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掸了掸白色长裙站起来:“后来我特意将你的任务设的不一样一点,想借此杀了你,可惜不怎么顶用。”
随着布塔里亚的动作,云筱终于能将她整个人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她的眼睛是跟泉眼一模一样的浅蓝,被光映得发亮的金色长发垂到了地上,长裙跟雪一样白,刮过地面没沾上一点灰。
她话说得直,云筱却没怎么受到冒犯,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但现在找到这里的人是我。”
“……”
布塔里亚叹了口气:“我知道。”
她人比云筱高了半个头,两人气势上却势均力敌。云筱嘴角笑意未减,没再说些闲杂的事,单刀直入问:“怎么样能叫醒您?”
“不急。”布塔里亚跟着一起笑了笑,“好不容易找到我,就没有什么问题想问?”
明明她才是最想醒来的那一个,说起话来比云筱都要不急不慢。
云筱静默一瞬:“我的朋友们还被困在荆棘丛那里。”
她有很多想知道的答案,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布塔里亚一只手扶着蘑菇,倚身靠在上面:“这几年来,我看你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不会说出今天这句话。”
云筱承认地干脆利落:“确实。”
布塔里亚:“不过有些答案,还是在这里听比较好。要是真醒来了,我可得有得忙了。”
梦境里的一切都暖洋洋的,魔幻新奇,有几分不真实。她抬起一只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比如那些死去的人,你的父母,或者亲人一家。”
云筱呼吸一滞。
“我睡了多久了?”布塔里亚轻声发问。
云筱:“殿下,八百年了。”
“八百年前,整个世界地大人少。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不远就是一片森林,跟这里的差不多。”布塔里亚指了指四周,“小时候,我最喜欢来森林里玩,动物总是比人要来的真诚。”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隐隐能看出些怀念,不过下一秒又散了:“几十年前,我的意识第一次苏醒,发现世界变了。我们这儿的人跟你们那里不一样。”
“太不一样了。要是随便拉个女巫到你们的世界去,早该乱套了。”
“一个人就算再善良,骨子里总还是自私的。所以我刚醒来那会儿,混乱得不成样。”布塔里亚蹙了下眉,谈起这个话题似乎让她很不愉快,“很多人把希望我能帮帮他们,但我自己都醒不来。只有意识能做什么呢?”
“我后来就想,把你们这些‘玩家’拉进来帮我。毕竟最开始,我们这个世界也是从你们那儿产生形成的不是吗?”
流传下来的各式各样的童话故事,玩家知道剧情,才能帮的上忙。
她没法动手干涉游戏世界的发展,却有办法找别人进来。
以游戏的名义,让他们来完成任务。
为什么所有任务给的奖励相同,却还要用不同难度来划等级?
因为布塔里亚既需要更多人踊跃参与进来,又希望有人能提升能力,找来这个空中城堡把她叫醒。
荆棘迷宫的守卫太过难缠,要不是云筱运气好得了保命道具,他们估计现在都还在那里死磕。
如果是经验不足的玩家,只会有去无回。
云筱舒了口气。
跟她猜的差不多。
“那些死去的人呢?”
“想什么呢,你们不也算半个死去的人?”布塔里亚目光落在泉眼上,慢悠悠说,“想拉玩家进游戏,哪那么容易。用你们那个世界的话讲,人个个都是能量体,只有在遇到死亡时不稳定,才机缘巧合之下被我拉进来。”
进游戏之后,人的状态被停留锁定。这也就是为什么上回S级副本强行关闭,云筱的伤一直好不了,为什么长期拒绝进入副本,依然活不下去。
“当然,只是现在的情况。你们要是能把我叫醒,作为完成任务的奖励,我说不定就能挥挥手让你们平安离开。”布塔里亚的声音带上了些笑意,半开玩笑道,“毕竟你们也听说了,我无所不能。”
她这话说得有底气,并不会让人产生反感。云筱没说话,安静听她接着讲下去。
“至于那些在任务里死去的玩家……”布塔里亚掰了掰指头,“自然是消散在这个世界里了。只不过我们这里你也了解,没什么不可能的。有些死了几年、十几年的玩家,意识说不定还存在着。你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云筱一手扶着身侧半人高的草,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野天鹅副本最后的花园。她的父母知道她也在游戏里,知道她在找钥匙,所以才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明明只是残存的意识,却还记挂着她。
把该解释的都说完了,布塔里亚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终于提起正事:“说来丢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受到了诅咒,被纺锤扎伤,才陷入沉睡的。”
“想叫醒我,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第一个方法,是第十二位赋予我能力的女巫说的,让我在这里等一位有缘人。”
也就是一位王子。
他们以后能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去他的有缘人,八百年了也没个影子。”布塔里亚嘀咕了一句,慢条斯理道,“所以第二个的方法,彻底治好我手上纺锤的扎伤。伤好了,诅咒自然就消失了。你有办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