这才红着脸抬起头看他,眼中闪着八卦的光采,“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莫非是有心属的人?”
“哪,哪有?没有!”
作为过来人的卫如切,见他娇羞的神情,又听他那欲语还休的拒绝,当即认定他就是心里有了人。
“别瞒着我,你没别的朋友可说,好歹,好歹我也是嫁了人的,你说说那人什么样,我也给你分析分析好坏呀!”
“没没没,真的没有!”许郸的小脑瓜都要摇成了拨浪鼓,幸亏卫如切手疾眼快摁住他的脑袋,不然他得把发间那唯一的簪子晃荡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