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最大,“那唱小曲给你听?”
“唱什么?”
“世上只有妈妈好吧。”她只会这首。
洛云辞一脸好奇,这是什么小曲没听过。然后他听到了,脸当场就黑了,怎听着像是哄小宝宝的。
“跳舞吧.....”
僵硬的木头人唐,手脚并用,明明跳得很难看,床上的人却笑得肆意开怀,俨然和无曲的样子重合了。看着他的笑唐沁也不觉得自己动作难看窘迫了。
然后笑得快岔气的人道:“好像一只小鸭子——唐小鸭。”
唐沁怒了,我在努力逗你开心,你却觉得我像鸭子:“不是小鸭子。”
“哦,那是唐老鸭。”
少年你知道唐老鸭是什么意思吗?唐沁满脑子都是嘎嘎嘎!不管不顾的伸手去磨搓笑得东倒西歪的人。
东宫的寝殿外齐五才回来就听到里头畅快的笑声,询问的看向守在外头的几个小宫婢。小宫婢都是惊讶又茫然的摇头,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太子这般笑。
小姑娘因为羞愤而红润的脸蛋,张牙舞爪一副要咬死他的可爱模样。洛云辞胸口有一瞬间绵密的悸动,随即心脏猛地一拽,一阵剧痛袭来,他咬牙感觉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沁出汗珠。骨头里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撕咬。
脸色一瞬间白得像纸,他强自镇定,锦被下的手指尖掐进了肉里。
“好了,孤有些累了,你瞧都闹出汗了。”
唐沁停下动作,他额头上果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子,脸上也白,“那你睡吧,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扶着他躺下,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在战栗,唐沁不放心多问了句:“阿辞,你没事吧?要不要喊太医?”
洛云辞摇头,闭着眼微微侧了身,拿背对着她。唐沁听着他呼吸平稳,这才转身往外头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出了寝殿,床上的人才弓起身子揪着被子紧紧的缩成一团,意图将自己滚成一个球,将所有的骨头都聚在一起。仿佛这样就不会那么疼了。
殷红的血从嘴角溢出,沁出的汗将被子浸湿,他紧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响。
寝殿里又传出了脚步声,往日灵敏的耳朵此刻像是塞住了棉絮,怎么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她的步子。洛云辞只能紧咬牙关,尽量将身子舒展,力图不要让人发现他此刻的模样。
来人的步子有些沉杂,片刻到了近前,惊慌的喊了一声:“主子!”这声音使得洛云辞脑中的弦瞬间崩断,整个人彻底蜷缩起来。
“主子,奴才去请白先生过来。”
他暗哑嗓音短促的响起:“不用,守...在,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说到后面声音机不可闻。
齐五一个汉子,头一次掉了眼泪,恼怒道:“皇后娘娘怎么能这样对您,好歹也喊了她这么多年的母妃,心肠如此歹毒....主子.....”然而他的主子此刻已然是浑浑噩噩,五感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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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玉锦宫的唐沁老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想着白日里白黎和自己说的话,觉得这些日子要好好哄哄太子殿下,让他开心开心。
心里有事怎么都睡不着,偏生隔壁的郁非自从金嬷嬷死后再也没絮絮叨叨的嘀咕过。
次日一早起的有些晚,唐沁直接就罢工了,决定去东宫让侍卫给她去工部带话这几日不舒服不去了。
她穿好衣裳,带着唐果往外头走,发现郁非正站在玉锦宫的正门口,一双大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看。
“你在门口干嘛?”
“沁哥哥,你又要去东宫吗?”
唐沁点头,“嗯,太子殿下不舒服我去瞧瞧。”
郁非站在原地看着唐沁的背影,唇角紧紧的抿着。感觉有人在瞧他,侧头就看到玉锦宫的大槐树下唐乔正冷冰冰的盯着他,与其说冷冰冰不如说不带任何感情的瞧着。
他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都没拉开,转身往翠柳宫走。秋日的早晨冷风习习,翠柳宫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他就坐在院子中央的矮凳子上静静的看着摇曳的树梢。
宫婢小铃拿着抹布走了出来,瞧见如今消瘦得愈发阴郁的七皇子,虽然有些害怕,可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七皇子,今日不去读书吗?”
那小小的身影动也没动,小铃不敢再问,拿着抹布匆匆往另一间屋子去了。
唐沁到东宫的时候见到白黎也在还诧异了一瞬,“白先生怎么这么早?这是昨夜就进宫了吗?”
白黎这次居然拿了个小木箱子,瞧着像个药箱,走近了闻身上还有淡淡的苦药味。
唐沁一愣:“太子哥哥怎么了?”
洛云辞从寝殿中走出,唐沁抬头发现他今日居然穿了一件黑色的锦缎外袍。惊讶了一瞬开口问道:“太子哥哥今日怎么穿了这一身。”她差点以为见到无曲了。
白黎提着小药箱哼笑了声:“没怎么,你瞧他不是挺好的。”
洛云辞瞧着脸色尚可,唇色也算红润,一身黑衣倒是衬得人沉稳肃穆。
“今日怎么没去工部?”
唐沁笑:“正要同你说呢,能让东宫的侍卫帮我去工部请几日假吗?秋高气爽,阳光正好,就让我躲躲懒吧。”
“也好,孤一国太子都在躲懒。”他转头吩咐齐五,“让人去工部一趟,就说唐三皇子不舒服,要休息几日,再让太医院的陈太医去一趟玉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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