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拾烟看了会儿,突然从抽屉里翻出一件陆朝空的长款白t恤,换上,重新钻进了被窝。
那边陆朝空已经开始洗漱了,他给纪拾烟说的是实话,虽然疲惫,但他一点也不困。
和纪拾烟回到房间这段路上,他脑海里就一直浮现着纪拾烟仰脸看他,语气乖软叫“老公”的画面,怎么也挥散不去。
陆朝空发现,和纪拾烟相处这些时间来,自己的控制力真的越来越差了。
知道时言就是纪拾烟后,他本来想循序渐进追求他,却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内,他已经做了很多与意愿相悖的事情了。
只是,先不谈纪拾烟对自己的感情,陆朝空连纪拾烟对爱情持什么态度都不清楚。
前世在池眠那样扭曲偏执的爱恋与逼迫下,陆朝空不敢去想纪拾烟都经历了什么。
池眠对他的爱能让他现在对池眠是近乎绝望的恐惧——陆朝空怕他对爱情二字,也是这般抗拒与惶恐。
也许与自己亲近、允许自己拥抱与亲吻,只是他依赖的表现。
因为在孤儿院时,纪拾烟也是如此黏自己,可那时的他不可能懂爱情是什么。
所以现在的陆朝空根本不敢去明说诸如我爱你、在一起的话语,他怕刺激到纪拾烟,和纪拾烟目前的关系与相处模式会因此而破裂。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烟烟了。
他不敢去赌,他承担不了再一次失去他的后果。
陆朝空鞠了一捧凉水覆在脸上,水顺着脸颊滑落颈侧,而后没入衣领,冰冷的温度刺激得他大脑又清醒了不少。
他不知道纪拾烟还愿不愿意相信爱情、愿不愿意去接纳爱情,但他等得起,也会用余生去等。
哪怕纪拾烟这一生都不想再去爱别人,他也会一直爱着他。
忍一忍吧。
陆朝空对自己说,那么多只拥着一个虚无缥缈梦境的希望的日子都等过来了,不在乎这短短的时间。
他又覆了一捧凉水在脸上,闭着眼用冷意浇灭着内心的欲念。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陆朝空”突然自耳侧响起,陆朝空一怔,松手任由水流下去,侧过了脸。
他的眼骤然深了几分。
——纪拾烟穿着他的白t恤站在卫生间门口,衣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
赤着脚,两条雪白细长的腿就明晃晃裸露在外,手腕脚腕细的都仿佛能掐断。
衣领微微敞开,流畅颈线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虽然衣料一点也不透,但很容易能想象到松垮垮衣服下是不盈一握的腰肢。
“我……我看你好久都没过来睡觉,有些担心,就来看看你。”
纪拾烟小声道:“没事吧陆朝空?”
陆朝空喉结滚了滚,音线微哑:“没事。”
“那就好。”
纪拾烟朝他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血液已经下涌,陆朝空不敢再去看他,转回了脸,拿过毛巾擦着脸侧和浸湿的碎发。
“陆朝空……”
陆朝空动作一顿,依然没有看他:“嗯?”
“陆朝空。”
他听到纪拾烟乖软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的试探:“你今天……你今天还没有亲我呢……”
陆朝空怔住,大脑轰的一声,好不容易垒起的理智瞬间倒坍。
他闭了闭眼,暗骂了一句“草”,然后扔下毛巾,大步走了过去。
“陆……唔——”
纪拾烟被他抱起,抵在墙上,重重封住了唇。
第37章
依然是难以呼吸的程度, 纪拾烟后背贴着墙,被陆朝空禁锢在那一小方天地间,被迫仰着头接受他的深吻。
他感觉陆朝空比上次更凶了一些, 侵占了他的唇齿, 剥夺了他的喘息, 于是纪拾烟只能攥着陆朝空的衣领,猫儿一样发出微弱的叫声。
听得人愈发血脉偾张。
他被陆朝空吻了好久, 眼尾泛起了红,隐隐有些湿漉。
晕晕乎乎间还没有彻底回神,纪拾烟忽然又感受到陆朝空的吻下移, 落在了他的颈侧、肩头和锁骨,
与此同时, 陆朝空本来隔着衣服搂住他的右臂, 慢慢探进了他的衣摆。
陆朝空的手很冰,环过腰肢时那细腻冰冷的肌肤触感却让纪拾烟浑身如同过电,不可抑制颤抖了起来。
他听到陆朝空埋在他肩侧, 温热的呼吸就打上肌肤,含咬着那一块嫩肉,嗓音低哑唤他“言言”。
纪拾烟紧紧搂着陆朝空脖子, 身体使不了一点劲,全身的重力都靠着陆朝空在支撑。
他觉得自己就像任人宰割的小兽, 软在陆朝空怀里无处可逃,哪怕被吃干抹净也毫无反抗之力。
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就响在耳畔,纪拾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紧张、还是被挑拨亲吻的正常生理反应。
陆朝空又唤了他一声“言言”, 然后直起身子, 静静注视着男生被吻的泛泪的面容。
一向澄澈的眼蒙上了一层水雾,浅色的眸子透着茫然与迷离, 被吻的有些狠,他殷红的唇还微张着汲取氧气,便能看到其中小巧的一截舌尖。
陆朝空不敢在他莹白的颈侧落下吻痕,于是只在锁骨处留了一个小小的印记。
纪拾烟穿的也是白t,那暗红的痕迹与干净洁白的肌肤相衬,形成巨大的色彩反差,直刺激着感官与内心。
——就好似,在这个梦寐以求的人儿身上烙印下了属于自己的标记。
这个认知让陆朝空愈发胀得厉害,他把纪拾烟往上抱了抱,指尖轻抚过男生湿润的眼尾,语气温柔:“言言。”
纪拾烟睁着失神的眼看他。
陆朝空怕再继续自己会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深呼吸后,把纪拾烟抱回了床上,给他掖好被角:“睡吧,晚安言言。”
“你……你不睡吗?”
纪拾烟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已经黏软得不像话。
“我去洗个澡。”
纪拾烟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蹭的把被子往上移了移,只露着两个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他。
陆朝空笑了一下,抚了抚纪拾烟的脸侧,起身给他关好了灯。
离夏季赛开赛还有近半个月的时间,职业选手需要保持高强度的手感,这段时间kpg众人天天就泡在训练室,日复一日的排位、训练赛和复盘。
纪拾烟也压根没再回过自己的房间,直接住在了陆朝空那里。
每天晚上陆朝空都会给他一个晚安吻,有时候只是唇的轻触,有时候他会伸舌尖。
几天后纪拾烟摸出了规律,如果他穿的是陆朝空的衣服,陆朝空就会凶一点,如果他穿的是自己的睡衣,陆朝空就会温柔一些。
后来……后来纪拾烟就一直偷穿陆朝空的衣服了。
这么久了,他还是学不会换气,好像陆朝空也没想着教他换气,于是纪拾烟就只能紧紧搂着陆朝空的脖颈,在他怀里红着眼小声地呜咽。
亲完后,纪拾烟就会被陆朝空放进被窝,掖好被角,然后睁着眼睛看他去冲冷水澡。
纪拾烟有时候会想,他挑起的火,是不是该由他来浇灭,但亲吻时陆朝空那深邃漆黑的眸子,想要把他拆骨入腹的情绪,让他没那个胆量去主动开口。
再……再等等吧。
纪拾烟给自己说,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去问问陆朝空需不需要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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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夏季赛开赛的日期,lpl赛事组官方早早就在网上烘托好了气氛。
尤其第一场就来自人气最高的两个战队,kpg和cj,更是连着上了好几天的热搜,主场一票难求。
【顶级下路组博弈,谁能取得揭幕战的胜利】、【欢迎来到lpl:给新辅助上一课,还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电竞春晚再度开战,你准备好桌椅碗筷了吗?】
“又来了。”
大巴车上,简北寒边刷手机边吐槽:“每次赛前官方都要买热搜,赢了还好,输了真的丢人丢大发。”
凌忘靠在椅背上:“那有啥。这三年半来咱们和cj的胜率七三开好吧,他们bo5基本上没赢过我们。”
“别说了。”
唐平打断他的话:“第一场,别给时言那么大压力。”
纪拾烟看去。
简北寒转了过来:“妈妈的宝,来到lpl的第一场比赛就打cj,你紧张吗?”
纪拾烟摇了摇头。
“诶,不紧张啊。”
简北寒惊异了一瞬,而后道:“这么厉害,那挺好啊,期待了。”
liquor和陆朝空对视了一眼。
而后前者给陆朝空发消息:【你的小辅助要打老东家了,采访一下,什么感受?】
“……”
陆朝空回:【我怎么知道。】
liquor:【害,天天同床共枕的,揣测一下呗。】
陆朝空:【。】
liquor:【那你开心吗陆朝空,终于能和你的烟烟上赛场了。】
陆朝空:【?】
liquor明白陆朝空这个问号的意思大概是:你问的是什么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