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郸,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昨天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我不小心告诉妻主了……”
听到他这话的许郸瞪大了一双眼睛,其中惊愕,凝重,忧伤乱码七糟的情绪全部都涌了上来,吓得卫如切嘴皮子直秃噜。
“对不起,对不起,许郸你打我吧,我太没义气了,可是我真的怕你被陌生女人拐跑,我自己又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怎么能怪你呢?该来的事早晚会来的。”许郸轻声说道,除了最初的惊愕之外,他就只剩下一脸忧愁。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姐姐许邯啊。
他不知是何时生出喜欢的心思,大概是在他知道,两人并非亲生姐弟,而他只是被捡回来的孤儿的时候吧。
然后他对她的感情就完全变了,她把他当弟弟,而他却在肖想她,许郸想象不到许邯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许郸,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该来的总会来,他沉默了一会儿,便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是许邯的声音,他在想着,自己这次要不要坦白呢?
还是编出个子虚乌有的女人骗她,不至于让自己离经叛道的感情吓到她。
心理还没想好应对之策,他就已经站起身走了出去,卫如切只能隐约听见他低微的声音:“回去说吧,站在外面风大。”
其实许郸想要回屋说,是怕自己在外面哭出来,在面对这个把他抚养大的姐姐的时候,他的感情总是脆弱的。
——
许邯黑着一张脸,看见坐在凳子上,还没等她问话,就已经很不争气的抹眼泪的弟弟。
“不许哭,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她不说这话还好,她一说,许郸就感觉更加的委屈,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出来,他使劲的攥着袖子擦,却越擦越多。
许邯现在那事的时候挺生气的,弟弟养大了不由她,心里有了人,竟半句都不透露,她本是要凶他两句然后再问话的。
可是他现在一哭,完全搅乱了她的心湖,让她半个责备的字也说不出来,叹气拿起一旁的帕子主动帮他擦眼泪。
然而只擦了两下,某人便不领情了,扭过头去不看他,反而是先生起气来。
许邯气的有些想发笑,无奈的说着:“你呀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我都没训你,你还先生气了。”
许郸心里委屈心里苦,但是他不说,哪怕他刚才在心里酝酿良久,想了好几种搪塞过去的理由,现在也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他打心底里不想骗她,先把自己的真情实感告诉她,他太难受了……
许郸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你还记得之前的王叔吗?就是一直照顾咱们两个的邻居阿叔。”
他背对着她,许邯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当然听他说这句话之后,却凝了眉,“王叔我记得,他是有个女儿,可是她那女儿是什么完蛋玩意?你就喜欢那样的?”
“不对,我的阿郸才不会喜欢那样的,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强迫的你?”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和遐想,简直把许郸气的半死,一跺脚转过身来怒视着她,“你就不能听我讲完吗?不是什么王叔的女儿!”
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许邯愣了一下皱着眉住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王叔很早的时候就住在咱家隔壁,甚至比我出生,不对,应该是比我被捡到你家的时候还要早。”
“???”捡到?许邯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看着眼前的弟弟,都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啥了。
许郸把腰上栓着的香囊取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坠子和一张快要破碎的纸,然后缓缓把两个东西递了过去。
“你看一眼,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看着许邯接过了坠子和纸,他在一旁细声说道:“我本不姓许,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孤儿,那纸上说我姓姜,叫姜渔,我是人家生多了不想要的男孩,就被善心的你捡了回去。”
“你那时候太小,恐怕自己都不记得,是王叔告诉我的,你小时候看我可怜,把自己的衣衫盖在我的篮子里,求娘带回去,哭了好久娘才同意的。”
“娘是个不善言辞的,且常常在病着,就一直没告诉你,当然也没告诉我,也是那回王叔生病,以为自己要不行了才告诉我的。”
后来王叔病治好了,没死,非常后悔揭示了姐弟两个人的关系,导致许郸心里总有个事梗着。
但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不可逆转的。
许邯捧着那张要破碎的纸看了良久,其实上面字不多,就那么几行,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原因和姓名,还说那个有点值钱的坠子是用来感谢收养的恩人的。
结果在她手里,却好似有千斤般重,让她拿得起,放不下。
过了一会儿,她才含着泪抬起头说道:“姐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不是亲的又如何?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亲弟弟!”
许邯本来想表达要照顾姜渔的意思,可是她完全会错了意,对方听见她这句话,打击格外的大。
他直接站起来,跟她对视喊道:“谁稀罕做你弟弟?!”
他这句话可谓伤人不浅,许邯愣了一下,整个人大受打击,幸亏她身后就是桌子,不然都差点没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